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楓】想起媽媽那句話(散文)
童年時,總是一個人在那里鼓搗些稀奇古怪的想法,比如說,人為什么得吃三餐飯?可不可以少吃一餐呢?被子為什么每天都要疊?明明晚上睡覺的時候又得散開來的嘛……
媽媽總是那樣,日復(fù)一日地,總要把家里收拾得整整齊齊。我記得她一邊收拾的時候還會念叨著一句話:“掃窮掃窮,這家里一掃就窮?!薄?,看來我家上輩子是窮人,這輩子也別想變成富人。
后來,長大了吧?想獨(dú)立。于是,為了生計,得四處漂泊。實(shí)在是看不到前程的時候,真想這樣安慰自己:“隨性一點(diǎn),到哪還不是象自己家一樣嗎?”終究也沒有放下自己的矜持,只是繼續(xù)地走在迷惘的路上。
一個人的時候,到哪都不愿留下太多的痕跡,為何?只說覺得麻煩,懶得收拾。?我記得,在公共場所,最不見光的角落總是我的最愛;走在街上或是公園里,果皮紙屑是絕不敢隨處亂丟的……最有趣的是,晚上回到落腳休息的地方,就象是去別人家里做趟賊就走似的。別說是倒騰一頓飯來吃,就是睡覺也懶得攤開被子了。白天,大概會偶爾有房東老板透過門縫瞟進(jìn)來一眼,還以為這房子壓根沒住人呢。該不會是誰欠了房租跑了吧?
再后來,混混噩噩的日子過夠了,也就馬馬虎虎成家了。成家以后,大把的閑暇時光屬于自己。還是不想著家,只想往外跑。為何?外面空氣好,舒暢!
總覺得是有什么確定的原因的,我記得有過好長一段時間總是那樣,只要一個人呆在屋子里,我就覺得心象黑洞一樣地直往下沉。而一出門,我的心就會變得熱鬧:陽光明媚,鳥語花香,就象是印在眼簾上的畫。越是在人聲鼎沸的場所,我會快活得想唱歌,心里美得象個詩人。
身邊人看我這么神魂顛倒的,怎么辦呢?“聽話,你得聽話,不然你會……”
“知道了,你,有何指教?”他還沒說完,我就打斷了他的,你當(dāng)是教訓(xùn)小孩么?
于是,他就開始低聲給我開導(dǎo):諾,你看,飯總得做來吃吧?衣服總得洗吧?床單被子你也可以收拾一下……你完全可以用家里這些事情打發(fā)時光嘛。”
“吃飯你不是有工作餐嗎?衣服不是你自己洗了嗎?床單被子用不著每天都洗吧?我看每天疊一次都沒必要!弄得這床上好像沒人睡過一樣!難道人都是不要睡覺的嗎?”
“那地上果皮紙屑要不要收拾?”看我越說越有理了,于是指著地上果皮紙屑問我。
我抬頭看看桌上的殘羹剩菜,再看看電視機(jī)上厚厚的灰塵,還有爛沙發(fā)上到處是舊書廢紙,屋子里隨處可見的包裝盒,食品袋,還有啤酒瓶,咬牙切齒地回敬了他一句:“掃窮,掃窮,這屋里不掃也窮!”
——反正,我家上輩子是窮人,這輩子也沒變成富人,誰會奢望下輩子翻身做富人嗎?
2011年9月15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