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香】霧霾(散文)
?窗欞,附著一襲白紗;窗玻璃,結滿唯美的冰花;窗外,白紗帳籠罩著大地。放眼望去,一片白的世界,美!奇妙的景象映入眼簾,腦子像短路的火線,“哧”地一聲擦出火花,電流貫通身體,似夢境般恍如隔世。
?輕輕地推開一扇窗,伸手去觸摸,感受無形的孤冷與美妙。氣流迎面撲來,灌輸進思路,與思緒合二為一,人與景融為一體。倏然間,于空中,一位優(yōu)雅的仙子徐徐飄來,手擎一盞明燈,巧笑倩兮,令人銷魂。我欣喜若狂,欲上前與之攀談,仙子卻瞬間消失在茫茫白帳,不知蹤跡。
好奇驅使我走出房門,佇立于仙境,探索未知的迷團。張開雙臂,任它肆意地撲進我的懷抱,我毫不吝嗇的回以深情地擁抱。深吸一口氣,將它裝入心肺,懲罰罪惡地源泉;輕吐一口氣,讓一切的雜念跟隨隕落的水珠煙消云散。
驚恐地察覺,我看不見身旁的建筑物,分不清方向,抓不住指引的繩索。踏在鋪滿霜雪的小徑,我焦急地原地轉圈圈,像個迷了路找不到回家路程的孩子,茫然失措。隱約聽到有人在談笑,只聽得談笑人地聲音,卻分辨不出聲音傳自哪個方位。我低頭靜心傾聽,哦,原來同我一樣,也是在尋找走失的家園。
?我像個冒險家摸索著、探尋著,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地行進,生怕踩到雷區(qū)。腳下一滑,身子傾斜,冷汗浸濕衣襟,停住腳步,屏住呼吸。蹲下身子,手一點點靠近物體,發(fā)現(xiàn)竟然是一塊廢棄的殘磚。輕松一口氣,將眉頭舒展,起身繼續(xù)前行。
?東方微光閃動,居民樓亮起點點燈火,微弱的燈光閃爍,如夜空的繁星。心底頓時燃起一盞明燈,照亮心房,心被光束照耀,溫暖著指引我前行的步伐。
?路朦朧,行漫漫,樹木躲藏在白紗帳的世界,同我玩起了捉迷藏。它以為我看不到它,殊不知,鳴叫的鳥兒已將它的位置出賣。雄偉地樹干隱約暴露在眼前,我不經(jīng)意地撇了一眼。仙氣縈繞的樹木,樹干披了一層薄薄的白紗;樹枝凝結著粒粒白沙,串成一條白色的珠簾;幾片欲墜的黃葉,被寒霜染成白色,孤零零地掛在樹枝;高矮、粗細、大小不一的樹木,在白紗素裹下傲立于天地間,俯瞰著世間的繁華與落漠。飄落地面的一層枯葉,被白紗覆蓋,卻遮擋不住落葉的芬芳。輕嗅著落葉散發(fā)出的馨香,久久得凝視,腦海浮現(xiàn)曾初次與葉的邂逅與分離。
路面與天際連接在一起,白茫茫一片。開車的司機各自打著雙閃燈或霧燈,小心翼翼地、緩緩地行駛著?!把塾^六路,耳聽八方”,此時的路況,我猜想,司機師傅的心是懸著的,應懸掛在嗓子眼的位置;精力是極度集中,氛圍也會極度緊張,不會有絲毫分心。是啊,這種狀況,像我游走的行人都驚恐萬分,何況駕駛著視線受阻的機動車司機。
?氣象的變幻,延長了游子回家的路程,讓一顆企盼早日回歸家人身旁的赤子之心變的冰冷,失落;天氣的異常,讓按部就班上班的工人,提早趕往工作的單位;氣象的無常,不得不暫停孩子們的課程。一切都發(fā)生的太突然,但發(fā)生在這寒冷的冬季,又好像是必然。白紗幻化成的家園,像毒液侵蝕著大地,吞噬著我們的健康,控制著我們的自由活動。
居民樓傳出嬰兒地啼哭聲,像銀鈴般響徹在消沉的灰暗的世界。那聲音似在與我對話:你在尋找家的方向嗎?沒有方位的航行,沒有目的地行駛,失去選擇的權限,你內心彷徨嗎?你在尋求答案嗎?沒有證據(jù)的污蔑,沒有理由的訴訟,失去信仰的支撐,你內心茫然嗎?我垂頭不語,默不作聲,任心中海浪翻滾,怯怯地扭轉頭。
?漫無目的地游走,感受著眼前既熟悉又陌生的環(huán)境,被異樣的情感牽制。只因那一層白紗帳的迷惑,像漫天飄散的細雨,親吻我的發(fā)絲與臉頰,讓人產(chǎn)生朦朧的幻覺。
白紗帳,你是天使,我卻要批斗你,是你,讓世界一夜變成白色,混淆我們的視覺。白紗帳,你是惡魔,我卻還是要贊美你,你讓我讀懂,眼見不一定為實。你讓我們恍若墮落人間仙境,卻又不動聲色,讓我們甘心情感地吸食著毒液。內心波瀾,不知該對此時的美若仙境,愛還是怨?我將拼湊地傾訴,在腦海略加整理,鎖進腦細胞,待我回家后,伏案細細抒寫對你的情愫。
遠處,一聲犬吠,驚擾了我的夢幻。一道光亮劃破天際,漸漸地白紗帳消散。拔開云霧見晴天,萬物將要復蘇,一切即將恢復如常。我望到家中的窗簾在搖曳,禁不住嘴角上揚,露出會心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