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塘】品讀盧氏(散文)
盧氏縣為河南省三門峽市下轄的一個山區(qū)縣,它有著悠久的歷史、厚重的文化沉淀,也有頑強不屈的人們,我慕名前往。在盧氏的幾天里,我賣力地深呼吸,吸收著盧氏的負氧離子,吸收著盧氏的歷史文化,吸收著盧氏脫貧攻堅帶頭人的信念,更重要的是,我吸收了兩個殘疾人身殘志堅的不屈精神。那種在風雨中依然歌唱的狀態(tài),那種折斷翅膀依然飛翔的意志,將是我一生受用不完的精神財富!
老院子
雨后小城,空氣清新,彌漫在空氣中的愜意,洋洋灑灑漫延在這個小城里。
我站在院子里,和一大片房子對視著。我看著它們,它們也看著我,好像遺落在時空的戀人,在這個點匯合,“砰”的一聲,炙熱的情感擊碎了時空壁壘,時間為此停駐一秒,任憑我們發(fā)呆,最后無語相擁。
深灰色的瓦,層層鋪就在屋頂上,我仰著頭找遍屋頂,卻不見熟悉的瓦松,那些善于長在瓦礫縫隙中的植物,似乎害怕新時代的訪客,而躲進經(jīng)年的紙卷里去了。
屋頂經(jīng)過雨水的沐浴后,不沾一絲塵埃,純潔無瑕。
屋脊沒有花哨的雕畫,也沒有高昂的動物的頭顱,就是那么一排磚塊整整齊齊地排列著。這樣的屋脊很平實,就像憨厚的漢子,帶著溫蘊的情懷,讓人不由自主地想要靠近他,投進他的懷抱。似乎只有如此,才能近距離聆聽他的呼吸和心跳。
屋子的顏色已經(jīng)不再鮮艷了,深紅色的墻體斑斑駁駁,脫落的地方裸露著紅中泛白的殘體,猶如耄耋之年的老人,依著歲月,滄桑著滄桑。它們不會說話,卻又說著話,而且說了比一個世紀還長的話。
這座院子是最早入住這座城市的,因此便成了這座城的標志,來往的游客皆要來此。有游覽的心,也有懷舊的情,我來此是揣著夢來的,一個文學的夢在心里滋生的時候,和這座院子恰好結下了緣。
據(jù)說,院子的墻體最早是黃土合著草渣用腳踩出來的,那是一種泥土和草渣的混合物,被命名為“土坯”。站在這個院子里,我仿佛看到了那些夯土的漢子,他們光著膀子揮汗如水賣力地制造著土坯……
土坯的制造方式簡單且粗暴,泥土是多元素的,任何東西都能協(xié)調搭配。黑土兌上水,倒入草渣,用鐵鍬、鋤頭、榔頭,甚至是一根木頭,都能把它們夯成軟泥,最后用一雙鐵鉗般的大手挖出一塊,摁進諾大的模型之中,撫平后再小心翼翼地平放著倒出來。像侍弄孩子一般,動作有力卻柔和,暴曬一段時日后,便有了砌墻的“坯”。
院子里“坯”的痕跡現(xiàn)在蕩然無存,替代“土坯”的是藍色的磚,這些從窯里燒出來的物件,見證了歲月的變遷。歲月就是一把利刃,斬斷了許許多多的前塵往事,給后人留下了無限的遐想空間。
我不愿意提起這些房子的建造日期,那樣只會加重它們的滄桑。他們依舊矗立著,如頂天立地的漢子,挺著筆直的身軀,沒有絲毫的逶迤。
兩排高大的樹木在院子中間直溜溜地排成兩行,粗壯的樹干緘默著,用無字的紋理訴說著年輪。針型的葉子在呼吸著,一吞一吐,院子便有了盎然的活力。屋子門前搭著一塊白布簾子,在輕風的撫摸下,左右擺動著,偶爾下擺稍稍卷起,便露出半扇帶著褶皺的木門。
房子分排,形成了院落,院子套院子,玲瓏精致,小而優(yōu)雅,雅而幽之。行走其中,仿若仙境,身心舒緩。且不說樹木高聳、綠色濃郁,更有爬山虎毫不顧忌地延伸著修長的枝條。
同行的友說,走吧,城隍廟還沒有去呢!
我的心赫然一震,眼睛三百六十度轉彎,看到的仍然是院子、花草、樹木。最重要的是,我看到了入門處六個威而嚴、嚴而肅、肅而親的紅色大字“公生明,廉生威”。
凝視著這六個蒼勁有力的大字,我頓時肅然起敬!
這一瞬間,我在想,生命的感動不僅僅是以歲月的長短而定。這片佇立在歲月深處的老院子,它們從最初建造至今就擔負著日子的重量,不管是土坯墻還是藍磚墻,它們始終堅守初心、不忘初心,這種精神不正是我們新時代的人應該學習的嗎?
新學區(qū)
清晨的水霧剛剛散去,朝陽撫摸著學區(qū),五星紅旗隨風獵獵,優(yōu)雅如斯,瀟灑如斯。一道又一道光線水潑般落下,銀光閃閃的,眼睛被刺得一明一暗。瓦藍的天,大團的云,立在頭頂,俯瞰著一群朝氣蓬勃的青春少年。
曹靖華先生不愛說話,始終是一幅莊重的表情。我們站在先生的旁邊,與他合影留念,他欣喜接受。
仰望著先生,我想說些什么,又不知道該說什么。時間把很多人的日子折騰得坑坑洼洼的。曹先生在顛簸的人生中,一直秉承著自我,把文學最真摯的情愫演繹,高尚的情操和人品德高,贏來了后世文壇的敬仰。
曹靖華先生是魯迅先生的至交,是著名的散文家、翻譯家。站在先生旁邊,想起了先生的生平事跡,心里忽然涌起一股亢奮的熱情,感覺到了文學的熾熱。那些線裝的古籍很遠,似乎又近在眼前,那些密密麻麻的文章,使我荒蕪的心田長出了綠意盎然。
曹靖華先生在新學區(qū)這邊,對面是一座小亭,亭子里邊有一座碑,碑上邊的文字是魯迅先生為曹植甫老先生手書的“教澤碑文”。碑亭正面的石柱以對聯(lián)形式書寫著毛主席的手書,上聯(lián):以不朽之文,下聯(lián):傳不朽之人。
碑的三面刻字,金黃色的字體章法潦草運筆有力,目之所及,一股厚重之感迎面撲來。魯迅先生以宏偉磅礴的語言、精湛的文筆,高度贊揚了曹植甫老先生:“夫激蕩之會,利于乘時,勁風盤空,輕蓬振翮,故以豪杰稱一時者多矣,而品節(jié)卓異之士,蓋難得一。盧氏曹植甫先生名培元,幼承義方,長懷大愿,秉性寬厚,立行貞明。躬居山曲,設校授徒,專心一志,啟迪后進,或有未諦,循循誘之,歷久不渝,惠流遐邇……”
站立在教澤碑文前,我凝視著一個個金黃色的字體,章法潦草,運筆有力。那些字跡游刃于碑上,好似蛟龍,昂然闊首。一行一行讀來,仿若看到一位老人正在奮筆疾書。字里行間讓我們了解到一位德高望重的老先生對教育事業(yè)的熱情、愛國救國的崇高品質。魯迅先生為其撰寫教澤碑文,毛澤東主席為之書聯(lián)的正是曹靖華先生之父。
亭子邊上,翠竹玉立,草坪瑩瑩,我無暇觀望四周的風景,仰面注視著曹氏碑亭和曹靖華先生雕像。雕像和碑亭遙呼相應,分別矗立在盧氏縣一高大門的兩側。
在盧氏縣,曹靖華先生就是一面鮮艷的旗幟,他用滿腔的熱情和手中的筆,書寫了平凡又不平凡的一生。五里川,是一個地名,也是人名。曹靖華先生離我們很遠,想要尋他,需要到發(fā)黃的紙卷中。先生離我們又很近,只要走進盧氏,便能感受到他的足跡和音容笑貌。
這些天我翻閱著那些被翻譯成中國文字的外國著作,想著他那個雕像,我好似看到了先生熬紅的雙眼,在那么惡劣的環(huán)境中,他仍然堅守著、執(zhí)著著,給后世留下了不朽的篇章。
朝氣蓬勃的莘莘學子,每一天都從先生身邊而過,他們懷揣著偉大的中國夢想,品讀著魯迅先生撰寫的教澤碑文,瞻仰著曹靖華先生的雕像,一切的一切,都是文化的,一種文脈的傳承……
厚文化
雖然還是早上,天空已呈現(xiàn)出澄澈的深藍色,清新的空氣混合著青山綠樹帶來的綠意,空遠山如黛,層巒疊嶂,一群群小鳥兒在空中撲棱著。
走過一段蜿蜒逶迤的山路之后,一座峽谷間出現(xiàn)了一座院落。一面大鼓在門口“咚咚”震天動地響著,把峽谷震動得一分為二。他耄耋之年,卻充滿了力量,一雙鼓棒在手中舞動著,好似上下跳躍的魚兒。咚咚的顫音,帶著大山的蒼茫和久遠的厚重感,讓人莫名地沉浸其中了。
院子被分割成了多個房間,走廊迂回,翹腳屋檐,樓閣水榭,丹楹刻桷,映在青松翠柏之中,平添了古韻的雅律。每間屋子都擺設著不同的物件,很多書整整齊齊排列在書柜上,滿滿當當?shù)?。當真是舊卷了,發(fā)黃的紙張帶著滄桑之韻,翻一頁,再翻一頁,一股陳墨之氣從鼻子涌進肺腑里。書真是太多了,堪比一個小型的新華書店,凡是我想到的書這里都有。
目光沿著書架慢慢地走了一遍。我想,這里才是看書之人的絕佳之地,耳旁有山澗長風徐徐,眼前有蒼松虬勁,身邊是流動的河水,聽著柔風吹拂、水流奔跑的聲音,進入美妙的文字世界,該有多么的詩情畫意??!
沿著院子慢慢走著,一間一間屋子觀看著,才發(fā)現(xiàn)這里不僅是書的世界,而是一個懷舊的場所。我看到了兒時捧在手心的“連環(huán)畫”,看到了早期的秤桿和秤砣、搪瓷缸、陶罐、馬燈、硯臺、銅壺……還有一張四大偉人的合影,太多的舊物,這里就好像一個博物館。
山莊的主人搓著手面露靦腆的表情,帶著濃重的方言,介紹著自己,介紹著山莊。他微笑著,臉上舒緩著文化的跡象,像一股清涼的風,拂過夏日的熱。我的心猶如江河湖海翻滾不息,一個人收藏了這么多書,這么多的舊物,他的心里定然藏著一個夢,一個奔流到遠方的夢。
我的腳步一直停留在喜愛的“連環(huán)畫”前,友說,走吧,喊吃飯了。
我一聲不吭,裝作沒有聽見。許是等得太久了,友的喊聲就大了許多,像一盆水潑到我頭上。我恍然清醒了,又深深地看一眼那些“連環(huán)畫”,才邁著細碎的步子,拖著從花格子窗影里擠進來的日光,走進了另外一方天地。
桌子呈四方形,凳子類似于舊時的太師椅,每張桌子旁都擺放著八把椅子。
桌子上邊已經(jīng)放了幾道菜肴,菜肴多為素,葷少些,青菜、豆腐、粉條、剁椒、紅燒肉……菜肴裝在一只只玲瓏的瓷碗里,褐色的瓷碗,底小口大,碗沿上土黃色的花紋繞三圈,好似鑲了金邊。每張桌子上擺了十三只碗,命名為“盧氏十三花”。
菜肴的香味沖擊我的味覺,我感受到一股地域文化和飲食文化沿著洛河款款而來,它們刺激著我的大腦和心扉。我像一位來自經(jīng)年的客,站在盧氏文化的圈子里,貧瘠的思想忽然飽滿了許多。
一瞬間,我想起了與盧氏相連的鸛河,在河的一邊,楚文化源起的地方,也有這樣美味的飲食,號稱“荊紫關八大件”。它們很相似,都傳承了幾百上千年,裝在瓷碗里,是獨有的地方特色。
我用筷子小心翼翼地夾起菜肴,生怕夾碎了那份美好,一種一種食物慢慢放進口中,細嚼慢咽,用心品味著。那是怎樣的一種感覺,我無法描述清楚,好像兒時屋頂冒起的一股藍煙,那是烙油饃才有的宏大場面。此刻,吃著“盧氏十三花”,如同兒時吃的油膜,粘在嘴角的油膩,是長長久久的揮之不去的回味。
飯畢,倚窗憑欄望。正午的太陽,透過葉子的縫隙,絲絲縷縷的,如細雨般落在眼前的閣樓上,灑遍角落,洗去每一粒塵埃,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潤濕之氣,映入瞳孔的是墻腳下青青的苔蘚。手指輕輕撫摸那些微量的石塊,浮躁的內心竟然出奇地安靜下來,久蜷人世的疲倦頓時蒸發(fā)而去,難以言喻的美感,在這方世外空間沉淀著。
我想,地上的人,山上的樹,天上的云,萬物凝造的自然和宇宙,一切都在趨向存在的最高意義吧。那些古書和一切的舊物,無不包含著歷史的恒定和最深的哲理。
我們離去的時候,紅彤彤的太陽掛在頭頂,暑氣經(jīng)過青山綠樹過濾后,溫度正好。我豎起耳朵,細心傾聽風和水、文化與傳承帶來的幽美渺遠之韻……
深呼吸
三米,最多只有三米的距離,他和他卻走了整整五分鐘。
他拄著雙拐,嬴弱的身子極其艱難地在臺上朝前移動著。臺下一百雙眼睛緊盯著,直直地盯著,最后報以雷鳴般的掌聲……
衛(wèi)飛舟,很霸氣的名字。也許,他父母給他取這個名字的時候并沒有意識到他是有缺陷的,我不知道腦癱是因何引起的,但是腦癱的病人無疑是最令人同情的。他們看似完整的身體卻沒有力氣,于是就成了路上一道蹣跚的身影。
我們常說“上帝為你關上一扇門,就會為你打開一扇窗。”我不清楚在衛(wèi)飛舟的世界里他經(jīng)過怎樣的掙扎和努力,但是我看到了他最光環(huán)的一面。
他給我們講述求學的不易,講述打工路上的艱難,講述人生的風風雨雨。猛然間,他笑了,像一個大孩子,偶爾會咳嗽一下,似是為了理清下思緒,抑或是為了調整下心情。
他的笑帶著苦盡甘來的欣慰和滿足。他用智慧的大腦創(chuàng)造了屬于自己的人生價值。他自學計算機辦了網(wǎng)店,不僅自己致富,而且?guī)ьI村民在脫貧的路上開創(chuàng)出了一條先河。他做淘寶業(yè)務最好時達到半年收入幾十萬的記錄,如今他辦的飛舟商務電子培訓公司兩年累計培訓七千余人次。
這是一個驚人的數(shù)字。在這個數(shù)字的背后,他拖著雙拐的身子承受了怎樣的煎熬才實現(xiàn)了鳳凰涅槃?我甚至可以想到那種無比的艱辛,就像一個弱小的孩子獨自一人去爬山,面對著眼前高聳的巨石和陡峭的崖壁,要想爬過去,是需要多么大的毅力啊!
想起衛(wèi)飛舟,我的內心就起伏不定,一股信念的力量在胸腔涌動著。
我尋思著,這個男孩的思想一定很豐富,有著過人的精神膂力,盤根錯節(jié)、阡陌縱橫的人生之路,根本不能抵擋住他的勇氣和執(zhí)念,那些擋在他前面的荊棘也被他的無畏勇氣給砍斷了。
他是一位殘缺的俠客,在人潮涌動的江湖跳躍著,如一只蒼鷹,飛越激流,越過蒼穹,將一雙受損的羽翼鋪展開來,平鋪在蒼藍的天域上,像一枚輕盈的羽毛,飄舞著、滑翔著。
在盧氏,衛(wèi)飛舟是一個驕傲,也是一個傳奇!
他的身體移動都很艱難,似乎是用頭部來帶動肢體,晃蕩著,晃蕩著,極其艱難地朝前挪著。對,他的行走就是在“挪”,他的挪移,令人有一種揪心般的疼。
他紅著臉說:“我叫李剛,時間緊,就少說幾句吧。”然后便是一會的沉默,幾秒鐘后,他接著說:“為了不耽擱大家吃飯的時間,我就不說了吧。”開場白和演講只有這一句話。于我而言,這是我有生以來聽到的最短的個人報告會了。
我看到他的眼睛里有水霧溢出,像盧氏天空落下的雨,帶著峽谷悠遠的空靈之音,降落在塵世。
看著他那帶著傷痛堅毅的神情,我的心猛然地被揪了一下,眼眸頓時濕潤了。
接著出現(xiàn)在臺上的是一位拄著雙拐的殘疾人,他的名字叫李剛,一個生長在大山深處的漢子。因疾病下身幾乎沒有了行走的能力,慶幸的是大山賦予了他堅強和不屈,這位剛毅的漢子并沒有被疾病所打到。他和世間所有的男兒一樣,用脊梁為妻兒扛起了一片天空!
讓人痛惜的是,繼子也身患重病,為了孩子,他想盡一切辦法掙錢養(yǎng)家。他做過多種產業(yè),但都以失敗告終。后來他養(yǎng)雞,起先養(yǎng)的全部死了。他不甘心又養(yǎng),這次他把雞養(yǎng)在山上,林深處、草叢中、山坡上,他散養(yǎng)的土雞站滿了好幾個山頭。
慢慢的經(jīng)驗豐富了,懂得管理了,終究成了規(guī)模,成了遠近聞名的養(yǎng)雞專業(yè)戶,吸引了南來北往的人來學習參觀。
他說,失敗時沮喪過,懊惱過,累了,躺下,困了,休憩,那時候,他像打不死的小強,拖著僵硬的下肢,用并不寬厚的脊梁,迎著日月星辰,堅定地和命運做著斗爭。
卡耐基說“人不是因為沒有信念而失敗,而是因為不能把信念化成行動,并且堅持到底。”李剛成功了,被盧氏縣列為脫貧致富的先進典型。他散養(yǎng)的土雞不喂飼料,雞子在山上自行覓食。因是散養(yǎng),土雞一年四季在山上自由活動,每一枚雞蛋的營養(yǎng)價值極高,受到了人們的追捧,四里八鄉(xiāng)的群眾聞名而來競相購買。
李剛站在臺上,他幾次抬頭低頭,欲開口說些什么,但始終沒有說出來。他消瘦的臉上骨架寬厚、氣質深沉,盡管身子很贏弱,但是骨子里的不屈卻如同一道光放射而出。他那并不碩健的身體、扭曲的線條,在離開臺上時依然傳遞著一種凜然不屈的骨氣。
那一刻,有一股巨大的震撼的力量,穿透空氣向我迎面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