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云】爭寵(散文)
幾年前,與大哥同樓住的一位鄰居收留了一只已經(jīng)懷孕的流浪狗,不久后這只流浪狗在這位有愛心的鄰居家里產(chǎn)下了3只幼崽,幼崽毛茸茸的樣子雖然很可愛,但鄰居卻無力飼養(yǎng),張羅著將這幾只小幼崽送人。因為田園犬在國人的心目中不是名貴犬種,所以并沒有人愿意收養(yǎng)它們,鄰居為此一臉愁容,于是同樣有愛心的大哥,就從中挑選了一只養(yǎng)了起來,取名“布丁”。
布丁在大哥的精心飼養(yǎng)下,慢慢地長大了,不僅聰明也很活潑,它雖然只是一只狗,卻融入了大哥一家人的生活中,給家人的生活帶來了許多樂趣,成為這個家庭中的一員。我每次去大哥家,在沒有進(jìn)樓門之前,只要在樓下吹一個脆響的口哨,布丁那靈敏的耳朵,在家里瞬間就能聽到,然后它就會沖著大哥和房門哇哇直叫,還急切地示意大哥趕緊去開門,大哥就知道一定是我來了。
有一天,大哥牽著布丁在小區(qū)附近的阿爾丁廣場遛狗時,布丁和聚集在廣場上的幾只小狗一時貪玩竟然跑丟了,大哥在廣場附近四處尋找也沒有看到它的蹤影。這只狗已經(jīng)養(yǎng)了一年有余,一家人與它已經(jīng)有了感情,大哥很著急,那幾天也在附近四處找尋,卻一直沒有發(fā)現(xiàn)它的蹤跡,大哥很是失落。
幾天后的一個清晨,大哥忽然聽到屋門外傳來陣陣急促地狗叫聲,聽著很像是布丁的聲音,打開門一看果然是它,只見它渾身臟兮兮的,肚子也餓的癟癟的。布丁看到了主人,在那喜悅中仿佛又帶著焦急,一進(jìn)門就直奔它的食盆,將食盆里的水瞬間舔個干干凈凈,然后站立起來伏在大哥的身上,眼睛里竟然含有淚水,好像在說,主人,我找的好辛苦呀,終于找到家了。
隨著布丁一點一點地長大,它在大哥家里無憂無慮地度過了三個春秋,這對狗的生命生長周期來說,它已經(jīng)是一只壯年狗了。小區(qū)內(nèi)的一些狗也都與布丁成為了朋友,甚至有那么幾只小公狗,每天都在樓下舉目望著大哥家的窗子,它們都在翹首以待地等待著布丁下樓,只要大哥下樓遛狗,布丁從樓上撒歡似的跑下樓去,它們立刻就會互相追逐嬉戲起來。
布丁看家是一把好手,只要家里來了陌生人,它就會靜靜地趴在地板上把下巴伸得老長,眼睛卻睜得大大的,監(jiān)視著來客的一舉一動。如果來客隨意地拿起家里的什么東西,它立刻就會警惕地站立起來注視著來客。如果來客的目光與它對視,它就會瞪大雙眼,虎視眈眈地看著來客,沖著來客呲呲牙、咧咧嘴,那意思是告誡來客,不能隨便拿家里的東西走,否則可有你好看的。
有一次,大哥的一個朋友來家里做客,朋友在大哥的書柜里看到幾本喜歡的書籍,離開時大哥將那幾本書送與朋友,大哥送客到樓下,誰知布丁看到客人手里拿了家里的東西走,竟然大聲地狂吠起來,如果不是大哥緊緊地牽著犬繩,它可能就會撲上去狠狠地咬人家一口。朋友發(fā)動了汽車準(zhǔn)備離開時,它竟然掙脫了犬繩飛速地向汽車追去,看那樣子恨不得追上去把汽車輪胎咬爛,而且一直追著汽車出了小區(qū)的大門,汽車沒有了蹤影它方才作罷。
不久前,大哥的那個朋友全家人遠(yuǎn)赴美國,因為短期內(nèi)不會回來,家里的一只博美犬無人照料需要處理,于是大哥就把博美犬領(lǐng)了回來??墒沁@只博美犬的到來,不但沒有給布丁帶來快樂,卻攪亂了布丁平靜的生活。
這只初來乍到的博美犬很會討主人的歡心,它不僅乖巧,竟然還會頻頻地向新主人賣萌示好,當(dāng)大哥給它喂食時,它甚至?xí)玖⑵饋?,用兩支前爪做出一個作揖的動作向主人表示感謝。而布丁看到這一切,卻變得寢食不安起來,只見那幾日,它心情煩躁,性情大變,它把大哥倒在博美食盆里的狗糧,首先會跑過去吃個精光,然后在回去吃自己食盆里的,看來它非常不歡迎這只博美犬。
而博美犬初到大哥家里,對大哥的家人和家里的環(huán)境都不熟悉,它雖然在努力地討主人的歡心,可是它在布丁面前卻顯出一副怯生生的樣子,布丁對它也是不屑一顧,露出厭煩的表情,還時不時地對它呲呲牙。
那天大哥遛狗時擔(dān)心剛來的博美犬跑丟了,就把博美的犬繩緊緊地攥在手里,遛狗時也給了博美過多的關(guān)照。而布丁看到這一切,頓覺自己失寵,竟然趁著大哥不注意,不顧一切地?fù)溥^去一口咬住博美的脖頸,大哥怕博美受傷趕緊放開了拴著博美的犬繩,布丁卻不肯善罷甘休,竟然追逐著博美,一直把博美追的沒有了蹤影方才跑回來,這只在大哥家養(yǎng)了幾天的博美犬就這樣被布丁趕出了家門。
爭寵一詞,在漢語里的解釋是,用手段爭取別人對自己的寵愛。這句話讓我想起了在諸多古代宮斗劇中,后宮的娘娘和嬪妃們?yōu)榱说玫郊f千寵愛于一身的機會,后宮的娘娘和嬪妃們相互之間使盡心機、明爭暗斗、互相爭寵的諸多故事,可見爭寵不僅僅在宮中,動物也是如此。人亦然,動物也亦然。
那只博美就這樣被布丁趕跑了,大哥和家里人在小區(qū)里四下尋找,也終究沒有看到那只博美的蹤影?;氐郊依锎蟾鐓s看到了這樣的一幕,只見布丁氣急敗壞地撕咬著博美住的狗窩,把狗窩里面鋪著的墊子叼出來丟棄在一旁,甚至還把博美的食盆也叼起來,跑出門狠狠地丟棄在屋門外的步梯上,步梯上傳來食盆滾落下樓的聲音。
布丁干完這一切,它伸著腦袋看著大哥,眼睛里竟然滿是委屈的淚水,那樣子仿佛在說,既然已經(jīng)養(yǎng)了布丁,又何必再養(yǎng)博美。
看到這樣的場景,那一刻,大哥真的無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