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岸?春】美惡有間(隨筆)
一
在文字里聽戲,看人生。了解作者的性格,喜好,世界觀,等等。文字憑胸襟寬窄定角色。憑閱歷深淺添行當。文字里欣賞紅塵志士,揮灑妙筆生花??此迫菀?,實則都是生活里一回回的拼搏,一次次的磨練,方能把人生書寫得如此流光溢彩,順遂人心。
聽人說話也和看書差不多,所以現(xiàn)在才誕生了有聲文學,對著一本喜歡的書,可看,可聽,真好!一個心底干凈的人,說出來的話,讓人有“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之功效,令人佩服。
社會本是一棋盤,你是高手,提前布局,我一朝失算成千古遺恨。原來,運籌帷幄,方是贏家。說話也一樣,就像一壇美酒,必是釀酒師傅精心釀造,酒味才香醇久遠。
河流有河流的志向,大山有大山的語言,好詩人的呢喃囈語,會在時間的長河里被打撈,在大山的土地上開成蒲公英似的花朵,飄灑山川河流。
走進文字,聽作家們議論“真誠”二字,各自發(fā)表自己的真知灼見。才發(fā)現(xiàn),哦,原來“真誠”這個東西也是有層次的,也是有美有惡的。惡意的直言也可謂是一種“真誠,”但它是最低層的那種。一個人的閱歷與修養(yǎng),可以決定“真誠”的高度。
相對來說,損人不利己的真誠是有破壞性的,所以說它是最低層的。雖說童言無忌,但有時,童言無忌也是非常殘忍的東西,因為單純,因為求真,所以沒有顧及其它。
二
但,若一個不是兒童的成人打著童言無忌的幌子,說些居心叵測的真誠話,這,就該質(zhì)疑其動機了。
若,本著一顆善良的心,說著假話,話雖假,卻無一不體現(xiàn)至真至誠。我的小叔不幸患了“急性白血病”,得知這個不幸的消息,全家老少皆懵了,哀傷一片,無所適從。
突入其來的打擊,讓所有親人都陷入一片慌亂中。此時只有醫(yī)生是清醒鎮(zhèn)靜的,面對病魔,主治醫(yī)生很平靜地對小弟說:“檢查結(jié)果出來了,你的身體沒什么大礙,只要認真吃藥,好好休養(yǎng)一段時間就行了?!?br />
聽完醫(yī)生的假話,我用萬分感激的眸光向他致意!因為是“急性白血病”,這種病太疾厲可怕了,它的突然光臨與快速發(fā)展,沒有時間讓人耗。
小弟從發(fā)現(xiàn)生病到死亡,總共三個月都不到。
護士給小弟吃止痛藥時,告知,這是國外進口的特效藥,治病效果好。
因為醫(yī)生和護士的假話,讓小弟在生命的最后日子里,享受了一輩子中他認為最好的美食,美衣。沒有產(chǎn)生悲傷和痛苦的情緒。最后走時,雖然臉色蒼白,但表情是悅愉的,離開時神態(tài)非常安詳。
若不是醫(yī)生運籌帷幄,給疾病布局,在這場生離死別的痛苦較量里,大家都會很崩潰,特別是病人。
無論講真話或假話,只要本意是建立在善良的基礎(chǔ)上,假也是真,而且是一種高尚的,高層次的真。由此看來,真誠的出發(fā)點必須是心懷善美。若不顧全大局,不為他人著想,明知真話傷人,還繼續(xù)說真話,這個樣子的真話,不推崇也罷。
三
今年我們單位考進了幾位新同事,其中一位女的身材微胖,人很靦腆,性格有點內(nèi)向。平常日子,單位工作人員都在單位食堂就餐。有一次吃飯完畢,我聽見一位新來的男同事對那位微胖的女同事說:“你怎么吃那么多呀?”言下之意就是說怪不得身材不好看。
這話的殺傷力不是一般的強大,女生頓時被噎住,一臉緋紅,一副難堪樣。我趕緊微笑著替她打圓場,對著那位敢講真話的男同事說:“人家吃這么多,吃著你的了,你心痛呀?”
男同事看著我,一臉不理解的表情,眼睛里的意思就是說:“難道我說錯了嗎?”
當然,如果他婉轉(zhuǎn)一點,說:“你怎么吃這么多還是不胖呢?只顯豐滿?!蹦切Ч赡芫筒灰粯恿?。
事后,那男同事還特地找著我,跟我解釋,說:“我都是為她好,才說的。”但這種解釋,已毫無意義了。
其實,說話的人也許本無惡意,但聽的人總會有自己的想法,這話針對一個姑娘來說,尤其地突出,特別不地道。
四
不要以為,我說的是真話,不管傷不傷人,我都問心無愧。這種真話是最低級的美,與惡沒有區(qū)別。
安慰與鼓勵,是人人都需要的。有些安慰與鼓勵雖假,但它像美夢,能給人希望,催人向上。有夢想就有動力。況且有時候,美夢是可以成真的。
就像老師鼓勵后進的學生時,說:“其實你很聰明,只要再加一把勁,再努力一點,考大學是沒問題的,甚至考北大清華也是有可能的。”
“后生可畏”嘛,誰能算定一個年輕人的未來呢。所以,老師不會對哪個后進的學生講真話,說:“你學習簡直太差了,就是一朽木,退學吧,考大學是沒希望的了?!?br />
明知說真話會傷害人而不說,把傷人的真話藏起,隨手灑出一把陽光,溫暖別人的同時,自己也敞亮。
給真誠分層次,是說有些話可講與可不講。
但,對于生活來說,我們的態(tài)度則必須真誠。因為真誠二字用在人生上,是勇敢的出發(fā)點與生命最終的歸屬地。因為真誠二字透明清澈,強韌而極具彈性,它讓人在精神層面上干凈清爽,無愧天地。
由此看來,講話與寫文章一樣,是有藝術(shù)的,無論講真話或假話,必須懷著善意,顧全大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