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小碗的那天正好是星期六，我一個人騎著自行車來到她的住處，門是反鎖的，我以為小碗不在家，轉身離去時，小碗從門縫里塞出鑰匙說：“小東哥，把門給開開下。”
　　 我四下望尋找聲音。小碗的聲音再次從屋子里傳出來。我拍拍門喊道：“小碗，是你嗎？”
　　 小碗凄婉的聲音從門縫里傳來：“是我，小東哥?！?br />　　 我急忙用鑰匙打開門問道：“你怎么把自己反鎖在家里，是你父母嗎？還是你哥哥，他們人呢？”
　　 小碗咬著自己的指頭：“是我讓他們反鎖的?！?br />　　 “為什么?。俊蔽液苁遣焕斫獾乜粗⊥?。
　　 小碗眼睛濕濕的，但她強制自己淚水不往下滴，她緊咬著嘴唇：“你知道小飛嗎？小飛死了！”
　　 “小飛死了？”我愕然地看著小碗?！澳闶窃隍_我吧？他怎么會死呢？我昨天還跟他在一起喝酒的?！?br />　　 “他真的死了，是我親眼看見他死的！”小碗惶恐地蜷縮在墻角。
　　 “你看見他死的？你怎么不救他呢？”我很是憎惡地看著小碗。
　　 小碗不開口，身子抖索地更厲害?！拔依洌依?，抱抱我好嗎？”
　　 我蹲下身子緊緊抱住小碗?！袄淞藛?？”
　　 小碗搖搖頭：“你會離開我嗎？”
　　 “今天是星期天，明天我要上班啊，當然要離開你，下次我還會回來的，因為你是我的好朋友嘛?！?br />　　 “好朋友，背靠背，好朋友，背靠背……”小碗喃喃地默念著。
　　 “什么好朋友背靠背？什么意思?。俊蔽矣悬c不耐煩了。
　　 小碗抱著我的腦袋在我臉上親吻著?！澳銗畚覇?？”
　　 “小碗你今天到底怎么回事？怎么語無倫次的，你還沒有告訴我小飛怎么死的？”
　　 “是我殺了他！”小碗說完這句話哈哈大笑著。
　　 看著小碗神志不清的樣子，起初我有點害怕，但想到小飛，我像發(fā)瘋似的搖晃著：“告訴我，你為什么要殺了小飛？”
　　 小碗搖搖頭站起來朝門外走，我本想追上去抓住她，但我沒有，我癱坐地上點燃煙猛吸口，就在這時，我聽到外面一聲尖叫，是小碗的聲音，我慌忙站起來，看到一輛小轎車正從小碗身上軋過去。一片樹葉被風吹起慢慢地落下。
　　 小碗出事后，我再也沒有去過她家，近來工作繁忙，很少回家，突一日，母親打來電話告訴我，小碗患的是神經(jīng)衰落癥，沒有小飛這個人，小飛就是我。
　　 “這怎么回事？”我問母親。
　　 母親嘆息著說：“你忘了嗎？是你跟小碗分手的，多好的孩子，說沒就沒了，城里哪里好，你到現(xiàn)在還不是騎著自行車嗎？”
　　 我愕然！久久地看著窗外一片樹葉在秋風中四處飄零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