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韻】談談我的五部書的封面設計(隨筆)
我的五部書的封面其實是我自己“設計”的——我出主意,談設想,提要求,出版社“忠實”地按我的意圖具體制做。好在大都讓我滿意。
◎關于第一部小說集的封面
我對第一部小說集《牛耕田三部曲》的封面要求是:一個老農(nóng),一條牛,一張犁在辛苦地耕地,突出“單兵作業(yè)”這個基本事實。我在思考社會問題和探討社會科學道路上始終沒有遇到一個合作伙伴。在長篇小說《牛耕田三部曲》的“后記”里有一篇附錄(見該書846頁),題目是《”牛耕田“是一種精神》,就是講沒有任何一個合犋的伴兒的“?!笔侨绾螁为殹案铩钡模?br />
1950年全國土地改革后不到十年,“三級跳遠”式的合作化運動就將農(nóng)民剛剛到手的土地“全部交給了共產(chǎn)黨”——交給了人民公社,接著就迎來了“低標準,瓜菜代”的三年困難時期。現(xiàn)在回頭看合作化運動、1957年的整風運動演變成的“反右”運動、大躍進、公社化、以整彭德懷為中心內(nèi)容的反右傾、把清理經(jīng)濟上的“四不清”改為清理政治上的“四不清”的“四清運動”、十年文革大劫難、實行了三十年的“計劃經(jīng)濟”等等做法,都是不科學的,都是不符合社會發(fā)展規(guī)律的,又是嚴重違反人性的,加上政治思想上的“一元化”地強行管制,中國的政治文化領域便成了一塊板結的土地,只有近親繁殖出來的幾株畸形的病態(tài)的社會科學的禾苗立在曾經(jīng)盛產(chǎn)思想后來卻變得學術貧脊的華夏大地上。在這樣的背景下,一條執(zhí)著的沒有任何一個合犋的伴兒的“?!眳s孤獨地在極小極小的范圍里耕田,企圖種出有營養(yǎng)的莊稼和有用的植被來,簡直是異想天開,其悲劇結果是可想而知的?!杜8锶壳分魅斯目少F之處也正在這里。“位卑不敢忘憂國”,既然做了“?!?,就要盡一份“牛”的責任,拓荒,耕耘,讓板結的土地變得酥松,使其適于種五谷,栽百花,植果木,造森林,造福于人民。這就是產(chǎn)生主人公牛耕田的背景及其精神所在。
◎關于詩文集的封面
作者對詩文集《我的世界觀》的封面要求是這樣的:以素雅為主,上、下冊的封面要有區(qū)別,以避免裝訂工人裝錯頁碼。比如說,上冊用梅、蘭作圖,下冊就用竹、菊作圖。出版社果然按這個要求制做了現(xiàn)在的封面,大家見了都很滿意。梅、蘭、竹、菊號稱花中“四君子”,常與文藝、文化和文化人聯(lián)系在一起,代表了文人應該具備的精神,用來做詩文集的封面非常合適。
◎關于《荀子老子今譯和個性文稿》的封面
這第三部書沒有像前兩部書那樣用筆名,署的是作者本名“于文奎”,以表明作者要對自己的學術研究承擔歷史責任,加上荀子、老子著作是中國古代文化的經(jīng)典,所以封面要用石頭的紋理做背景底色,題目等用魏碑字體,給人以刻在石頭上的感覺,以表明此書要經(jīng)得起風雨和歷史的考驗。書跟大家見面后,也都覺得這樣的封面設計不錯。
◎關于小說第二集《六叔甘鳴晨》的封面
作者最初對《六叔甘鳴晨》的封面設想是這樣的:
用國畫或素描或漫畫風格的手法,畫一棵老榆樹,樹下有一個八十多歲的老農(nóng)民坐在馬扎子上乘涼,看螞蟻上樹,左手執(zhí)扇,右手用香煙頭兒燙地面上的螞蟻。背景么,或清晰或朦朧的農(nóng)家屋舍。這個設想主要是為了緊扣故事開頭的一個細節(jié)和他幾十年的所作所為。主人公幾十年來一直偏“左”,支持“一元化”,整了不少人,以致晚年沒有了交往的人群和交流的對象,又不能正確反思歷史,孤獨地幾乎不出門,只好在自家院子里看螞蟻上樹,或用煙頭燙死那些不統(tǒng)一行動的螞蟻,以表達自己一生的理想追求和政治憤懣。這個封面形象地概括了主人公的一生。
但是,出版社表示制做這樣的封面有困難,只能按他們的“理解”另制做一幅。幾天后畫樣出來了:一個頭上包著毛巾的老農(nóng)蹲在地上撿拾落在地上的兩枝麥穗,背景是一處山區(qū)的農(nóng)家小院,還有幾棵大小不一的樹木在畫面的外緣相襯托,整體是國畫風格,非常生活化,很吸引人的。這畫樣雖不符合我的要求,山區(qū)民居和小說實際寫的是平原農(nóng)村也不吻合,但我還是接受了這個封面,一是我著急出書,二是這個封面至少能讓讀者一下子想到這是一部反映農(nóng)村生活的書。我懷疑這個封面不是他們自已制做的,而是從某處“找來”的。
◎關于《于是乎小說選》的封面
“五?四”時期和新中國成立前后出版的書籍常有用淡化了的作者手稿作封面底色的,現(xiàn)代人都用電腦打字了,不看重手稿,也不這樣做封面了。作者所以設想這樣的封面,一是懷舊心理作怪;二是向世人證明我的確是只上過五年小學,沒有練好字,仍然是小學時代三流學生充滿“稚氣”的字體;三是表明我是由手寫稿子到用電腦打字的“過渡人”,是“跨時代”的寫作者。這個封面的襯地兒“底色”用的是一九九三年小說處女作《“老先進”后傳》的手寫稿,就更加典型、有紀念意義和“歷史價值”了。估計以后很少有人再用手稿作封面了。真地是做紀念了。
“稚氣”的字體給人以沒有多少文化的感覺,讓人一看就猜想到這是個“草根”寫作者的作品。我愿意給人以“草根作者”的印象,借以鼓勵更多草根作者拿起筆來,抒發(fā)真實的思想,記錄真實的歷史,不諱飾,但愿也不會因言獲罪。社會的進步要靠更多的人說真話。
二0一八年五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