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靈】那個“三心二意”的人去了(散文)
與病魔斗爭了8個月,楊同學(xué)最終還是走了,享年49歲。
一個多月了,總想說點兒送別的話,卻總是不知所云。今天忽然想起“三心二意”這個詞來,想必楊同學(xué)不會怪罪我的不嚴肅吧!
孝心。他十幾歲的時候就沒了父親,從參加工作起就把母親接到了身邊,他是帶著母親跟媳婦結(jié)的婚。那時候住的是兩間小平房,加上婚后很快有了孩子,居住條件可想而知。后來工作地點幾經(jīng)變動,家也隨之搬過幾次,但不變的是母親一直跟在身邊。幾十年不變的還有一個習(xí)慣,就是下班回家總是要先到母親屋里坐上一會兒,跟母親說上一陣子話再回自己房間。他還有三個姐姐,母親偶爾去閨女家小住幾日,他總是惦記著盡快接回來,仿佛只有看到母親心里才踏實。
在他的悉心照顧下,年近九十高齡的老母親面色紅潤,身體硬朗。但終究是白發(fā)人送走了黑發(fā)人,盡了一輩子孝的兒子還是走在了母親的前頭。
多么想,比母親多活哪怕一天。
愛心。他和媳婦是同學(xué),倆人算不上青梅竹馬,但情投意合,夫唱婦隨,相敬如賓,稱得上“神仙眷侶”。母親一直跟著他們住,時間久了難免會有磕磕絆絆,媳婦通情達理,有委屈自己忍著,他心知肚明,總是加倍地疼愛媳婦,家里家外的大事小情都是大包大攬,盡可能不讓媳婦操心,包括媳婦娘家的事,他也都是事事想到前頭,讓媳婦做足了幸福的小女人。
多么想,未來的路慢慢陪你走完。
熱心。跟他當過四年的同學(xué),那時候男女生還不怎么說話,包括畢業(yè)后大家都不怎么聯(lián)系。是楊同學(xué)把大家聚到了一起,從小范圍的幾個人,到組織全班大范圍的聚會活動,他都是身先士卒,不光搭上了時間和精力,花錢的事更是沖在了前頭。哪個同學(xué)遇到了困難,他也總是竭盡所能,當成自己的事情,主動想辦法,幫忙出主意。年過花甲的老校長曾不止一次地對我們說:教了幾十年書,教過幾千個學(xué)生,你們這個班級是我見過最團結(jié)的一個。得此殊榮,楊同學(xué)功不可沒。
今年9月17號是同學(xué)們相識30周年的紀念日,本來計劃隆重地搞個慶典活動,現(xiàn)在怕是大家都沒有了心情?!氨椴遘镙巧僖蝗恕?,一個人,扯疼了幾十個人的心。
在意。每天早上都是提前一個小時到單位,這習(xí)慣雷打不動地堅持了二十多年。如果沒有一心一意干好工作的堅定信念,恐怕連裝裝樣子也很難。
在最后的日子里,單位領(lǐng)導(dǎo)一直陪伴在身邊。再三問他有什么個人要求,他嘶啞著嗓子交代了幾件工作上的事情,個人的事情只字未提。
有一種教養(yǎng),叫“不給人添麻煩”。
歉意。臨走之前,他拉著妻子的手,千萬個不放心:總以為來日方長,對不起,把你扔在了半路上,你多保重。
不思量,自難忘,余生何處話凄涼。
在此之前,我從來沒想過有一天要寫這樣的小文,我也不知道該用怎樣的方式來表達對一個人逝去的追憶,因為,你一直都在我們身邊,從未走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