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韻】偷玉米(散文)
玉米熟了,我們的心動了。
早幾天就有同事提醒,那個喬大美女,韓大美人,高富美,玉米熟了啊。玉米熟了,不是指到了收獲的季節(jié),要收玉米還得一個月,現(xiàn)在熟的意思是可以煮著吃了。問題是,把玉米從地里弄鍋里煮熟,需要幾步。當然第一步還是把玉米掰下來,關鍵是掰哪兒的玉米?
開車出來,兩男是放風的,三女才是干將。車一路行至管轄范圍外,師傅說,這兒吧。喬大美女說不行,再往前開。再行到了本地邊界,師傅又說,這兒?韓大美人說不行,再往前開,禍禍也不能禍禍咱的人民。再行就過了灤河。行了我說,同志們,咱又不是千里偷襲,咱只是掰幾個玉米。下車,五人四下觀望,此時中午兩點,除了知知叫的知了,沒有任何動靜。兩位男同志說,我們放風啊,你們動作快點。于是三雙高跟兒鞋兔子樣沖進玉米地里。
玉米長勢真好,棒子長長的鼓鼓的,有的玉米粒子都滿滿的撐出了皮,象風騷的女人穿了高開叉的旗袍,而那亭亭玉立的身姿,綠汪汪的,輕風吹過,似情人與你低低細語,無需知道她說什么,因為那一定是最溫暖誘人的語言。如此勾引我們,立刻開始行動。
三位女干將,每人拿著一個袋子,長得又大又鼓的棒子是首選。
掰玉米是個技術活兒,要順著棒子的長勢,快速用力,“喀嚓”一下就掰下來了,不然就得把它擰下來,若手上沒功夫沒技巧,還真不是個容易的活兒。三五個過后,韓美人道,有人來了咋辦?這問題未曾想過,全被掰玉米的興奮度給忽略了,其實,這才是要認真研究的問題,而且是迫在眉睫的問題,如上了戰(zhàn)場,當然得知道敵人摸上陣地該怎么辦!
喬大美女主管農業(yè)工作,說,采標本查農藥殘留,小韓,你咋說?韓大美人主管經濟工作,說,看看土地質量,引個外資項目,高姐,你呢?我還用說,我分管信訪工作,來解決土地糾紛唄。她倆大笑,高姐,你解決糾紛,這是把玉米帶回去當證人嗎?咋地,人家包公審泥盆,我就不能審個玉米啊。她倆又笑,我大怒,老笑啥,趕緊干活兒。
找著了理由,我們理所當然心里坦然地繼續(xù)工作。
突然喬大美女說,姐們兒啊,人家要問咱叫啥名,哪個單位的咋說?瞎編唄。那人家要拿電話核實咋辦,現(xiàn)在消息都這么靈通。這是個大大的問題,群眾路線教育,八十年前就唱三大紀律八項注意了,不拿群眾一針一線,咱弄的這些棒子,嚴格追究起來,會不會把我們撤職查辦???
相互看看,姐仨手里的袋子,每人都有幾個棒子了,心里著急,正著急想對策呢,男同志們喊,快出來吧,來人了。于是三雙高跟鞋就不是兔子一樣跑了,是箭追的兔子一樣跑出來,直奔車上。呼呼喘著氣,心怦怦亂跳,扒著車玻璃四周看,車箭一樣射了出去。男同志們看看我們的杰作,一十二個棒子,剝開一個指著我們說,姐們啊,掐都掐不動了,哪兒還能吃???這個還沒長粒呢,能掐出水來,咋干的活兒啊。不會吧。你們自己看看,真是四體不勤,五谷不分。
哪兒跟哪兒啊,我們當然懟回去,哪有讓女同志干這事兒的,腳都跑扭了,臉也劃口子了,辛辛苦苦弄點東西,還被挑三撿四地貶斥,這事兒以后再也不干。
兩位男士當然不是我們三位女同志的對手,一會兒就道歉加哄我們。喬大美女突然哈哈大笑,說,我媽昨天還打電話說玉米熟了,讓我們去拿。韓大美人說,我爸還說明天給我送來呢。我沒接話,昨天弟妹剛拿來一袋子,還沒煮呢。男同志們接口了,你們那玉米不好吃,這玉米吃著才有味兒。忙問啥味?他們說,賊兒味兒。
一路歡笑,不知道禍禍了哪家的群眾,心里小有不忍,至今我仍在想,為什么會去做這樣的事,而且那么開心,后來又和幾位同志認真分析,大家一致認為,在生活工作壓力太大的情況下,人是需要時不時干點壞事兒的,作為和正能量PK的平衡碼。
這個理論被大家定為偷玉米定論,不僅如此,當問起,如果真來人了,三位女同志怎么辦呢?總不能被群眾現(xiàn)場抓住當賊,討論來討論去,最后還是喬大美女的最可行,真有人來了,一個人拿著袋子跑,兩個人負責解釋,到玉米地里來解決人的三急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