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香?祝福祖國】落葉秋風(fēng)時,低頭禮白云(散文) ——追憶陳國云同學(xué)
國云,讀書的時候叫國畢,聽說,國云這個名字,是他畢業(yè)后自己改的。國云在學(xué)校的時候,跟我很是要好,他是喜愛畫畫的,我欣賞過他畫的老虎,還有風(fēng)景畫。我也喜愛畫畫,可那時我沒他畫的好,我不得不說,他對我日后的美術(shù)學(xué)習(xí),是起到了不小的引領(lǐng)作用的。后來讀高中的時候,我們共同受益于馮禮德老師的指導(dǎo),這讓我在美術(shù)方面,也積累了一些知識,具備了一定的基礎(chǔ)。從某種意義上講,禮德老師和國云同學(xué),是我人生中,重要的良師益友,我從心里,一直都很感激他們。
高中畢業(yè)后,我們同時下鄉(xiāng)當(dāng)了知青,但不在一個知青點,后來,他當(dāng)兵了,我被招工進了工廠。國云從部隊退伍回來,進了藕池五金公司,在起初的一段時間里,我們還是有過幾次見面的,他還是在學(xué)校時的樣子,比較的斯文。他給我講他在部隊的一些趣事,譬如部隊的飛機是如何的威風(fēng)呀,譬如老鄉(xiāng)在一起是怎樣的喝酒呀。在他給我講些話的時候,眼里流露出來的,滿是自豪的神情,只可惜,我是不曾當(dāng)過兵的,但我還是被他的神情,給完全地感染了,心內(nèi),也油然而生出許多的敬畏。
后來,因各自分散于不同的地方,又疲于工作與生活的瑣事,同學(xué)間的聯(lián)系就漸漸地斷了,這也包括我和國云同學(xué)。算起來,和國云最后一次見面,距今也有三十多年了吧。讀書的時候,我年齡小個子矮,是不被老師和同學(xué)看重的那種,然而,學(xué)生時代留給我的,依然是一些美好的記憶,在過去的許多年里,我會時時地想起曾經(jīng)的同學(xué),還有熟悉的校園、尊敬的老師,我感恩那個時代給予我的每一個朝夕。那時,國云不是很善言談,他留給我的印象有點嚴肅,但卻也是十分的友善,他的友善,會讓我記得一輩子。
近些年里,我們的同學(xué)間慢慢的又有了聯(lián)系,但我卻沒能聯(lián)系上國云。2016年的五一節(jié),先舉的兒子結(jié)婚,在那天中午的喜宴上,我無意中就提到了國云,許益華告訴我說,國云好像是在深圳,隨之就給了我一個手機號,我十分興奮地把電話打了過去,可對方卻是一個女的聲音,我心想,這大概是國云的老婆吧,我說我要找國畢,也許,對方還一時沒聽清楚,也許,對于國畢這個名字,一時沒反映過來,也許,那個電話根本就是錯的,總之,那次我是沒聯(lián)系上國云的,這確實讓我有些失望。
益華是答應(yīng)過我的,要幫我想辦法找到國云。接下來的日子里,我也是一直在關(guān)注和等待國云的訊息。也就在2017年春季的一天,當(dāng)我再次向益華問詢國云的情況時,他卻告訴了我一個不幸的消息,國云去世了,益華說,國云是得腦梗走的。聽到這些,不由得讓我的心為之一沉,好端端的一個人,怎么說沒就沒了呢。我不愿相信這是真的,國云還不到六十歲呀,他不可以這么早就走的,但事實往往就這么殘酷,國云確實離我們而去了,而且,是永遠地離開了我們,他的離去,給我們留下了無盡的追思和懷念。
國云的生命之舟,永遠地停泊在了那個無法返航的港灣,2017年2月24日,我會記住這個日子的。
國云,我們在萬千世界相遇,我們生于同一個清貧年代、同一個小鎮(zhèn)藕池,我們在同一所學(xué)校讀書十年,我們有著共同的興趣和性情,我們是發(fā)小,是同學(xué),更是朋友。你決絕地離去,為什么就不考慮你的同學(xué),你的朋友的感受呢?假如,你靈魂有知,你能否夠聽到,我在責(zé)怪你。國云,你的離去,給我留下了不小的遺憾。是的,我們已不再是少年無知、青年狂妄、中年奔波的年代了,所以,我們就有著足夠的時間,來打理曾經(jīng)的記憶,想念兒時的朋友。你的心未免太狠了,不說是見面,就是最后一次通話的機會,也沒留給我。
國云,我是怪你的,但又不能怪你。在這世界上,你還有很多很多牽掛,你的妻兒,你的親人,應(yīng)該比我們這些同學(xué)、朋友的情分要重得多,你都可以不管不顧,也許,你的離去,有你十足夠的理由。生與死,是一個永恒的辯證范疇,人生自古誰無死呀,假如,你的離去,是你今生詩意地轉(zhuǎn)身,是你來世極好的開端,我愿以心為你在佛前,亮一盞不泯的明燈,虔誠地為你超度。國云,你的離去,會成就天國的云彩,那是天堂的景觀。我有理由相信,你的品格、品性,一定能夠為你的來世,帶來美好的業(yè)報,只是苦了,你今生的那些想你的人們。
……
國云的妻子小燕,進我們同學(xué)微信群的近一年里,我不敢在群里提及有關(guān)國云的任何話語,我不想因為我的文字,再次觸及燕子的傷感。可以想象,國云和燕子,他們的夫妻情意,一定很深很深,燕子她需要用一段時間,來稀釋籠罩在心頭的愁云,還有長長的思念。也許,是因了很多很多的情愫,也包括對國云同學(xué)的懷念,我把同學(xué)群的群名改成了“相見時難,別亦難……”。今年的這個秋天,我與燕子在微信里,因了同學(xué)間的某些關(guān)聯(lián),也就熟悉了,那天,我小心翼翼地,就和燕子談起了國云。
我告訴燕子,我和國云是同班同學(xué),燕子說,國云不是太愛和人交往,所以也就只認識他的幾個同學(xué)。我說:“對不起,怕是又勾起了你的傷感,我只是想告訴你,我非常懷念他,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想給國云寫一篇悼文?!毖嘧邮殖练€(wěn)地回答:“我不介意的,他這一生從沒害過人,只是平平淡淡,沒什么可歌可泣的事跡寫的,只要你們還能記得他這么個人就行。”燕子話語,雖然只是短短的幾句,卻讓我讀出了,映照在字里字外的,那些對于國云的情思,同時,也讓我讀到了,她的隱忍堅強的品格,以及開朗豁達的人生態(tài)度。
是呀,一個善良平淡的人,這就是國云妻子對國云一生的理解與詮釋,但我要說的是,善良平淡同樣可歌可泣。國云,我寫你,是文章,不寫,留在心里的也是文章,而且,會更長,更長。忽然想到了一句詩:“落葉秋風(fēng)時,低頭禮白云。”這是我對國云思念的心意,更是給予國云的,最最崇高的祭禮,國云,你是天國的白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