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香?守望花開】秋天的困惑(散文)
“收黃豆了,收黃豆了。”
每到人們忙碌著收割莊稼時,就有糧販子趁機來收購早黃豆,好轉手賣個好價錢,從中牟取最大的利潤。雖然早豆產量低,但是秋熟早,收購價格比晚豆高,這時候,種植早豆的人家高興了。真是有人歡喜就有人憂愁啊。
如今的農民種地比以前清閑,從春到秋一色是機械勞作。一搭手開始耕種,苗前苗后打(噴)藥,有蟲除蟲沒蟲除草,過后基本不用頂風冒雨挨日曬的掄鋤頭,當然,也有老莊稼人不惜苦力賣功夫為人拿大草(去除頑固不死的雜草),剩下來就是手把方向盤開車趟地(田間起壟,起到松土輔助滅草的作用),一個來回就是六條壟,一片地一會兒就趟完,干著活可以叼著香煙,聽著低音炮(車載音響),自由自在,輕松快樂。這是種旱田,種水稻要費事得多,但是水田旱澇保收,水稻供不應求,優(yōu)點不少,盡管沒有水稻補貼依然有人喜歡種植。
種水稻,離不開水庫河流或者機電井供水,再者要事先培育秧苗。育秧非常繁瑣,每一步驟需要精心操作,什么扣大棚暖地、泡稻籽、催芽;什么準備苗床土、打床、擺盤、下籽、覆土、澆水;什么苗床除草、生根壯秧、防鼠害、防干防病……哎呀,老說道了,特別辛苦。看著種旱田的悠哉悠哉地等待耕種,心里有點不自在、小煩惱。田間管理大同小異,保管好灌溉,農藥除草,一樣的輕松。
等到秋收季節(jié),又是有人煩惱有人憂愁。人都說現(xiàn)在農業(yè)機械化,可是有的莊稼干瞅著不敢用直收,這幾年時興排斥直收大豆,一樣的糧食,直收的死活趕不上鐮刀割的值錢,就算大剪子(一種小型收割農機具)割的也好使,這就煩透了大豆種植戶,這是什么破規(guī)矩呀?為了多收入,不能怕挨累,典型的勞苦大眾還是有這點覺悟的,但是依然看著水稻直收來氣。
至于三大作物之一的苞米(通稱玉米),大家一致認為收割機太瞎糧食,認可干活慢用手扒,反正都得一車車往家拉。隨著人們的觀念不同,很多中青年人外出打工,家鄉(xiāng)的勞動力稀少,上年歲肯出力的成了老寶貝,工時再貴也得用,誰叫咱包地貪多嚼不爛了?年景風調雨順,氣象不反常,秋收時間充足夠用,趕上寒冷早來風雨雪頻繁,可就遭了罪了。你說急人不急人?慢慢的,有些意志不堅定的種糧大戶,接受了收割機糟踐糧食的現(xiàn)實,一切向爭分奪秒地及早搶收的最大利益看齊。芝麻大點的煩惱先放到一邊去吧。
農村春秋兩季最忙碌,人手最緊張,可偏偏有人不做功夫匠(為人干活賣功夫掙錢),感覺沒有自己找點營生,說走就走,說停就停,不被人管制有自由。農村人干農村活,起早貪黑離不開莊稼地,人家忙著搶收莊稼,自由慣了的人就悟上了撿地(到收割完莊稼的田地里撿拾落下的豆莢、苞米棒、稻穗兒)??蓜e小瞧了撿莊稼這種不起眼的活,一天手腳不輕閑,臨擦黑(傍晚)也能撿一大批袋子。這是品行好安守本分的成績,要是心眼稍微一活動,越過了道德底線,連撿帶偷,到沒有收割完畢的地鄰地里去拿,成果可就老豐厚了。
各行各業(yè)都有競爭,屬農業(yè)風平浪靜沒有“硝煙”。各家各戶自己種好自家的田,誰也不妨礙誰,滾半拉壟(田地起壟種植,每年需要左右滾半條壟換茬口保墑)接點地頭(惡意侵占)都是小事,不需要打官司干仗傷和氣,往往一調解就言歸于好沒了糾紛。職工戶在計劃經濟體制內生活在優(yōu)越的光輝籠罩下,如今面臨巨大競爭,攤上好領導企業(yè)興隆,工人有錢賺日子好過。倘若領導經營不慎或者徇私舞弊搞個人利益,工人自然沒有好果子吃,企業(yè)虧損,樹倒猢猻散,工人自謀出路,必須面對生存問題。即使干個體也要善于經營,方可悠然蕩槳在商海之上,吃香的喝辣的,過上幸??鞓返纳?。
鄰近農村的小市民有天然的地理條件,不能打工不會做生意的人,可以騎上單車來鄉(xiāng)下淘金。田野里到處都是錢,就看你貓(彎)不貓腰去撿了,只要撿到手里那就不是糧食,那是不大不小的可以填補家用的“銀子”。他們的撿拾成果比村里人豐厚,一是機會難得,遇上了懂得好好把握,再者他們不是本鄉(xiāng)本土,沒有一點顧慮,有便宜就撿,管它割沒割完,動動手就幫著忙活忙活,一忙活袋子就很快滿了,何樂而不為?當然這是一錘子買賣,被人發(fā)現(xiàn),再也別想來了。多數(shù)人都守本分,一個秋下來也有個挺不錯的收入,知足常樂吧。
市場經濟為人們創(chuàng)造了很多機會,有智慧的人懂得珍惜思想靈活,為致富興家做成了事業(yè)。事業(yè)沒大小,農村的小家小戶種種地,也過上了富裕的日子。有人說“做生意要吃著碗里看著鍋里”,我看種地也要有這種思維,老農怎么了?走上小康還要奔大康呢,不是說“不想當將軍的士兵不是好士兵”嗎?生活也好,過日子也罷,不能只盯著腳尖看著眼前患得患失,應該有憂患意識,要再放開手腳,看得寬望得遠,把思想放在高一點的層面上。春天來了就播種,秋天來了有豐收,投入多成果大,趁著好政策好時代,拋開困惑,全面包裝自己,一切只為健康快樂的幸福生活而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