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點】無月亦美是荷塘(散文)
在我心里,荷塘定然是美麗的,但這份美麗,卻一定是要在月色下才能完整地顯示出來。是的,也許是朱自清先生那篇《荷塘月色》的影響太大了,少年時讀到的那些美妙的有關(guān)荷塘與月色的文字,已經(jīng)形成了“記憶鋼印”,任憑時光磋磨,兀自熠熠生輝。于是,在心里就覺得荷塘天然就應(yīng)該是月色最佳的絕配了。至于白天去看荷塘,卻是從沒做過的事情。
這一日,卻因為一個意外的機會,與幾位朋友來到了五馬鎮(zhèn)上。于是,沿著五馬河,我們漫步河岸,走向那早已聞名遐邇的“月色荷塘”。不得不說,給荷塘起名的這位雅士是極有心機的。“月色荷塘”,凡是讀過朱自清先生那篇名作的,都會在第一時間將這兩者聯(lián)系起來?!霸鹿馊缌魉话悖o靜地瀉在這一片葉子和花上。薄薄的青霧浮起在荷塘里。葉子和花仿佛在牛乳中洗過一樣;又像籠著輕紗的夢?!泵髦纼烧卟皇且换厥?,但誰能不會把這美麗的“荷塘月色”文字與“月色荷塘”聯(lián)系起來呢?
那么,在這沒有月光“也無風(fēng)雨也無晴”的天色中,我們能見到怎樣的荷塘呢?
群山腳下,五馬河畔,微熱的風(fēng)從遠(yuǎn)處吹來,荷塘從這邊的山腳一直延伸到五馬河邊。山腳下散落著精致的三四層白色農(nóng)家小院,就像是荷塘忠誠的衛(wèi)士?;啬克念?,滿塘荷葉,巨大的荷葉上有清澈透明的幾滴水珠,隨手輕輕一撥荷葉,水珠立時在荷葉上搖擺起來,仿佛那荷葉上涂抹了一層油,那水珠在荷葉上立腳不住,眼看著就要從荷葉上跌落下來,卻在最后一刻在荷葉邊停了下來,又滾動著回到了荷葉中間,仿佛一個調(diào)皮的孩子,雖然時刻吵鬧著要離家出走,卻還是依戀著溫暖的家。
同行的朋友中忽然有人激動起來,拿出手機拍照。仔細(xì)看,原來就在不遠(yuǎn)處,幾株荷花從荷葉中探出頭來,花苞在荷葉中似放未放,似乎是美麗的女孩兒見到了外來的客人,欲走還留,欲語還羞。原以為,時辰未到,所以只有這幾朵花兒,待放眼四望,才發(fā)現(xiàn)大錯特錯---目光所及之處,就有不少的花兒競相開放,而且,不光是白色,還有著更加誘人的粉紅色。只是那那花兒往往躲在荷葉深處,而那荷葉,委實太巨大了些,所以,游人目光不及時,自然見不到那些嬌艷的花朵了---又或許,那些花朵本在眼前,只是游人目光短淺了呢?
荷塘之中,既有令人矚目的荷花,也有面積不小的廣場可供游人休憩。休息夠了,游人便可沿著腳下長長的木質(zhì)步道,在荷塘中曲折蜿蜒,走向遠(yuǎn)方。走著走著,不知不覺,耳邊又響起了五馬河那熟悉的流水聲。石頭砌成的河岸上,釣魚人慢條斯理地整理好魚竿,手一動,魚竿畫出一道弧線,輕輕一聲揮入河中,釣魚人尋塊石頭坐下,平心靜氣地盯著河面,只等魚兒上鉤。
那么,五馬最好的風(fēng)景就只有荷塘了嗎?
回答是:還有一處風(fēng)景。
這處風(fēng)景,就在三洞橋邊的楊柳岸。
楊柳岸是我給這處風(fēng)景起的名字?!皸盍?,曉風(fēng)殘月?!蹦憧?,又與月亮拉上了關(guān)系,可是,這白天依舊是沒有月亮的??!沒關(guān)系,沒有月亮的楊柳岸,也照樣是一處迷人的風(fēng)景。
從三洞橋邊出發(fā),沿著五馬河上行幾公里,一路上的河邊,都是生長了十幾二十年、高二三十米的楊柳樹。伴隨著五馬河吟唱了不知多少歲月的流水聲,楊柳長長的枝條在微風(fēng)中輕舞,偶爾會有一條枝條拂到游人的臉上,讓正沉醉于風(fēng)景中的游人微微一驚,待看清楚那在眼前溫柔飛舞的柳枝,游人也不由得微微一笑。河岸下,五馬河從河中的滾水壩上翻流而下,水聲急切,浪花如雪。河對岸,一群孩子在濃密的樹蔭中歡快地喊叫著,最終又消失在樹蔭中。就在滿眼的柳樹中,一顆桃樹吸引了游人的目光。摘下一顆還未完全成熟的桃子,游人細(xì)細(xì)品嘗起來。
此時,夜幕將臨,游興已盡。折下一支柳葉,五馬,就此告別。
注:五馬鎮(zhèn),位于貴州省仁懷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