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點·緣】一晃十七年(隨筆)
歷史不會簡單地重復,卻總是驚人的相似。有人說,忘記歷史,就意味著背叛。災難在歷史上劃痕,往往比成就更深。
2003年,那個乍暖韓寒的春天,SARS病毒幽靈般在全世界肆虐游蕩,原本平靜的生活被徹底打亂了——醫(yī)護人員告急!醫(yī)療物資成了一個焦點、難點和痛點!消毒、洗手、戴口罩成了人們日常生活的主旋律。傳言,道聽途說的傳言,也像瘟疫一樣在驚慌失措的人群里荒草般瘋長。緊張甚至恐怖氣氛,徒然在全國各地彌漫。臨危受命的“白衣戰(zhàn)士”義無反顧,竭盡所能,前仆后繼。電話、網(wǎng)絡對外交流傳遞信息……
舉全市之力,筑一道保衛(wèi)人民生命和健康的鋼鐵長城?!八拈T落鎖”,嚴把死守。村自為戰(zhàn),群防群控。做好“六個準備”,以防萬一。開展“三項活動”,構筑“防非”堤壩。“五戶聯(lián)防”“村外隔離”,一張科學防控疫情的大網(wǎng)在全國各地迅速張開。
那個大愛無疆,讓“非典”止步的春天,那個戴著口罩,抗“非典”的春天,充滿了愛的光輝和溫暖,充滿激情和擔當,至今溫暖人心,讓我自強。疫情面前,他不顧個人危險,連續(xù)幾個多月奔走在抗擊“非典”的第一線,哪里有險情?哪里就有他健碩的身影。他的妻子是一名內科醫(yī)生,同樣堅守在抗擊”非典”的最前沿?!拔逡弧蹦翘?,醫(yī)院收治了一名從北京坐火車來的“非典”疑似病人,面對疫情,在理智情感的天平上,她的妻子毫不猶豫把愛的砝碼加給了患者,沒有豪言壯語,沒有鮮花美酒,沒有鑼鼓相送,她毫不猶豫第一個報了名,宣誓請戰(zhàn)走進了醫(yī)院“非典”隔離病房。當她穿上厚厚的隔離服時,才想起五歲的兒子沒人照看……
走進“非典”隔離病房,她第一個電話是打給丈夫的。“疫情緊急,我進‘非典’隔離病房了。我……”
電話那頭,火車站“非典”檢查站,他安慰鼓勵妻子:“好樣的,既然選擇了穿白大褂這個職業(yè),就得這樣,為你點贊!”
“可,兒子還小……”
“放心,兒子交給我。”
“你也在一線,天天不著家……”
“嗨,放心吧!老家有爹娘?!?br />
“嗯……”
掛了妻子的電話,他滿含內疚撥通了鄉(xiāng)下老家的固定電話。
“爹。”
“哎,我是你娘,這不,防‘非典’嘛,你爹閑不住,天天出去清除垃圾、掃大街,我這就去叫他,別掛電話啊?!?br />
不到十分鐘,爹回來了。“喂喂,兒子??!村里大喇叭上天天喊,聽說這疫情很兇險,可一定要注意安全。對了,你們兩口都在防‘非典’一線,俺那孫子誰照看?”
“爹,您兒媳今天進隔離病房去救治病入了,不知要隔離多少天?我又是防控‘非典’小組成員,天天去一線,實在沒辦法,您看……”
“嗨,看什么看?你們忙大事,明個天一亮,我就趕過去照看孫子,行不?”
2003年10月9日,全國、全省預防“非典”工作電視電話會議后,市長鏗鏘有力地說:“自當年4月份以來,面對突如其來的非典災害,在市委、市政府的堅強領導下,全市人民和社會各界眾志成城,和衷共濟,萬眾一心,采取了一系列措施,全市“非典”防治工作取得了階段性重大勝利,實現(xiàn)了‘堵住源頭不輸入,一旦輸入不擴散,醫(yī)護人員不感染,及時救治不死亡’的奮斗目標!”
“勝利了,我們打勝仗了!”電視機前,一老一小拍著巴掌蹦高高。
那年,因為工作的原因,他有幸走到抗擊“非典”疫情的最前線,那些曾經(jīng)的溫暖和感動刻骨銘心。他用心用情把抗擊“非典”的那段歷史全景式地記錄在報告文學《不能忘卻的記憶》那本書里,意在總結經(jīng)驗智慧,凝聚精神力量,讓這種不能忘卻的記憶溫暖人們的身心,激勵和警醒后來者,推動衛(wèi)生事業(yè)健康科學發(fā)展。
……
時光如水,日月如梭。一晃,抗擊“非典”的日子,已經(jīng)過去17個年頭了。
歲末年初,一種“新型冠狀病毒感染的肺炎”猶如惡魔突降人間!沖淡了過年的喜悅。天生愛逛街的女人不見了蹤影;愛聚會喝酒的男人沒了“市場”;預訂的春節(jié)旅游退了“貨”泡了湯;寄予厚望的賀歲大片被取消;口罩、醫(yī)用酒精等等緊缺!都市、城郭、鄉(xiāng)村,層層關閉;不走親,不訪友,不聚會,草木皆“兵”,全民防控。有人說,新型冠狀病毒成了2020年飛出來的一只黑天鵝!這只黑天鵝的出現(xiàn),讓多少企業(yè)、多少人亂了陣腳?
面對兇險的疫情,17年前是鐘老沖在前面,力退“非典”;17年后鐘老又沖向了救治第一線。2020年1月中旬以來“武漢肺炎”疫情已經(jīng)有了廣泛的蔓延之勢。這一次,作為2003年67歲的抗非英雄,這位“不守規(guī)矩”的84歲老人“臨危受命”再擔重任,只身“逆行”去武漢,在祖國最需要的時候,依舊掛帥出征,毅然走出來挺立在疫情的最前端。他在接受媒體采訪時,率先披露,有14個醫(yī)務人員受到感染,新型冠狀病毒肺炎存在人傳人的現(xiàn)象。疫情襲來,生死攸關,沒有特效藥,沒有可循的成功經(jīng)驗,每日遞增的死亡病例消息,人心惶恐不安,不知所措……
作為綜合醫(yī)院臨床業(yè)務科室的骨干醫(yī)生,那天,妻子商量的口氣對他說:“老家的父親年歲大了,母親剛出院需要照看,咋辦?”
他略一沉思,回答妻子說:“你是醫(yī)生,照顧老人有經(jīng)驗,這次就不要去防治一線了?!?br />
妻子搖搖頭,說:“這次發(fā)生的新型冠狀病毒肺炎和‘非典’疫情相似‘非典’時期積累了一定的救治經(jīng)驗。疾病對醫(yī)生來說,就像戰(zhàn)士遇到了戰(zhàn)爭,關鍵時刻,好士兵必須沖在救治第一線?!?br />
他極力克制情緒,漲紅半拉臉子?!拔沂强箵簟堑洹睦媳?,共產(chǎn)黨員,又是防控疫情小組的骨干成員,大是大非面前,我豈能退縮,必須挺身沖在前!”
妻子理直氣壯:“我已經(jīng)寫好了支援武漢的申請書?!?br />
他心湖如潮:“我,我的請戰(zhàn)書批下來了,明天和戰(zhàn)友集體宣誓?!?br />
“你?這?”
“這什么這?國家有難,生命需要您們佑護!為了人民的健康,為了人類的尊嚴,在與疾病斗爭的戰(zhàn)場上,人民戰(zhàn)‘疫’,一定贏!爸,媽,放心去吧!春節(jié)假期,老家的爺爺奶奶,我來陪伴……”不知何時,讀大三的兒子已經(jīng)站在了爸媽的身邊。一晃十七年,“非典”時期那個五歲的小男孩,如今已長成了帥氣擔當?shù)哪凶訚h。
歲月匆匆過,一晃十七年。今年的春節(jié)期間,面對來勢洶洶、肆虐的新型冠狀病毒肺炎疫情,“封城”,堵路,隔離……這是一場不同尋常的“考試”,在嚴峻的生死考驗面前,昔日抗擊“非典”的一對好夫妻,戰(zhàn)“疫”兩勇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