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一】夢里夢外滿滿的愛(散文·家園)
夢里我去過南非森林,一只龐大威武的長毛獅子悠閑的親吻我的面頰;夢里我馳騁在遼闊蒼茫的草原之上,揮鞭抬頭看著遠方,座下馬兒帶我一路狂奔;夢里我穿著發(fā)白的球鞋在冬天的雪地里吃著冰糕瑟瑟發(fā)抖還不肯回家;夢里我的愛人藍眼睛黃頭發(fā)、高大粗壯,外表兇惡卻用溫柔的眼神看著我。
一直以來這些都是我心中的夢想,幻想我自由的靈魂在地球的各個角落漂泊,經過南亞的酷熱睡過芭蕉,經過北冰洋的酷寒踏過冰雪,我一直以為為了這些荒唐而美好的夢想,我會放棄一切去漂泊。骨子里對平凡生活的不甘,忽閃不安分的眼睛,我想放縱自己去漂泊。
而這一切只是一個可遠觀而不可褻玩的云朵。
我一直以為我也可以寫安妮筆下的安生,寫她的放蕩不羈,寫她的低調與自我毀滅。我也一直以為我可以寫那些頹廢的城桓殘敗的凋零以及殺戮和算計??晌医K于發(fā)現我不能,因為我是活在父母給我的陽光里的。
我沒有如父母所愿考上優(yōu)秀的大學,我自悲地慚愧;我輾轉尋求治病的良方,在一次次被騙之后,突然覺得世界好冷好冷;我想大概世界應該是這個樣子,在一次次疲憊的求索中被騙,然后來傷感這一個冷冰冰的世界,所以我才想到了流浪和叛逆。
而我忽然發(fā)現父母老了,老得不成樣子。母親枯黃的頭發(fā)讓我想到秋天的野草。她的手輕輕劃過我的臉,我會覺得疼痛。她的衣服穿了多年也不知道換新衣服,她真的很難看。可是我記得她曾是個美麗的女人。父親的手仿佛是一把鉗子,讓我無法逃脫,開裂的地方有血絲,他揮舞的那把鐮刀象極了他的背。每一次,我看到大腹遍遍西裝革履的中年男人,每一次,我看到油黑波浪頭發(fā),拎著小包昂頭走路的女人,我的心里堵的快要崩潰。那種難受會讓我窒息,然后我會旁若無人的大哭一場。我覺得這樣的差別,就象一把尖刀一點點割掉我身上的肉。
我怎么可以承受如此厚重的愛而渾然不覺,還要一次又一次地趕上自己的世界。
昨晚母親打來了電話囑咐我:“多穿衣服,多吃飯,別省著!”
放下電話我哭了,我發(fā)誓我不再想那些谷雨奇奇怪怪的流浪和叛逆。上帝是公平的,沒有給我金山銀水般的榮華富貴去讓我揮舞夢想,卻給了我這份樸實深厚的親情。上帝是仁慈的,一直讓我活在親情的滋潤里渾然不覺的快樂。雖然這份愛太過于貧乏??墒菒凼遣豢梢杂媒疱X來衡量,不是嗎?
我不知道我能給予他們什么,但我想,我會給他們做一頓飯,很熱的。然后把那塊唯一的肉,夾給他們。很幸福的看著他們快樂。
我不再流浪,不再漂泊;那些夢,不屬于我。我從夢里走了出來。
因為我有愛,我寧愿來到平凡的現實世界里,在被愛里學會去愛那一些值得我用心來愛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