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蓉城】弟弟,親親我
弟弟還好嗎?三個月不見他,他那胖胖的小臉還是那么可愛嗎?姐姐好想你。秋芝早早地就來到小小幼兒園,倚靠著大門的鐵柵欄,癡癡地想,眼巴巴地向里面張望。
不遠(yuǎn)處,外婆提著她的書包,站在一戶人家的臺階上在等她。要不是十歲的外孫女死死地纏著她,要她帶她去看弟弟,她才不會帶她來呢。不是不想看自己的外孫,是不敢,她怕……
終于,鈴聲響了,小朋友嘻笑著,打鬧著,跑跳著,象一簇簇盛開的鮮花涌動著,涌出了幼兒園大門。家長們的呼叫聲,孩子們的歡笑聲,震響在幼兒園門前,濃濃的親情溫暖著大人小孩。秋芝剛才還覺得有點發(fā)冷的身軀也感到了絲絲暖意。
“毛毛,我在這里,快到姐姐這兒來!”秋芝擠進(jìn)了大門,急急忙忙地向弟弟跑去。她緊緊地抱著弟弟的小肩膀,撫摸著弟弟的小平頭。
“毛毛,想姐姐了嗎?”秋芝睜大著眼睛,直直地望著弟弟那圓圓的小臉。
“嗯?!泵p輕地點了點頭,一雙小手緊緊地抓住姐姐的衣角。
“毛毛,想媽媽了嗎?媽媽今天要回來,跟我去見媽媽吧!”
“我不敢,爸爸要打我?!泵侵蓺獾耐暫艿秃艿停镏ヂ犃撕懿皇亲涛?,鼻子一酸,眼睛里噙著淚水,差點流了出來。
“為什么?難道你不是他的兒子嗎?”秋芝知道這是一句多余的話,她不是對弟弟說的,是對他們的爸爸說的。總有一天,她會當(dāng)面問她那個壞爸爸。
“上次,你來看了我,我就挨了一頓打,他不許我見你,不許我見外婆,更不許我見媽媽?!?br />
“爸爸是個壞爸爸,就是他不要我們的媽媽,就是他害得我們倆姐弟分開,你知道嗎?”
毛毛點了點頭。他只知道,爸爸媽媽不在一起了,他只知道,姐姐與他不在一個家。
姐姐秋芝卻知道。在媽媽不在家的時候,爸爸把一個女人帶回了家。從此,爸爸媽媽就經(jīng)常吵架,半年后,爸爸媽媽就離了婚,六歲的弟弟歸爸爸,自己跟媽媽回到了外婆家。那個女人就住進(jìn)了他們的家。
“快走吧,她來了?!蓖蝗?,外婆站在她姐弟兩面前,蒼老的臉上流露出憂郁的神情,兩眼閃著淚花。她摸了摸毛毛的頭,拉起秋芝向大門外走去。走了幾步,秋芝突然轉(zhuǎn)過身,蹲下身子對毛毛說:“弟弟,親親我吧……”毛毛嘟起小嘴在她臉上親了一下,秋芝緊緊地抱著毛毛的頭,兩張稚嫩的小臉貼在了一起。
秋芝和外婆走了。秋芝忍不住回過頭,她看見那個女人走在另一條路上,毛毛揹著小書包跟在她后面,也回過頭在看她。
秋芝眼中的淚水再也包不住,一滴一滴地落下,沒有聲音,可在她的心里,這滴滴淚水的聲音很大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