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區(qū)新希望幼兒園今天正式開園。春風(fēng)和煦，桃花艷艷，杏花灼灼，氣球高懸，彩帶飄飄。74歲的楊如寬老人和老伴倆今天的心情也格外激動，他們默默地站在人群后面，注目著舞臺上孩子們的精彩表演。
　　 “江南可采蓮，蓮葉何田田。魚戲蓮葉間，魚戲蓮葉東，魚戲蓮葉南，魚戲蓮葉西，魚戲蓮葉北。”“鵝鵝鵝，曲項向天歌，白毛浮綠水，紅掌撥清波。”童稚的詩歌連誦，翩翩的舞蹈，讓兩位老人十分欣慰。本來，昨天他們已經(jīng)婉拒了園長的誠摯邀請，不想?yún)⒓咏裉斓牡涠Y，但心里到底還是牽掛，于是決定要親自過來看幾眼。
　　 可是沒一會兒，老伴兒扯了扯老頭兒的衣角說，“咱們走吧，別看了?！崩蠗睢班拧绷艘宦暎亮艘幌卵?，轉(zhuǎn)過身攙著老伴默默地離開。
　　 “老楊大叔、大嬸，二老請留步！”年輕的園長芳菲和社區(qū)關(guān)工委劉主任快步趕了上來，“老哥哥、老嫂子，您二老既然來了，就到前邊坐一會兒，不要走了！”“是啊，大叔、大嬸，剛才那些孩子和家長們還念叨你們來著呢，跟孩子們見見面吧！”
　　 “這……”老楊遲疑了一下。
　　 “老哥，社區(qū)這個幼兒園有您二老的心血，既然來了，就給孩子們講幾句話吧！”
　　 老楊看一眼老伴兒，感覺到老伴兒的胳膊有些發(fā)抖，搖搖頭說：“不講了，這樣就最好了……小二樓東邊那三顆海棠樹，今年該剪枝了，到時候我再來，還有里邊那棵李子樹，有一條枯枝得鋸下來，擔(dān)心孩子們爬樹時折斷……你們快去忙吧！”
　　 “您二老稍等。”芳菲見留不住老人，朝著舞臺前的孩子們招手，二三十個小孩子呼啦一下圍了過來，“爺爺！奶奶！”
　　 看著漂亮的孩子們，兩位老人愛惜地一個一個拉著孩子的手，激動地招呼：“寶寶們好！寶寶們好！”
　　 “爺爺好！奶奶好！”
　　 “給爺爺奶奶獻(xiàn)花吧！”
　　 “爺爺、奶奶，給您戴花！”
　　 “唉，寶寶們，謝謝你們！”
　　 接過孩子們獻(xiàn)上的鮮花，兩位老人眼含熱淚，相互攙扶著一步一步離開幼兒園。也離開了他們生活了一輩子的故土。
　　 老楊先把老伴送回了福利院，又一個人來到郊外的一片小樹林里。這里躺著他的兒子，曾經(jīng)社區(qū)幼兒園保安，前年一個歹徒進(jìn)幼兒園施暴，兒子犧牲了。
　　 風(fēng)輕輕地刮著，在一個孤零零的墳頭前，老楊慢慢地俯下身，把鮮花插滿墳頭，兩行熱淚簌簌地留下來，“兒子，爹和你媽把政府給的撫恤金和老院子都捐給社區(qū)蓋幼兒園了，新幼兒園很美，滿園春色，往后你就不用惦記我倆了，我和你媽會有很多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