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心】暖陽下的味道(散文)
清晨,涼風(fēng)習(xí)習(xí),空氣清爽。來到公園,竟發(fā)現(xiàn)河北省會又是天空湛藍(lán),白云悠悠;春日的暖陽,慈愛地將光線灑向大地,一縷縷,一片片,吐露新綠的枝丫間漏下斑駁的光影,旁邊的溪水淙淙流淌,不遠(yuǎn)處幾只長尾巴灰喜鵲在樹中環(huán)繞飛翔,嘎——嘎——叫著,落在草叢里跳躍踱步,悠閑覓食。啊,我的身邊竟也這么美!許多時候我很羨慕越來越多的北方朋友到南方安家,盼望自己也能在江南煙雨朦朧中洗去沉沉的霧霾,在江南清新的空氣里暢快呼吸,而此情此景,不正如江南一樣柔美?不正如江南一樣清新?不由想起省會藍(lán)天暖陽下的那水,那花,那也如江南風(fēng)景里的美的味道。
藍(lán)天暖陽下,來到石家莊滹沱河景觀帶,感受著春天里幸福的味道。古老的滹沱河水,汩汩流淌,似乎在講述著公孫豆粥、滹沱麥飯、結(jié)冰渡河的傳說,告訴人們困厄見忠義的道理和它所經(jīng)歷的滄桑;似乎也在低吟愛國英雄文天祥被押送大都途徑滹沱河時的吶喊“始信滹沱冰合事,世間興廢不由人”,在傾訴英雄那壯志難酬、報國無門的一腔悲憤和“不指南方誓不休”的愛國情懷。曾幾何時,滹沱河也飽經(jīng)無知與愚昧的摧殘,以致沙土裸露,風(fēng)沙侵襲,道路泥濘。可喜的是,十幾年來,幾經(jīng)治理,如今的滹沱河美景如畫,風(fēng)景怡人。它蜿蜒東去,河面波光粼粼,河水清澈見底,岸邊柳枝飄拂搖曳舒展著腰肢;路邊小草正抬著頭沐浴著陽光。不時有市民在岸邊散步,或三三倆倆的沿河而行,或邊走邊說笑。兩位老人互相攙扶,隨意漫步,臉上慈祥的笑容融在春日的暖陽里;推著嬰兒車的年輕人帶著孩子一會兒嬉笑玩耍,一會兒靜靜地坐著,享受著春日暖陽的撫慰。看到這滿眼的綠色和盎然生機(jī),我忍不住深吸幾口清新的空氣!咦,旁邊什么時候多了個小巧玲瓏的亭子?往前走,怎么還有曲折有致的觀景棧道?沿河留戀欣賞之中,河岸一片桃花映入眼簾,一簇簇,一串串,遠(yuǎn)望燦若云霞!望著汩汩流淌的清澈的河水,賞著綠柳紅花,看著遠(yuǎn)處巍峨、橫跨南北的子龍大橋和縱橫交錯、四通八達(dá)的公路,我想,2000多年前歷經(jīng)艱難的一代帝王劉秀面對此景一定會驚詫不已,感嘆自己生不逢時;700多年前的愛國英雄文天祥一定會激動欣喜,感嘆祖國日益繁榮強(qiáng)大,在世界巍然屹立。走在滹沱河景觀帶,享受著藍(lán)藍(lán)的天,清清的水,感受著春天里幸福的味道。
想起西山山前大道景區(qū)。原來坑洼不平的山間小路,經(jīng)過修整變成與市區(qū)相連的平坦舒適的環(huán)城路,新栽的八爪槐、輕吐花蕾的蘭花、太陽花,將道路兩旁裝點一新。停車來到田間地頭,綠油油的麥田錯落有致,田埂上棗樹更增添一份自然的純美??墒请m然美,卻總覺得比起江南來還差得遠(yuǎn):江南,濕潤潤,透著靈性;西山,干乎乎,露著土氣。
拐過一片地,看到亮麗的黃色,在棗樹之間的畦壟里種著一片一片油菜花!說真的,我不太喜歡看到的油菜花,地方不大有一種局促感,總覺得不如婺源的油菜花酣暢;還讓我想起自己小時候跟著清貧的爺爺奶奶到地里干活,路過油菜地被蜜蜂蟄過的痛苦;更讓我想起在上世紀(jì)60年代末,也是收割油菜的季節(jié),一位一身正氣的村干部遭人誣陷而被批斗的悲憤!從那以后,看到油菜地,心里總有一種苦楚。
“大姐,幫我們拍個照吧?!蔽肄D(zhuǎn)頭一看,是一對小情侶?!拔壹夹g(shù)不好?!蔽艺覀€借口推辭著。“沒事,沒關(guān)系。這么美的景,做個留念就行了?!蹦眠^他們的手機(jī),我看到了黃燦燦的背景下兩個甜蜜的笑臉。
遠(yuǎn)望一下,幾位穿著時尚的婦女正在油菜地里擺著姿勢,五顏六色、款式新穎的衣服、帽子、圍巾,紅的、綠的、藍(lán)的、黑的、格子的,燦爛的花和燦爛的笑臉互相映襯,不時發(fā)出的爽朗笑聲,引得路人駐足觀看,只聽一個聲音傳來:“這么美的生活,能不好好享受?現(xiàn)在多拍拍照,等到老了翻著看,多美!”我心里涌出一陣暖意,如今的時代,風(fēng)調(diào)雨順,國富民強(qiáng),政府精心規(guī)劃,打造西部生態(tài)休閑綠化帶,山上嶺下綠樹成蔭,河水流淌,小小的油菜花都有生活的甜蜜!風(fēng)景不在大小,有一顆熱愛生活的心,才能使風(fēng)景常駐,才能有最美的風(fēng)景!霎時,我覺得江南雖濕潤,可陰雨連綿讓人不舒服;西山雖土氣,卻在滿眼的景色里透著獨特的自然淳樸,所謂一方水土養(yǎng)育一方人是也。藍(lán)天白云下,黃燦燦的油菜花開得好美!那飛來飛去的小小的蜜蜂或許也在釀造生活的甜蜜吧?在綠樹掩映的山前大道,春日暖陽里,我享受著青青的山,爽爽的空氣,品嘗著生活的那份甜蜜。
記憶里還有鹿泉十里花廊。鹿泉的來歷有個美麗的傳說:“韓信擊趙,缺水為患,白鹿刨地,信往射之,羽沒于石,拔箭得水,泉涌珠傾,全軍歡騰,是為白鹿泉也。”幾年前,泉涌珠傾的漢代古泉曾因諸多因素,流淌了2000多年后幾近干涸,而今雖泉水涌動,但人們更期盼惠澤一方的古泉重現(xiàn)飛珠散玉、噴涌有聲的壯觀。
十里花廊,一片花的海洋,猶如一條多彩的錦帶。似祥云,似火焰,似少女嬌羞的臉龐,那是成百上萬株爭芳斗艷、香氣襲人的郁金香!似瀑布,似煙霧,似夢如幻,那是淡雅脫俗、清香迷人的紫藤蘿!串紅、杜鵑、彩葉草、天竺葵、矮牽牛、瓜葉菊……數(shù)不清的品種,看不完的顏色,一層層,一道道,流光溢彩,宛若錦緞。在月季園,“一尖已剝胭脂筆,四破猶包翡翠茸”,俊俏的月季正吐露芬芳;在海棠園,“枝間新綠一重重,小蕾深藏數(shù)點紅”,秀美的海棠羞答答可憐動人;在牡丹園,讓人想起“綠艷閑且靜,紅衣淺復(fù)深?;ㄐ某钣麛?,春色豈知心”之句,似乎看到嬌艷多姿、雍容富麗的牡丹那般多情!這如畫的風(fēng)景,猶如人間仙境,邂逅江南也會讓江南羞赧吧?
春日的暖陽里,藍(lán)天白云下,徜徉在十里花廊,你會在不經(jīng)意間沉浸花海,享受在清新的空氣里彌漫著的花香,沉醉在這濃香美好的生活里!你看,西邊隱約可見、枕南朝北、靜靜橫臥的抱犢寨是不是正陶醉其中?東邊曾經(jīng)是臭水溝的太平河,在含著花香的空氣里碧波蕩漾。你聽,從寬寬的彩色自行車道和步行路上傳來陣陣笑聲,那是幾個人在鮮花簇?fù)硐抡龕芤饴芑蛴崎e騎行;在瀑流飛濺著的、宛若江南朦朧煙雨的水花里,在透著江南似水柔情、雅致精巧的小亭中,飛出悠揚的樂聲,那是笑容燦爛、神情安閑的一群人,伴著清風(fēng)花香忘我彈奏,正把祖國歌頌!十里花廊,你的美,令我難忘!
汩汩古泉,承載世代百姓對美好生活的期盼;如今,古老的大地,一“鹿”走來,“泉”是風(fēng)景,我想,回歸理性,尊重自然,清澈的古泉在不久的將來定會重現(xiàn)風(fēng)采,如畫的風(fēng)景里定會散發(fā)永久的芳香。在十里花廊,享受著清清的風(fēng),美美的花,感受著暖陽下那份濃香的味道。
嘰喳的鳥鳴拽回我的思緒,望望公園藍(lán)藍(lán)的天,白白的云,望望斑駁的光影,潺潺的流水,我知道,北方人到南方換一口清新空氣終不是長久之計,繪就永久的如畫風(fēng)景任重而道遠(yuǎn),但是,只要你不逃避,有一顆務(wù)實的心,在這個“惠風(fēng)和暢”的時代,一定會有那道最亮麗的風(fēng)景:山長青,水長綠,天長藍(lán),氣長清。
深吸一口氣,我且盡情受用這北方都市的春日暖陽,用心體味那暖陽下也如江南一樣美的味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