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塘“PK大獎賽”】古老節(jié)日之蕎菜節(jié)(散文)
“空心樹,空心椏,空心樹上結(jié)粽粑。”謎底是一年生草本植物蕎,在我們?nèi)咧l(xiāng)文山的彝族村落過著一個過與蕎有關(guān)的節(jié)日“蕎菜節(jié)”,又叫“過蕎年”,意在感恩蕎的救命之恩,也同時祈求風(fēng)調(diào)雨順、五谷豐登。
“獨出門前望野田,月明蕎麥花如雪?!鞭r(nóng)歷四月正是春蕎開花時,一夜兀自芬芳,潔白的花兒一朵朵、一支支由下而上努力開著,小小的、淺淺的、淡淡的。一陣風(fēng)吹過,枝頭點點的白,宛若紛飛的雪,淺淺一笑醉倒東風(fēng)。
穿過一道神秘的古寨門,沿著長滿青苔的青石板路,在經(jīng)過一段林蔭下的石板小路,走進藏在茂密原始密林中的彝族白倮人家,古色古香樓閣似的干欄式建筑群,房屋除屋頂瓦片全是木頭,連窗戶也是木雕花窗,令人贊嘆。
廣場上看不解的圖騰輕快的舞步,靜靜聆聽白發(fā)須眉的寨老長話遠古故事,回首那一碗蕎籽延續(xù)一個族群的艱辛難忘歲月,體會前倮先人與自然抗?fàn)幍牟恍概?,在歲月中奮進的歷程……
促膝龍樹下,探訪白倮人神秘的古樹信仰:出生有棵生命樹,死亡有棵靈牌樹。細細品味一棵古樹與一個生命之間的故事。樹長青,魂永在,洗凈紅塵,尋找靈魂皈依……
挽手銅鼓舞、蕎菜舞、竹竿舞,在古樸舞姿中重現(xiàn)千百年前白倮人生活點滴,在熱情的舞步中忘卻紅塵的凡俗,對話古人。
聆聽彝族小伙夜歌花樓,歌聲膩醉漂亮姑娘悸動的芳心,在姑娘檐角許下愛的誓言,感受族內(nèi)通婚趣聞軼事。
盛裝出席神圣祭祀盛典,虔誠叩拜白倮先人,探究族長殺雞看卦占卜來年運勢之奧秘,感受蕎魂經(jīng)帶來的虔誠,族人對蕎的誠心感恩……
四月頭龍日,聽鑼鼓聲聲,看最古樸的民風(fēng)習(xí)俗,品最純樸民風(fēng)民情,賞白裸人的古老文化。
關(guān)于“喬菜節(jié)”,有個古老傳說:相傳在遠古時的一年春天老天大旱,白倮人聚居的村落突發(fā)生大火,大火把木頭建造的密集房屋和糧食燒得精光,生存陷入困境,正為找不到糧食非常絕望時,清掃廢墟的人突然發(fā)現(xiàn)地上反扣著一個碗,翻開一看,一小堆蕎籽完好無損,把蕎籽撒播田間地頭,過了不久,嫩綠的小苗破土而出,見風(fēng)就長,很快獲得豐收,蕎子做種子繼續(xù)栽種。眼看村里人生活有了著落,全村人十分高興,男女老少換上新裝,抬來古老的銅鼓,敲響歡快的鼓聲,盡情地跳舞,盡情地歌唱,表達心中的喜悅,對未來美好生活的向往。次年四月間,新一輪蕎子種植后開花,看到地里燦爛的蕎菜花,老人們合計說蕎救白倮人度過艱難日子,我們應(yīng)該世代記住蕎的救命之恩,選在農(nóng)歷四月的第一個屬龍日過“蕎菜節(jié)”,祭龍來祈求今后風(fēng)調(diào)雨順。
節(jié)前要做足準(zhǔn)備工作,首先主辦人的選定自然得慎重,由村中博學(xué)多才且德高望重的“畢摩”于每年正月間占雞卦選出蕎菜節(jié)的主辦人,所選之人須父母雙全、夫妻合睦、子女康健的中年男子,選中者有生之年在白倮人中地位極高,而死后也會得到祖靈庇佑。其次就是每年蕎菜節(jié)都有四至五個少女要裝扮成龍女形象,所穿古式貫頭披衫要提前好幾個月精心縫制。做衣工序瑣碎復(fù)雜,從種麻、浸麻、剝麻、漂洗、績麻、成線、絞團、梳麻、上槳、紡織、剪裁、縫制成衣等十二道手工工序。最費時耗力的是刺繡了,白倮人愛美擅繡,總要在衣服上繡上屬于自己的圖案。
節(jié)日清早全村老幼換上為節(jié)日而制的衣裳,小孩子們銀制方項圈、長命鎖穿戴齊全。吃早飯后,在主辦人召集下,全村小孩齊聚寨中最大的院子里載歌載舞。在白倮人的意識中,小孩質(zhì)純性善,能通祖靈,以他們的歌舞作為節(jié)日的開頭,既表達了對祖先的崇敬,又增添了節(jié)日的喜慶。中午時分,一群年輕小伙在主辦人的帶領(lǐng)下聚于畢摩家。畢摩家念頌銅鼓經(jīng),之后大家神情肅穆地將銅鼓請出。銅鼓在白倮人的意識中也是附有靈魂的神物,銅鼓神威猛無比。在白倮寨頭領(lǐng)“寨老”敲響的銅鼓聲里,男人們揮舞著有力的手臂,舞動著彪悍的動作;姑娘們踏著歡快的鼓點,擺手扭腰跳起優(yōu)美的舞蹈;寨里的老人們坐在場地中央,盡情地享受著包谷美酒和豬肉美食。
白倮人的“蕎菜節(jié)”要連續(xù)進行三天,人們相約對歌,跳銅鼓舞、弦子舞、竹竿舞、葫蘆笙舞等,歡樂的氣氛通宵達旦。同時還有祭龍祈雨的風(fēng)俗儀式,祈求祥龍保佑,降臨一場豪雨,福佑一年的好收成。
跟隨手持法器的畢摩,村中的頭面人物及有威望的長輩來到村外的蕎地里,殺雞看卦、占卜來年吉兇。之后畢摩念頌蕎魂經(jīng),眾人齊聲喊叫呼喚蕎魂,被喚回的“蕎魂”,隨眾人回到村中,以村中最隆重的禮儀被各家各戶請到神位上。此時只聽寨中雞叫聲、豬哼聲響成一片,各家開始獻祖宗、敬蕎魂。這天的菜肴為一年中最豐盛的,其中一定有蕎菜和鮮魚。據(jù)說龍的主食是魚,也食蕎菜,蕎菜還能使龍的鱗片增添閃光,使彝家人更加勇敢。
第二天在各家準(zhǔn)備好菜肴之后,選派一男子抬著祭祀的貢品到村頭的龍樹下祭龍樹。
蕎菜舞也在傍晚時進入了高潮,舞蹈隊伍由主辦人帶領(lǐng),向西、南、北三個方向舞出村外,伴隨著大幅度的舞蹈動作,口中發(fā)出“哩哩”的喊叫聲。舞到村邊時,每人折兩支樹枝返回,并從村頭開始向每家糧倉里扔一支樹枝,意為“祝其來年糧倉豐盈”。昔日寂靜的山寨徹夜喧囂,直到拂曉時分才慢慢平靜下來。
……
蕎菜節(jié)這個具有獨特民俗的節(jié)日,不僅吸引了周邊村寨的群眾前來觀看,還吸引著不遠萬里來到城寨的民俗愛好者們,讓更多的人感受到了彝族倮家人古老而神秘的文化的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