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塘】遇見(散文)
遇見,是最美好的意外。生命中我們有無數(shù)次遇見,擦肩而過的回眸,數(shù)十載的同窗,過命的兄弟……
或許人生最深的感動,就是轉(zhuǎn)角處不經(jīng)意間的遇見真愛。
遇見真愛,可以相濡以沫、相伴一生。經(jīng)得住時光考驗沉淀下來的愛情,雖然質(zhì)樸無華,但在平凡中也能綻放不一樣的色彩。
二00九年秋天,我遇見了我現(xiàn)在的妻子,從此也遇見了我生命中的幸運。那會吊兒郎當?shù)奈遥⒉槐凰磉叺呐笥芽春?。我們認識沒半年后我一架打掉了我奮斗了三年的工作。寒冬臘月,風雪漫漫,我茫然不知所措,很多人都認為我們的愛情同樣也走到了盡頭。我和她和她的朋友一起離開了那家公司,三人合伙租了一間閣樓。她倆住帶衛(wèi)生間的里屋,我睡在客廳,客廳東面有扇大大的落地玻璃窗,與樓頂天臺緊緊相連,晚上躺著抬頭看滿天星斗,仿佛像住進了太空艙。
我找了份夜班的工作,她和她的朋友白天去新公司做入職培訓(xùn),晚上才能回來?;旧鲜撬齻兓貋砦覄傋撸齻儎傋呶矣只貋砹?,周末才能碰個面一起吃飯。床頭有個很小的日記本,早晨回來能看見她在上面給我寫下很多煽情鼓勵的話。我下午睡醒了煮點掛面胡亂吃點,將回復(fù)寫在那個本子上,然后趕公交去上班。小小的本子寫滿了我倆的情感,翻過了一頁又一頁。
后來她的朋友遇到了愛情,和男朋友搬出去住了。慢慢地我的工作有了轉(zhuǎn)機,在一家飛機地面設(shè)備公司做液壓鉗工。剛?cè)ツ菚商觳劣拖?,用砂紙蘸著煤油,裸著手打磨里面的繡,雙手被油泡得粗糙不堪,裂開了一個小口子,里面是細細的油乎乎的黑線,沒法伸手去拿饅頭,吃飯就直接用筷子夾。
藍色工作服,像榔頭一樣的大頭勞保鞋,全身上下散發(fā)著刺鼻的油味兒,漂亮且愛干凈的她并沒有一點點嫌棄,下班后她就站在我們公司不遠的地方等我,滿身油膩膩的,手被她捉去挽著一起去超市買菜。她臉上蕩漾著幸福,我的心里比喝了蜜還甜……
幸運的是,我們終于從閣樓搬到了二樓,住進了小小的公寓。雖然小了點,但卻無比溫馨。更幸運的是,雖然工作苦了點,但薪水不少且還有固定的周末休息時間。
多年后搬進了屬于我們自己的新家。婚禮那天,我們面對滿堂賓客站在舞臺中央,十指相扣,哭得像個淚人。那一刻,感慨萬分,真的太不容易了,沒人知道我們經(jīng)歷了那么多的坎坷。調(diào)皮的主持人問我倆:“來年能不能生個大胖小子?”我倆淚眼婆娑,異口同聲地說:“能!”
天有不測風云。結(jié)婚后的第一年,我騎摩托車出了車禍,腳踝被撞成了骨折,整整在家養(yǎng)了小半年。由于不能走路,我三個月沒下樓也沒理過發(fā),好幾個星期也懶得刮一次胡子,腦門上頂著一堆雜草似的頭發(fā)。妻子每天做好飯,然后去上班,我一個人只能用一只腳跳來跳去的,結(jié)果一不小心在衛(wèi)生間摔倒了,還把右手大拇指給扭傷了,當時沮喪得都想自殺了。
過了三個月,腳上依然固定著石膏板,天氣一天比一天熱,被石膏捂得腳掌心長了痱子,奇癢無比。周末的一天下午,妻子看見我很難受的樣子,就用剪刀幫我剪開了紗布,在取下石膏的那一瞬間,我倆都傻眼了,看著右小腿萎縮了的肌肉,干巴巴的就像根火柴棒,妻子木訥地用溫水幫我洗三個月未洗過的腳。洗完后我感覺輕松多了,試著雙腳站起來往前走,可能是肌肉萎縮得太厲害,剛往前挪了一小步,就在妻子的尖叫聲中摔倒了。妻子趕忙扶我起來,緊緊地把我抱住,讓我的頭靠在她的肩膀上。那一刻,淚就像斷了線的珠子,稀里嘩啦往下流,我悄無聲息哭泣著,像個委屈的孩子。
這時,妻子輕輕地拍著我的后背,鎮(zhèn)定地說:“沒關(guān)系的,即使真殘廢了,我養(yǎng)你啊,然后再給你生個大胖小子!”
拆了石膏一星期后,我自己噴了點云南白藥噴霧,慢慢地就能走路了,肌肉也漸漸地恢復(fù)了,半年后就能跑能跳了。第二年我們生了個大胖小子,妻子在護理房待產(chǎn),所有的阿姨都說,這么漂亮的媳婦,再看看這孕像,百分百生個閨女,可我始終堅信是個兒子。當護士探出腦袋告訴我是個男孩時,我激動地跳了起來,緊握著拳頭嘴里不停地喊道:“太棒了,真的太棒了!”岳母都被我逗樂了,我興奮地沖下樓為妻子買鮮花慶賀。
現(xiàn)在每天我駕車和兒子一起上學(xué)下學(xué),我在公司前邊的行政辦公樓,他在公司后院的職工幼兒園。有一天在下班回家的路上,我對著后視鏡偷偷瞄了一眼后面的兒子,他穿著小皮夾克,反戴著棒球帽,看上去酷酷的,可愛極了。
哦,遇見,就是最美好的意外!謝謝妻兒溫暖了我的世界,我會好好地呵護你們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