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萌芽】雞冠花的深情(記敘文)
奶奶家的籬笆里栽種了很多雞冠花,那些花都是為我開放的。如愛一樣,妖冶如火的花冠,永不凋敗。
聽母親說,在我很小的時候就經(jīng)常會流鼻血,有時甚至染紅了枕頭被子,長大了一點也是這樣。后來去了醫(yī)院,確診了是鼻竇炎,伴隨著的頭暈是貧血的跡象。中藥西藥都無法遏制這老毛病的蔓延,只能穩(wěn)住病情。
幾個月前,不爭氣的鼻子又出血了。奶奶弄了一大把雞冠花的大花穗并囑咐母親用紅糖加雞蛋熬給我服用。鮮艷火紅的花,厚重無比的親情,這土偏方里融進了奶奶對我深沉的愛。
依稀的記得我上學前班時,父母為了生計帶上半歲的妹妹去昆明務工,我和爺爺奶奶還有另一個妹妹在一起生活。
早上6點左右,爺爺背著妹妹送我去上學,爺爺在前面用棍子打著露水,怕露水沾到我的衣服上。那時學校還沒有免費提供營養(yǎng)餐,爺爺用報紙將炒熟的黃豆包起來,用罐頭瓶裝滿油炒飯給我充做上學的干糧。我也沒有辜負期望,學習成績也是在班里名列前茅。
到了學校,中午的時候可能是由于上火,鼻子一癢,鮮紅的血滴就落了下來。班主任通知家長,奶奶來接我回去,在路上我感覺沒流鼻血了,就把塞在鼻孔里的衛(wèi)生紙紙團扔了,后來又滴了點幾滴血,奶奶見狀將順手將路邊的苦蒿揉成一小團往我的鼻孔里塞,嘴里一個人勁念叨,苦蒿能止血。
“要不奶奶帶你到鎮(zhèn)上醫(yī)院看看,你爹媽又不在家。你三叔已到外面去了,看樣子村里的大小伙都很忙似的,都找不到幫忙的?!蹦棠虪幥械赝?,感覺她慈祥而顯得著急的目光如星辰大海般深邃。
“奶奶,他們不想幫就算了。我聽你的,我跟著你去。”我癡癡地望著奶奶,木然地點頭,嘴里嗯嗯地答應。
在路上走不動了,她就背著我,她的背也載著五十多年的櫛風沐雨的經(jīng)歷,載著兩代人的屋檐下的成長,腰背變彎了?,F(xiàn)在想起來不禁熱淚潸然,越深沉的愛越像豐滿的雞冠花穗般低著頭,即便被狂風吹倒在地,依然剛毅地匍匐著,心中爆發(fā)的是暴風雨無法席卷的力量,那是對子女的呵護與關懷。是啊,越深沉的愛匍匐的越低!
輸液回來已是黃昏,爺爺和妹妹做好飯等著我們回來。吃完飯后奶奶就給我熬藥,很多雞冠花都是紅色的,所以熬出來的湯也是紅色的,還加了些許紅糖。時間久了,怕我吃不下去就往里面加雞蛋做成藥膳。
過了一些日子,爺爺奶奶問我頭還暈不暈。說實話真沒什么感覺,只是沒有流鼻血了。我怕他們擔心,我和他們說好多了。直到現(xiàn)在,我去百度也沒見雞冠花能真的治療鼻竇炎。
這么多年過去了,封存的僅是記憶深處的那份感動,而那份真摯的深情仍波濤明艷,像星星一樣,總能指引一個迷路的人前行?,F(xiàn)在我已經(jīng)初三了,只有假期天才能有機會到爺爺奶奶家。
爺爺奶奶都老了,我到爺爺奶奶家做作業(yè)時,爺爺喜歡用電筒照在我的作業(yè)本上,怕我看不清楚,實際上他的視力在慢慢減退。他一個勁地夸我字寫的清秀漂亮,盡管他只有小學二三年級的文憑,在他心里我永遠是他的驕傲。
我看見爺爺奶奶家還在有雞冠花,就要了幾株秧弄成盆栽。放在陽臺,放在那個灑滿陽光的地方。
“那片笑聲讓我想起我的那些花兒,在我生命每個角落,靜靜為我開著?!蔽蚁嘈拍切┗▋簳_的更絢爛,會閃亮,如星辰般璀璨。
雞冠花的深情,爺爺奶奶的愛,是一個孩子追逐花香的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