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給小燕子的信(書信)
親愛的小燕子們:
你們好!
我這聲親切的問候,致以所有我思念的燕子,首先是那些在國際花園東西社區(qū)門道內(nèi)的大梁上筑巢育子的小燕子們,然后是那些在大馬路上的筋骨養(yǎng)生會所窗口上方筑巢育子的小燕子們,自然也包括那些在如海超市側(cè)面窗沿下筑巢育子的小燕子們……其實也包括這世間千千萬萬的小燕子們。
親愛的小燕子們,最近幾天我夜晚巡視的時候,發(fā)現(xiàn)你們晚上回巢的數(shù)量是一天少過一天,從少一只、少兩只、到少三只,直到昨天晚上竟然連一只也沒有再回巢來;在最初的幾天里,我擔心的是你們的安危,但我逐漸明白你們是開始練習野外生活的能力,這幾天我才意識到你們已然振翅,即將遠行;想到這里,我對你們竟有一種依戀與不舍之情。人們常說一葉知秋,可如今已經(jīng)是葉片紛飛的時刻了,還會有什么疑問不成。
可喜的是,今天清晨在我返校走出社區(qū)大門的瞬間,你們竟然動員來了這么多的小伙伴們,載歌載舞地迎接我,與我熱烈地互動起來,我激動得熱淚盈眶。原來你們并非樂不思蜀,你們還在出生的巢穴附近逗留;更讓我出乎預(yù)料的是,你們不知從哪里請來這么多的好朋友,雖然我沒法數(shù)清楚你們的具體數(shù)目,因為你們在藍天白云間編制的精彩花環(huán)早已讓我眼花繚亂。
親愛的小燕子們,在我的眼里,在我的心里,你們的爸爸媽媽簡直就是最神奇的魔術(shù)大師,它們在如此短暫的兩個月里,把一個個桂圓般大小的大細胞(燕子的蛋)變成了這么多靈性十足的小精靈。奇跡——這一奇跡僅僅在兩個月也就是六十多天的時間里完成!你們就是爸爸媽媽們不遠萬里來到這里的英雄的杰作。
親愛的小燕子們,我在今年的春夏之交,一天天親眼目睹了你們的爸爸媽媽啄泥筑巢的千辛萬苦,見識了這些筑巢工藝的精湛和奇跡,如果今天即使讓我用現(xiàn)成的陶泥捏制出這樣一個既美觀又結(jié)實的育兒燕窩來,也不是一件容易事情。
親愛的小燕子們,我在今年春夏之交的那些日日夜夜里,無數(shù)次親眼目睹了你們的爸爸媽媽孵蛋的辛苦,它們每天交換著孵蛋,交換著覓食;更有趣的是我終于發(fā)現(xiàn)了它們孵蛋時相互交接班時的秘密,只聽你們的爸爸飛回時在門道口提前發(fā)出一兩聲清脆的“啾啾”鳴叫,只見正在燕窩里孵蛋的燕子媽媽立刻飛出覓食,覓食飛來的燕子爸爸立刻小心翼翼地展開翅膀靜靜地臥下。而每到晚上,只有燕子媽媽才有孵蛋的權(quán)利。有一天晚上,我竟然看到燕子爸爸和媽媽爭奪孵蛋權(quán)利時進行的激烈爭吵和打斗場面,最后燕子爸爸顯出一幅顧全大局的樣子,只好趴到旁邊的一處電線上守候著,保衛(wèi)著在燕窩里的母子們安全無恙。
親愛的小燕子們,當你們從蛋殼里掙扎著爬出來以后,我第一時間親耳聆聽到了你們清脆迷人的歌聲,我親眼觀賞到了你們不停搖晃著的毛茸茸的小腦袋,親眼觀賞到了你們拼命張大鑲著金邊的大嘴巴聲嘶力竭討要食物的憨態(tài)可掬的模樣兒,我親眼目睹了你們的爸爸媽媽不辭勞苦來來往往覓食的身影。
親愛的小燕子們,如今回想起來,在你們成長的過程中有三個精彩階段。第一階段是蛇頭舞動期,你們毛茸茸的小腦袋就像那一個個長著灰色花斑紋的蛇頭,在窩內(nèi)不停地晃動著;第二階段是已經(jīng)有了燕子的身材,一個個小腦袋上也顯露出一個個月牙形狀的黃嘴巴,規(guī)規(guī)矩矩地在燕窩邊一字兒排開,真像是一串稀世珍寶般的精品展銷會;第三階段是即將展翅的那幾天,小小的燕窩里已經(jīng)無法容下你們長大了的身體,可笑的是你們竟然把小腦袋一起轉(zhuǎn)到里面,把小屁股排成一圈擺在外面,白色的肚皮像一條條小魚,黑色翅膀鑲一圈邊又如同一個大花瓣,你們五只小燕子無意中竟然塑造出一朵綺麗的牡丹花來。
親愛的小燕子們,回顧起我伴隨你們成長的這些日子,讓我感受最深的是你們的燕子媽媽教你們飛行的精彩瞬間,只見它們先是在燕窩邊一次次做示范飛行動作,再就是鉆進窩里去催趕,最無奈的一著棋便是叼著食物在窩邊耐心地引誘。有一次,燕子媽媽嘴里做誘餌的蟲子忽然掉了下來,我跑過去一看,原來是一只灰色翅膀的大蜻蜓,它還沒有被咬死,一會兒又飛了起來。這時不敢飛翔的那只小燕子再也沒有遲疑和猶豫,勇敢地展翅撲向大蜻蜓。燕子媽媽的巧計總算有了喜人的收獲。
親愛的小燕子們,好了,不多聊了,不過我最后想問問,你們能告訴我,你們即將遠行的故鄉(xiāng)究竟在哪里?難道那里比我們這里更美好嗎?你們明年還會來這里嗎?給我?guī)砀嗟暮孟??我一定好好的看護好你們今年出生的這個家。
此致
祝你們心想事成,前程似錦。
你們的人類好朋友:鄭杰元
2018年7月21日寫于上海青浦區(q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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