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塘“人間暖情”征文】 清風(fēng)吹送蘭心曲(散文)
那一年,我在百無聊賴中開始沉迷在網(wǎng)絡(luò)里,用自己的話說,當(dāng)時的狀態(tài)是“天昏地暗斗地主,頭暈?zāi)X脹對棋局。網(wǎng)絡(luò)英雄一夢罷,朦朧紅眼對晨曦”。后來開始開始寫博文,和文友交流,漸漸地興趣集中在詩詞上面,也因此在網(wǎng)上結(jié)識了一些文友,人們各自書寫著自己的理想愿望或憂郁寂寞。其中一個獨特的博客漸漸地引起了我的興趣,博主名伊人,經(jīng)常寫一些純凈到傻里傻氣的詩詞,純凈得似乎透明,傻得似乎不食人間煙火——有誰還像我一樣與紅塵格格不入,純粹活在縹緲的夢里?一定是一個不諳世事的懵懂少年,或是沉醉于羅曼蒂克的夢幻女子——這樣下去,豈不是要到處碰壁,直到頭破血流?
于是,我毫不客氣的從點評詩歌的技巧語言開始,逐漸的談到思想意識,想以一個過來人的身份去為人師,去打碎一個純情的幻想者的迷夢。溝通很通暢,對方性格爽快,干脆利落,絲毫沒有別的文人身上常有的酸澀迂腐。漸漸的知道,對方不僅不是少年不識愁滋味,比我還要大一歲,有著自己的事業(yè),干得風(fēng)生水起;喜歡寫詩,用一雙純凈的眼睛友好而快樂地打造著自己詩意的棲居……我未曾勸得動她,反倒是她把我從憤憤與耿耿中拉回了平平靜靜。
我很感激,于是在她生日時寫去了一首賀詩。第二天,她回復(fù)說,她的父親很喜歡這首詩。當(dāng)時我很是詫異。這才知道她叫李冬,她的父親就是山東著名書法家兼詩人李守白先生。李守白,字又青,號清風(fēng)齋主、清泉山人,其時正在準(zhǔn)備出版新的詩文集和書法作品集。之后不久我就收到了李守白前輩親筆題寫的嵌名聯(lián)、《李守白書法作品集》詩集《清泉之聲》《鴻爪雪泥》,每個集子都有守白先生的親筆簽名,還包括伊人的首部詩集《蘭心云曲》,都帶著濃濃的墨香……
我是一向不敢于和名人交往的。因為自慚形穢,更因為看不慣所謂的名人看俗人時鼻孔都沖向天空的神采。我卻未曾想到,年過古稀的老人家竟然能夠屈尊下交于我。我很感動,于是逐字逐句的拜讀李先生的作品。
不想贅述他出版了十幾部作品集,不想贅述他的名字登上過多部名人詞典,《河北日報》做過整版的報道,在舉辦書法展的時候得到過國家主要領(lǐng)導(dǎo)人的題字肯定;反倒是兩幅照片讓我久久凝視,直到鐫刻在腦海里。一張是李先生中年時期的照片,像極了馬強扮演的趙尚志,臉黑瘦,目光深沉,堅定,倔強,一看就是拿定了主意不會輕易回頭的性格,其時正是主人在書法和詩歌上面慘淡經(jīng)營而略有所成的時期。第二張是主人半夜習(xí)練書法的照片,這時他已經(jīng)年過花甲,功成名就,卻仍然硯耕不輟,照片中守白先生已然是“華顛萎脫落”,卻依然在燈下?lián)]毫潑墨,頗有草圣張旭“揮毫落筆如云煙”的豪氣——身上穿著俗稱的“跨欄背心”,已經(jīng)濕透——后來我給此照片題詩“羨君漢升逞豪勝,嗟我無酒慰云長”,“一點云煙升東岳,萬里長風(fēng)掃范陽”,實在是被李老的堅韌所打動——在功成名就后還如此揮汗于水國竹驢之間,著實使人感奮,這就是真正的藝術(shù)和藝術(shù)家的魅力所在吧——把自己從一個小學(xué)教師打造成全國知名的書法大家和詩人,不是來自怨天尤人,而是滴水穿石、不畏寒暑的堅持,所謂“藝癡者技必良”,道理就在這里吧。
在泰安,李老師常年免費培訓(xùn)書法愛好者,經(jīng)過他指點的中青年書法愛好者無數(shù),其中有上百人在全國各地從事書法教學(xué)工作,傳播著祖國的傳統(tǒng)文化;他居住的地方的一位殘疾青年,在他的鼓勵和指導(dǎo)下,從一個修鞋匠變成了當(dāng)?shù)刂臅摇凹河⒍⑷?,己欲達而達人”,這正是君子的真正境界!也正是在李老師的影響之下,我從憤懣中走出,恢復(fù)了平靜,開始梳理自己,盡管還沒有任何成績,愧對老人的抬愛。
網(wǎng)上結(jié)識李老父女八年了,其間因為諸多的變故,不忍心在他們未恢復(fù)平靜的生活里再去奢談文化藝術(shù)和風(fēng)花雪月,有三四年的時間未敢聯(lián)系;又因為自己的惰性,一直想去拜望,卻又怕因為素昧平生給老人帶來麻煩,所以一直是萬里懸隔。不知李老是否還記得我這么一個私淑弟子么?
幾年過去了,生活依舊前行。真希望東海初升的旭日能夠讓李老父女的生活燦爛生輝。
今年是李守白老師的八十大壽之年,耄耋之年的老人,祝愿一切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