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楓】老樹寒鴉(散文)
只是父親健在時,益仕幾十年漂泊異鄉(xiāng)。今父親去又九十三歲生辰,念想起小時候坐在他身邊做功課情景,曽經(jīng)養(yǎng)育呵護的辛苦,曾經(jīng)的心力交瘁,不覺凄然淚下。不曾的孝道,一切已晚,有來生嗎?沒有。
益仕真的很是希望父親在自已心目中,一直是星光熠熠且睿智的形象,是一個真正通透了的老人?!拔⒉ㄓ泻藿K歸海,明月無情卻上天,”他們是親生父子。
在幾近一生的光陰中,益仕一直很崇敬父親,當然也愛他。想著他,關(guān)心他。雖然父子不合拍,在一些事情上看法和處理不同,但事歸事,人歸人
自然、益仕也不愿相信后來發(fā)生的一些事是真的,讓人很不理解。父親的一些不可思議,益仕希望能夠有一個最終的解釋,幾經(jīng)多次終無結(jié)果,父親反而以威脅、搔擾為由,多次縱容益仕與弟妹間鬧出許多不該的不快,甚至到劍拔弩張。而他們原本是來往不斷,不錯的、情義至深好兄弟。
奇怪就在這里,益仕父親不但縱容,樂于見成。甚至有唯恐天下不亂之意。唯一可以解釋的理由:是在他心目中,與益仕己是兩個獨立的對立體,或無所謂什么父子倆!這樣直到他突然去世。要說有善意,父親只用不分給遺產(chǎn)和至死不四室同堂作為了回答,雖錢事小,這種作法恰讓益仕很在意和糾結(jié)。
但也“不合常理,”父親在家史中雖然刪除了贊揚小孫子,益仕小兒子考取大學(xué)的記事和贊美詞。因為92年那時考取大學(xué)的孩子可是鳳毛麟角,“天之嬌子”呀。父親一時為孫子興奮不己,因此即興而作了一篇文和詞來表示得意之心稱贊孫子。誰知他又在自己辛苦揚揚灑灑,數(shù)萬字家史中刪掉了這部分內(nèi)容。竟寧可使之成為一紙未完,沒有結(jié)尾的半頭家史文章。這突然的改變和不明言,同樣可理解為他又一種興奮。也可能是就此讓后人們?nèi)ゲ氯ハ胨獍?。去猜想什么呢?誰也不知道。如今人己去,逐成迷。
不過沒料到,由他編篡的家史中除了一些年號名姓外,剩下的只是個人愿意的主觀臆斷、編造,卻沒了公平與公正,還少了些真實。成為所謂高興是,不高興就不是的鬼樣文章!這部家史還有什么真正實質(zhì)意義呢?
比如、益仕父親在家史中稱謂他的后續(xù)祖母,本應(yīng)為奶奶或官文為祖母才是,而他卻近似荒唐的寫讀為“陳祖母”,在中國、僅因奶奶姓陳,有孫子這樣稱呼自己奶奶的嗎?恐怕只有益仕父親一人吧!
如此禮儀又怎樣讓后人借鑒,去評說所以然?那連續(xù)幾年每月按時寄往姑母處,為養(yǎng)活“陳祖母”的5元錢還剩下多少孝心,不得己嗎?
益仕父親在家史中提到益仕到農(nóng)場的前因后果,岀入也很大。他這樣寫到:“益仕是1963年全民饑荒后期,滿以為去后可以吃飽飯?!?br />
全民饑荒指59一61年,泛指這三年自然災(zāi)害。而61年己好轉(zhuǎn),到63年底、64年初全國就沒人餓肚子了,所以益仕當時并無什么“滿以為去后可以吃飽飯”令人奇怪的想法,所以純屬假話。社會上更沒有如此危言聳聽的“全民饑荒后期”這句定論!如此說,是否也可以把今天也說成“全民饑荒五十年后期”呢?顯然是可以的。不過,明白人一看就知其用意:這只是在為特意宣染某件事而為之,宣染益仕是因為“餓肚子”才去的農(nóng)場。
將真實本應(yīng)流傳后世的記實隨個人意志刪除,如此失實記事何以能算家史?寫小說可以如此。
固然的不可思議。可依然保留了有關(guān)益仕是他后人這支人脈的來龍去脈記事。雖仍可能是不得己而為之。但這對益仕來講,也算是所謂撈到的,認可他的稻草一根吧,這就夠了。為此后來兄弟的著力解釋也是友善之舉,為益仕父子親情。當然、也許是益仕父親真的老了,糊涂到家了,說不清,益仕也真很累,不愿為此再費神。
其實也應(yīng)該理解,當年益仕父親曾因爬泰山游汴京。累極坐街邊氣極敗壞,竟惡狠狠,惡言相向一番好孝心帶他出游的新婚姑娘女婿:“你們是想把我拖死了,好謀(算)我的房子!”如此古怪出言,又有誰能與之媲美!又一年春節(jié)將近,由于非常厭煩二兒媳,他居然能讓四兒專程十幾里山路鄉(xiāng)下要他二兒一家三口不要回家來過年!情何以堪!諸如此類不勝枚舉,如此這般,益仕理應(yīng)見怪不怪才對。
益仕太執(zhí)著,或許是對他老父親因愛生恨也未可知。但益仕與弟妹們同樣,都不可能忘了父親,也忘不了母親。特別是父親,他把益仕視為掌上珠時,從小至大,栽培同樣是無私和奉獻的。正如他們兄妹在父親九十一歲去世時挽詞中說的一樣,“父親是拉車的牛?!币舱沁@由衷的感念,讓益仕才那么愛父親,轉(zhuǎn)過來才又那么恨他。
有父親的滋潤和幫助,他們才能得以在逆境中改變各自的人生軌跡。和多少人一樣,益仕兄妹也在以后的人生路上,憑借著父母的給于,小有過驕傲,不在人下。而這些,他們現(xiàn)今的一切,歸功于父親,母親。誰能忘了父母的恩德。
當然、這也許就源于在父親眼里,在某一時辰,某一日,當你還沒有侵犯到切身利益,與他還不是二個各自獨立體時,這種泛指很廣,益仕很糾結(jié)這樣看待父親處世。
誰都沒益仕那么渾蛋,否則、退休后的父親不會不讓益仕和孫子回城,他還是很愛屋及烏的。當然、不能讓他感覺到什么。父親己判若兩人,莫名變化沿于益仕母親過世之后,變化之大、確切點說是在父親提前二年退休之后。當然也有與生具來,或受熏于上輩,益仕爺爺奶奶的溺寵。
益仕一定也知道,“沒有無不是的父母,只有不是的兒女?!边@是人盡皆知的一句省世名言。我們孝敬的只有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