【江南】如果徐志摩沒有愛上陸小曼(散文)
喜歡徐志摩是在中學的時候?qū)W到他的《再別康橋》,“輕輕的我走了,正如我輕輕地來,我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片云彩”這么富有才情的年輕詩人,命運卻早早地隕落了,多么可惜。
最近看了電視劇《人間四月天》,陸小曼的《那一抹嫣紅》和林徽因的《寂寞煙花夢一朵》,終于明白了徐志摩的感情糾葛,也洞悉了詩人的內(nèi)心世界。詩人為愛情生,為愛情死,那么執(zhí)著那么真實地追求愛情,在那樣一個年代不由人不敬佩。
林徽因,一個富有才情而美麗的女子,是梁思成的青梅竹馬,也是他的未婚妻。梁思成的父親梁啟超是徐志摩的恩師,如果不是愛到深處,不是愛到極致,他終究是應該有所顧忌的吧?可是他愛林徽因那么執(zhí)著,那么坦誠,那么毫不掩飾,即使面對恩師,面對友好大度的梁思成,他也毫不躲閃,毫不退縮。對徐志摩而言,愛情猶如他的生命,如果不是這沉入生命中的摯愛,又有什么力量能溫暖他,支撐他如此不顧及世俗的眼光?能夠在滾滾紅塵之中找到自己唯一之靈魂伴侶,便要奮力、熱切、瘋狂、不顧一切去追求,這便是詩人徐志摩的愛情信念。徐志摩是活的那么真實地一個人,不僅表現(xiàn)在對林徽因,在恩師梁啟超,好友梁思成等其他人面前也是如此,率性而為,毫不掩飾,無所顧忌。為愛奮不顧身,那個年代這種人應該是不多吧?
盡管徐志摩愛的熱切,愛的真誠,而聰慧美麗的林徽因終究還是不能不顧及林梁兩家世交,不能不顧及與她青梅竹馬,陪伴她長大,待她如兄長的梁思成,不能不顧及徐志摩善良的妻子張幼儀。她還是含淚選擇了與梁思成遠渡重洋。于是受到沉重打擊的徐志摩也只能無奈的“得之,我幸;不得,我命”。
如果沒有遇到陸小曼,徐志摩會不會真的甘心接受命運的安排回到張幼儀的身邊,過起安穩(wěn)舒適的生活呢?我們沒有辦法做這樣的假設,因為徐志摩不僅遇上陸小曼,還愛上了陸小曼。一如當初愛上林徽因,堅定、執(zhí)著、不顧一切。與林徽因的理智、堅韌不同,陸小曼是一個感性的有些任性的女子,隨心所欲,無所顧忌。這一點倒和徐志摩有幾分相似。于是兩個無所顧忌的人便演繹了一場轟轟烈烈,讓世人唏噓不已的愛戀。沒有愛上徐志摩之前,陸小曼在王賡的呵護下過得是錦衣玉食、養(yǎng)尊處優(yōu)的生活。打麻將、唱戲、畫畫,便是小曼生活的全部。除了王賡公務繁忙,不能時時陪伴在小曼身邊之外,對小曼還是體貼有加的,為了方便小曼出去玩,他甚至把他的公車留給她,只要小曼高興,她愿意怎么玩他都不介意。就連徐志摩都是王賡介紹給小曼,陪伴小曼打發(fā)無聊寂寞的時光的。小曼的父母都不明白:對這樣的老公,小曼還有什么不滿呢?愛,的確是讓人不可捉摸的東西,小曼見到徐志摩就對以前還算滿意的生活徹底不滿起來,她與志摩性情相投,彼此愛戀,跟志摩在一起,小曼似乎這才找到自己存在的價值。于是瘋狂的不顧父母雙親的苦苦阻攔,不顧王賡的寬容憐惜,不顧一切要離婚,要自由。而徐志摩全然不理會母親的眼淚、父親的不給一分財產(chǎn)的威脅、好友的勸說、恩師的氣憤甚至羞辱,完全不在意外界的統(tǒng)統(tǒng)不看好,沖破種種阻撓,勇敢,堅定地娶回陸小曼。只是可惜,婚后的徐志摩和陸小曼并沒有過上童話里王子和公主的幸福生活。在最初的幸福和喜悅過后,他們不得不面對生活的窘迫。也許徐志摩帶給小曼精神上極大的安慰,可是他給不了小曼物質(zhì)上的滿足。小曼的奢侈生活很快讓徐志摩吃不消,面對找上門來向小曼討要各種債務的債主,那一刻詩人徐志摩愁眉不展,不得不找更多的兼職來養(yǎng)活小曼。于是便有了從北京到上海的辛苦奔波。倘若小曼不那么任性,倘若小曼不堅持留在上海,而是跟徐志摩回了北京,也許詩人不會在那樣年輕的時候溘然長逝,留給世人無限遺憾,留給愛他的人們無盡的痛楚,留給小曼綿綿無期地追悔莫及……
徐志摩,這么富有才情、富有靈性、這么真實可愛的一個人,為了一個他所愛的女子,無怨無悔地付出,直到付出自己的生命。我不知道對他和小曼的這份感情我們是應該喜還是憂,是應該為他得到這唯一之精神伴侶感到高興,還是應該為他早早隕落的生命感到痛心和惋惜?我只是常常在想:如果徐志摩沒有愛上陸小曼,那么陸小曼是不是還是會在王賡的呵護下安靜舒適的生活,而徐志摩也不會眾叛親離,而是在父親母親,在妻子張幼儀,在恩師梁啟超,在老大哥胡適,在所有愛他的人身邊享受舒適和安穩(wěn)?那么他應該就不用到處奔波,輾轉(zhuǎn)辛苦,就不會墜落在那座雄山的腳下。應該,他會有更多更美的詩作呈現(xiàn)在我們面前吧?
只是,就算小曼在后來的幾十年里素食粗衣,為其整理詩稿,就算我們用無盡的眼淚,無休止地思念也終究喚不回詩人的生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