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桌子高板凳
橘黃的街燈,有些許暗淡,或許是因為氣溫的緣故吧。冰冷的空氣,清冷的街道,薄薄的像披上了層輕紗,原本明亮的街燈看上去黯淡失色,像蔫了的茄子。透過輻射下來的燈光,隱約可見天零零散散飄著雪粒子夾帶著絲絲細雨,看上去纖纖如絲。街道兩旁高聳著的電線桿子,一臉肅穆,像丟失了槍的衛(wèi)士,顯的略有恐慌面露沮喪。一輛輛飛奔而過的車子,碾壓著瀝青路面上淫穢的臟泥,迸濺地老遠,留下耀眼的紅色車尾光,一溜煙竄的沒有了影兒。
燈光下一個身影被路燈被拖地老長,只見他吃力地前行,單薄的深藍色工作服,?滿了腌?的液壓油及鐵削、鐵銹。大老遠就能聞到那股刺鼻的特殊味道。他胯下那輛破自行車,小小的輪子,在他努力的踩蹬下,發(fā)出咯吱吱的聲響,緩緩向前移動。那單薄的身影、渺小,絲毫沒有分量。街燈看到他,好像也找到了點自信,把自己本就不怎么明亮的燈光,更是遮遮掩掩,用力遮擋,可一個沒留神,丟槍的那只手,從指縫里露出了一捏微弱的光,灑在他的身上。
遠處的店鋪,彌紅閃爍。各酒家、餐館,明凈的玻璃櫥窗,已被裊裊香氣籠罩,朦朦朧朧,熱氣騰騰。店內(nèi)更是燕歌笑語,燈紅酒綠,推杯換盞,編制出一支小小的曲子:
“夜太媚、夜太媚ei、eieiei,妹兒太美;妹太美ei,eieiye,讓哥誰,讓哥摸摸你大腿ei,eieiei,睡就睡,誰怕誰,給錢兒就陪你喝醉,醉醉醉,心太累,今夜需要你作陪……”
忽地一陣北風(fēng)揚起,寒氣橫掃在騎車人臉上,那細細的雨雪絲戎突變嚴厲,宣泄著自己粗獷的欲火。雪絨被風(fēng)刮過散落在他臉上、唇上、眉上,頭發(fā)上,甚至鼻梁上,都被他哈出的熱氣兒,和體溫化作都化作一團霧水,再打濕了他的頭發(fā)、睫毛,撲進他的口腔,鼻孔,感覺癢癢的:“哈嚏!”他打了個響亮的噴嚏,震的整個身體都在晃動,小小的自行車繼續(xù)艱難地向前移動。
銷魂的曲子,五光十色的轉(zhuǎn)燈,在酒吧上空繚繞盤旋,混暗耀眼十彩變換的燈光,燈紅酒綠紙醉金迷無限誘惑,簡直就是色欲的引子,由其是在飯包酒足之后,七分醉意之時。這時酒吧門外嘎然而至來了輛豪車,車里乘坐的部長大人(某部高級官員)左擁一個長腿妹妹,右摟一個惹火女郎,醉意懵懵把手伸進長腿妹妹的短裙底,狠狠摸揩了一把后,晃悠悠從寶馬車里先擠出了他那碩大的,圓咕隆咚的肚皮,搖晃著身子摔著胳膊走到路燈下,此刻的路燈生怕失去光彩似的,努力擦亮自己的雙眼,把全部光與熱都獻給了部長。“隔e……”部長狠狠地打了個飽嗝,把從胃里沖上來的啤酒沫子又吞了下去,只是嘴角還殘留了那么一點點?!案蒚娘滴,這街燈咱這刺眼哩?!比缓髮χ腔鹋赡沁€沒有厚嘴唇大的臉蛋,恨恨地親了下去。站在旁邊的長腿妹妹趕緊幫部長先生拉開他的車庫門拉鏈,用兩只纖細的涂著紅指甲油的手指,引導(dǎo)出了部長,可在出車庫門的半路,長腿妹妹沒忍住一聲嬌喘……
走!咱進去,接著喝!“哈哈哈……哈哈哈……”部長摟著兩位美女,美女們漂亮的臀部在后面跟著扭動,而張部長的肚子同樣也在前面扭動。酒吧張開血盆大口將他們吞嗦。留下最后一點余影。臃腫的身軀,在兩個苗條女子軀體的襯托下,左右向前牯扭,簡直滑稽極了。
小小的自行車終于松了口氣,他和它都到家了,他把它鎖在摟道。打開屋內(nèi)的燈,光線很黯淡。但房間里井然有序很是整潔,和他身上的工作服完全格格不入,很不搭調(diào)兒。屋子里靜悄悄的,他的妻子還沒有下班,在生命里她便是他的全部。辛勞一天的身軀終于可以放松下來,當他換下那身工作服時,原來也是那般俊朗。電磁爐上的水鍋??冒著白氣,水開了,他下了一袋方便面,還順手捏了一小撮掛面一起下在鍋里。一碗冒著熱氣的大白面條,上面星星點點飄著幾星方便面的油花花。端著面,坐在桌前,當他深情地望著電腦顯示屏上妻子的照片時,臉上露出了深情,滿意的微笑,那碗面在他嘴里像施了魔法競那般美味。
“唉……你把那個555給我拿過來,對,對,就那盒。”高檔酒店套房里面,考究的地毯上,東倒西歪丟著部長大人的皮鞋、領(lǐng)帶、還有兩個女人黑色的蕾絲內(nèi)衣、褲衩,用過的特殊氣球等物龐大的床上橫臥著我們親愛的部長先生和兩位惹火的姑娘,部長臃腫的臉上汗?jié)n漬的,看上去大戰(zhàn)剛止。光頭神探,經(jīng)過一夜廝殺宣泄,卷縮著身子,藏在了那一撮毛茸茸的黑草之下。部長赤裸著上身,擁著兩位美女,深深的吸了口煙,接著再恨恨地灌了口床頭那瓶價格不菲的洋酒。突然,其中一位美女問道:“張部長,你整夜不回家,就不怕你老婆責怪。”部長沉默了會,然后用力在那位美女的屁股蛋蛋上掐了一把。破口說:“嗨……那娘們,還有時間管我,整不準就在隔壁和那個牛郎哥哥整夜比武呢,部長接著揚揚手說:她,比我會玩多了?!薄澳銈z都在外面鬼混,那你家孩子?誰照顧呢?長腿美女感慨地問了一句,“唉,部長嘆了口氣,沉默了,過了良久,垂下頭說;看樣子我女兒和你的年齡差不多。
說到這兒,部長和美女們都沉默了。
他,調(diào)皮地用手刮了刮妻子的鼻子,輕吻了她額頭,已換好了那套油漬漬的工作服,鍋里煮著的粥香噴噴冒著泡泡,她的妻子微笑著佯裝睡著。
到底什么是幸福的樣子……或許該問問部長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