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韻今彈】身體知道(四)
甄龍接口道:“時間不早了,不要鬧了,秦一峰幾個還要回到市里呢,明天下午還有發(fā)布會。”
“那好吧。”莘曼有些意猶未盡地說。
然后就有院子里車子發(fā)動的聲音,還有不離開的,葉姐和葉翠領(lǐng)著朝各自的房間去。而我們幾個打粗活的就留下來收拾殘局,把一切盡量回歸原來的樣子。其中有個女客人,一直坐在南窗鋼琴旁邊沒走,心思很深的樣子,我走到跟前的時候,她輕聲地問:“你叫唐魚?”很溫柔沒有高高在上審視的語調(diào)。“是的,您有什么吩咐?”“哦,沒有,我只是好奇。”“好奇?”我凝神詢問。“沒有沒有,我是覺得你剛剛說的一番話很有深意?!彼@然是在撒謊,但是她不愿意說,我也沒辦法。我本來想問您是住這里還是回家,但是這似乎也不該是我關(guān)心的,所以擺正一下沙發(fā)靠墊啥的,也就離開了,我依然感覺我的后背還有一束光追蹤著,我下意識地挺起脊背,我勞動我光榮,我并不比你們卑賤,盡管我沒有可依靠的背景,我就是我的依靠。
沒過幾天,我正在頂樓樓頂?shù)臏厥依飻[弄我的多肉植物,我想用多肉在這頂樓的一角搭建一個可觀賞的布局,多肉本身就是一種很可愛的很具有觀賞性的植物,如果在裝上合適的瓶瓶罐罐,有層次地擺放出來,是非??蓯鄣?,它們喜歡長時間的光照,我就放在露臺西南邊的地方,東北方位,我準(zhǔn)備移栽一些高大的植物,比如白玉蘭和刺玫瑰,現(xiàn)在有那種嫁接的很高大的玫瑰樹,再用一些薔薇把它們連城一堵墻,就在甄龍的門前和我的儲物間門前,中間再留一條小道,打開門就是花香,玫瑰和白玉蘭培育的好,一年四季花不斷的。一切都還在規(guī)劃當(dāng)中,畢竟我來的時間不長,前面那塊土地翻好好沒有曬干呢,這事弄的我心情也沒有了,雖然甄龍沒有正式跟我說,但是一旦提出來,我是留下來還是離開?我是真的舍不得這里,這個自然的環(huán)境。我一邊無意識地整理花臺,一邊出神地想著事情。
“你在這里呀,我好一頓找,以為你又進(jìn)山去找什么奇花異草了?!闭缬炎呱蟻韱栁摇?br />
“一時間我還沒規(guī)劃好栽培什么植物好。”我敷衍到,其實(shí)心里也緊繃起來,莫非他是代表甄龍來跟我談條件的?
“最近兩天你要是沒有事,那邊大夫人有請?!?br />
“大夫人?是甄龍的媽媽嗎?”我一時沒反應(yīng)過來。
“也不是,甄龍的……名義上的妻子?!彼遄弥迷~。
我驚大了眼睛,不是聽到有這樣的一位夫人,而是這位夫人為什么要見我?見我的不該是甄龍或者是莘曼嗎?或者老太太找我也是有可能的,但是為什么偏偏是這位大夫人?“有什么事情嗎?”我本能地問?!熬唧w我也不清楚,只是昨天我過去匯報工作上的事情,大夫人背下里托我讓我把你帶過去,她有話要對你說,并且一再交代要辦到。我還疑惑你倆認(rèn)識呢?!薄拔也恢腊?,也許她認(rèn)識我?”“那去了不就知道了。要不這樣吧,反正現(xiàn)在也沒什么要緊的事,你就跟我去市里一次吧,或者你順便到花市買點(diǎn)種子呢。”甄友這是告訴我,名義上我去買種子,實(shí)際上我是偷偷地見大夫人,這樣也好,省的不相干的人瞎猜疑。
“那我向葉姐申請一下?!薄安挥昧?,回頭我跟葉姐說一聲。你換身衣服,我到車上等你?!薄昂玫??!蔽抑Z諾地說,一路上我都猜不透大夫人找我有啥事情。
市里的房子雖然沒有山中的自然環(huán)境好,但是氣派,鬧中取靜,這一帶的別墅區(qū)非富即貴,車子一開進(jìn)去就給人一種壓迫感,莊嚴(yán)貴氣但有種冷冰冰的感覺。我們進(jìn)去的時候,門口也就一個應(yīng)門的,并無其他人,我在偏廳里等著,甄友上二樓去找人,原來大夫人在二樓小憩。說是大夫人,其實(shí)就是一位二十六七歲的女人,一身真絲居家服腰間系著寬腰帶,也襯托著腰肢柔軟。但是她的臉上總是帶著一種大家閨秀一絲不茍的正氣,這種正氣自帶一種威嚴(yán),讓人尊重但不能親近,沒有莘曼身上那種柔軟的妖嬈,似乎天生沒有男人的依靠會站不穩(wěn)似的,所以特別招男人愛憐。
“您,找我?我好像從沒見過你?!蔽议_門見山地說,其實(shí)打骨子里我是同情這位大夫人的。
“甄友,老夫人去了公司,說你來了去她那里一次?!彼龥]有答我的問話,而是面對著甄友說。甄友答應(yīng)一聲就離開了,我們都明白,大夫人這是有意支開他。
甄友走后,大夫人上前牽著我的手:“來,我倆去我的臥室說?!睉B(tài)度倒是親和。
說真的,很少有人這么直接地與我肌膚接近,我本能地縮一下手。
“不好意思我知道我冒昧且急切了些。”她也沒介意,領(lǐng)路去了她的臥室,并且備好一壺茶,似乎準(zhǔn)備很久了,就等著我到來?!捌鋵?shí),這話我都不好意思開口,但是我又不能不說,又不能借助別人的口說。”“到底什么事,您直接說,能幫到你的我肯定幫你?!薄捌鋵?shí)這件事是幫你自己?!薄皫臀易约??”我更是迷惑了?!扒皫滋欤业囊粋€閨蜜參加甄龍殺青聚會,她偶然偷聽到一個秘密,說是甄龍和莘曼想請你當(dāng)他們孩子的……哦,不是,是想借你的肚子生孩子。對不起,我、我不知道該怎樣描述,”“這事不可能會發(fā)生。”我壓抑著憤怒與羞恥,斬金截鐵地說?!拔颐靼?,我明白,這事對于一個未出嫁的姑娘來說實(shí)在是太過分了?!?br />
沉默了一會,似乎很難啟口的樣子:“我想——你能不能把這個機(jī)會讓給我?”我睜大了眼睛,不可思議地望著她。她垂下眼瞼,兩顆眼淚就掉下來:“我其實(shí)跟你一樣,雖然名義上我是個已婚女子,可是我依然是個大姑娘。我們的婚事是父母包辦的,不要說現(xiàn)在是什么社會問題,是很多時候事情的趨勢就是這樣,你一個人逆流而上就會被淹死,你只能順勢而下,我不能自私地為自己去爭取,我家的企業(yè)是他們家企業(yè)的子公司,可以這么說,沒有上家的流動資金幾十個工人以及我的父母的生活都將變成不可知的境地,面前有這樣一個辦法,只要我嫁過來,一切問題都解決了。也不是說我真的高尚到犧牲我一個,幸福許多人,我也替自己考慮過,沒有愛情沒有什么,只要我能生下一男半女,我就能在這個家族中立穩(wěn)腳跟,等我孩子長大了,我也有自己的話語權(quán),到時候一切問題就能迎刃而解。但是我沒想到,我根本接近不了甄龍的身影,即便是新婚之夜,他也只是在人前露了一臉,還是老婦人用經(jīng)濟(jì)手段逼迫他來的,我自己也實(shí)在使不出妖媚的姿態(tài)來,所以我想要個孩子,一直不能得逞。所以這次我無意中得到這個消息,就想把你請來,咱們秘密合謀一下,你只要假意愿意做代孕,而到那天,我會想辦法把孩子移植到我腹中,我只要這個孩子,不管她的母親是誰,只要是甄龍的,老太太一定愿意,何況是我生下來的,一方面掩蓋我有名無實(shí)的婚姻,另一方面有了合法的繼承人,她更是一萬個愿意,說起來我嫁進(jìn)來不過是他們甄家的一個生育工具。女人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甄龍的種?!彼猿暗匦π??!皢栴}怎么可能像你想得那么簡單?我若是答應(yīng)了,不管最后能不能成功,我也是逃不脫責(zé)任的呀”?!拔铱梢越o你一筆錢,你可以去其他地方買個門面過自己的日子。”
這時候樓下傳來一個聲音:“老夫人回來啦?!毕袷钦f給我們聽的。
大夫人慌忙站起來,看看我,也不知該怎么辦了,她這樣的人怎么能成大事呢。我輕聲地對她說:“你就回我是你請來教學(xué)插花的?!薄芭?,對對?!彼K于笑著下樓去了,我也跟在身后。她到了老夫人跟前,剛一開口,老夫人就打斷她說“我都知道了。也難為你這孩子了?!蔽液痛蠓蛉硕俭@愕住了?!缬迅艺f了甄龍的打算,其實(shí)這樣也是我的打算,既然他不愿意跟你生孩子,愿意跟那個演員借腹生子,最佳人選又是她,你又讓這丫頭來,這其中緣由還要想嗎?”姜果然是老的辣,一眼看破。“你想的法子真是最好不過了,只是難為你了。”老婦人拍了拍她的手背。又轉(zhuǎn)眼對我說:“這個問題,你不用參與,我會來想辦法,你還是干你該干的事情去吧?!蔽矣幸环N被無視的感覺,這家人怎么這樣。
在甄園不知不覺四五個月過去了,時間正是夏秋之際。這幾個月的好吃好睡,心情也好,竟然長胖了不少,吳嬸說我長開了,是個大姑娘了,而且我這個人還怪,別人越曬越黑,我卻是越曬越白,“粉白粉白的”,用吳嬸的話說。這里除了葉翠偶然還對我有些敵意,其他人對我都挺好的,而且我發(fā)覺周彤和甄友有些眉來眼去的,若說討厭一個人吧還真有一個就是吳叔,這個人總是有意無意地碰到我的胸,我又不好發(fā)火,因?yàn)楫吘共皇敲黠@的騷擾,再說吳嬸對我也好,也不好鬧得不開心,只能盡量的避免。這些天甄龍也很少來山莊,也不知道他們的借腹生子的計劃進(jìn)行的怎么樣了,其實(shí)那樣也是很好的,甄老太想要孫子,莘曼又不想生,而大夫人愿意生,這樣不是很完美地結(jié)合嗎?但是不知道這生下來的孩子該怎么樣,長大了又該是怎樣的尷尬境地,哎,這人啊,就會折騰。本來很簡單的事情非得弄的復(fù)雜了,若是甄龍直接跟大夫人同床……哎呀,操這份心干嘛呢,若是甄龍心里特別厭惡這個人,就像我厭惡吳叔一樣,我愿意給他蹭嗎?想著就惡心,也許甄龍也是這樣的心情吧,明明很般配的一對人,怎么就鬧成這樣了,大概他們厭惡的不是彼此,而是這種結(jié)合的方式。
怎么沒事盡想這些呢,而且有時候心里還毛毛的,總希望有個心儀的人來親近我。哎呀,這可不是思春了?
后來我也婉轉(zhuǎn)地打聽了一下甄龍家的事,似乎事情進(jìn)展的并不順利,雖然老太太砝碼加的很重,但是莘曼不愿意,她愿意借腹生孩子,可是不愿意給大夫人生,她的顧慮也是對的,給她生了,孩子以后到底是誰的?她這個親生媽媽還有地位嗎?以后大夫人有了孩子,又有老夫人作為靠山,這家還有她位置嗎?她與小三又有什么區(qū)別?還是一輩子的小三,她絕不愿意。有時候她們鬧僵了,甄龍就會來山莊小住一段時間。整天無所事事,要不呆在自己的房間里,要不泡在西邊的游泳池里。這個時候葉翠都像一只小燕子一樣,上下翻飛,一會兒是拿大毛巾一會兒是捧杯熱茶,一會兒是拿套酒具,總歸是一個愛使喚人,一個愿意被使喚,清凈的園里也就熱鬧起來。
這天下午三四點(diǎn)鐘的樣子,最熱的時刻已經(jīng)過去了,山腰上還有些南來的風(fēng)。我頂著大草帽,再給朝天椒打枝,太密的枝條或者沒有結(jié)辣椒的徒長枝條剪了,結(jié)的的太多的辣椒摘下來,這樣有多余的空間讓其他的辣椒長得更好,如果枝條密不透風(fēng),它們都會長不好的。天畢竟熱,辣椒苗子齊腰高,一會兒我的衣服就汗?jié)窳耍N在身上。我直起腰把貼在胸口的衣服往外拉了拉,一抬頭,嚇我一大跳,原來甄龍正頂著一條大毛巾站在我的頭頂,前面也講了,山地坡度大,人為地取成平地,那兩級的坡度就取成九十度了。我漲紅了臉,甄龍似乎也不好意思了一下,然后昂起頭,野蠻地說:把這些朝天椒全鏟了,我長大了嘴巴,本能地嚷到:“為什么?”“我不喜歡!”他一字一頓地說完,扭頭就走了。這剛剛結(jié)滿果實(shí)的苗苗,他憑什么說鏟掉就鏟掉?我不服氣地追在他后面辯解,他一回頭我結(jié)實(shí)地撞在他身上,撞掉他身上披著的大毛巾,此時他幾乎整個身體都露在眼前,羞恥的是:他的游泳褲前面隆起好大一塊。我們一時都弄在那里,最后他惱羞成怒地大吼:全部鏟除!拾起毛巾重新搭在身上,朝二樓大廳走去,對著樓下飯廳里喊道:你們?nèi)ソo我把那些朝天椒全部砍了,一棵不許剩!
楊叔和吳叔丈二莫不著頭腦,茫然地拿著鐮刀朝我這邊走過來,看見我在吧嗒吧嗒掉眼淚,吳叔油膩地安慰道:別哭了,小妹子,你是怎么惹到這位王爺了?我也沒答話,氣鼓鼓地朝我的頂樓走去。
我每天趕在飯點(diǎn)之前洗澡,因?yàn)槲覀儙讉€打雜的都共用一個淋浴房,淋浴房前面是個洗衣房,后面隔開一間是個按有兩個淋雨頭淋浴房,她們都喜歡吃過晚飯睡覺時候再洗澡,我卻喜歡吃飯前洗澡,一來大家不擠在一起尷尬,二來我覺得清清爽爽吃飯有食欲,如果是太熱,我也會臨睡前再沖一下。吃完飯?jiān)侔雅莺玫囊路槺阆戳?,拿著盆端到樓頂去晾去,如果沒有什么大事發(fā)生,這個時候也算是我們正式下班了,也就是自由時間了。曬好衣服,我坐在花架旁邊雙人秋千上。我之所以安裝的是雙人秋天,是因?yàn)閹椭魅艘约八呐笥寻惭b的,畢竟這不是我自己的地盤,一切以主人的立場考慮的。這個時候若是她倆坐在這里,背景是開滿薔薇的花籬笆,前面是一眼到天邊的落霞,實(shí)在是太美了,就是生活在一幅畫里面呀。但是他們一次沒來過,莘曼自從那個事件提出以后,幾乎就沒怎么來,來了也是匆匆拌幾句嘴,氣呼呼地離開了,浪費(fèi)了我這么用心地替他們布置美景。但這倒是便宜了我,我經(jīng)常會在這里消磨很多時間,葉姐和甄友偶爾也會來,其實(shí)他們每個人都會來看看,但是不會像我一樣呆很久,我算是這里的第二個主人,我也更愛惜這里。
一直呆到月亮初上,不是滿月,但是在山中月光很明凈。我閉著眼蕩著秋千,感受微風(fēng)拂面。突然一個聲音響起:“往旁邊挪挪。”甄龍抓住秋千繩子說道,也沒有生氣的感覺。我往旁邊挪了挪?!敖裉煜挛缥沂巧约旱臍?,本來在池子里泡澡,覺得無聊,看見你,就想去逗逗你玩,可是那辣椒的氣味弄得我血脈噴張,讓你見著我的囧相,我一生氣,就想把它們都拔了,沒有其他意思。”我打鼻子里哼出一口氣,“你一生氣就要了它們的性命?它們可是有生命的!”“我錯了我錯了,其實(shí)那些小辣椒也是蠻可愛的?!闭f完他若有所思地用鼻子朝我身上嗅了嗅,大喊一聲:“我滴天!”我嚇得趕緊站起來,“你不會要把這里也鏟了吧?”我?guī)缀鯉е耷弧!摆s緊給我離開!滾回你房間去!”這人性情變得可真快,但是同時我也感覺到一種危險的氣息蔓延在我倆周圍。我胸口劇烈地起伏著,還是向房間奔去,反手扣上門栓。透過一道門我還能聽到甄龍像摁住一只猛獸一樣倒在椅子上在呻吟,而我也軟成一坨面團(tuán),癱坐在地上,似乎此時的身體只有躺在他的懷里才最舒服最妥帖,像電極的兩端,生生撕開身體都會痛苦,而人的意志必須令自己離開。這種不知名的沉醉讓人想沉沉睡去……
第二天早上,我極力裝著跟往常一樣,下樓梳洗吃早餐,但是我的眼睛始終在不由自主地在尋找,尋找甄龍的影子,竟然十分想見到他又怕見到他,所以眼睛一邊在尋找,一邊又怪異地裝作毫無心事的樣子,這樣的動態(tài)大概太明顯,以至于吳嬸悄悄對我說:你不要擔(dān)心,甄龍昨天晚上就離開了。我長長地虛了一口氣,不知道是放心了還是提起心了。
從那以后,我一直在拔掉的辣椒旁勞作,看看有些能活的重新栽了回去,大多數(shù)都不行了,有的連腰砍斷,有些揪的不成樣子,辣椒都還沒成熟,只有一小部分可以勉強(qiáng)吃的。他們都勸我扔了吧,可是我就是不愿意,呆在它們身邊,好像甄龍會突然站在我跟前一樣,我像害了相思一樣,睡不著吃不香,總是朝著市里來的方向望去。
度日如年,只過了三天我就焉了,我無法形容這種感覺,我的腦海里盡顯他裸露的樣子,我的身體不由自主想要蜷縮在他懷里,任他取舍。這種念頭掐也掐不掉,我都懷疑我是不是我媽媽生下來的私生子,所以我的身體里有著淫蕩的基因?
第四天晚上,我們都吃過晚飯各自散了,只有楊叔和吳叔他們在走廊上乘涼,我聽見有車子奔馳的聲音,快步地跑到陽臺邊,看見甄龍的車直接開進(jìn)車庫,我的心劇烈地跳著,感覺到今晚有事情要發(fā)生,這種感覺很強(qiáng)烈,竟然想不顧一切地奔下去,但是理智讓我壓抑住我的躁動,只聽得甄龍大聲說:不要管我,你們呆著去,我吃過晚飯了。就直奔他的三樓臥式。有葉翠搭腔的聲音,還聽到一句:不要跟進(jìn)來!就聽到砰的一聲關(guān)門的聲音。我站在陽臺上,不知所措起來,我知道甄龍的臥室有直接上樓的暗梯,我又希望又害怕他突然站在我的面前。我退回我的房間,并沒有上鎖,或者是有意或者是無意,但是我沒上鎖,我的耳朵敏銳地聽著隔壁的動靜,似乎有響動,似乎又很安靜,似乎聽到嘆氣聲,又似乎什么聲音都沒有。我安奈不住自己的心思,輕輕地拉開門,而此時甄龍也正悄悄地拉開門,我們倆一相視,便什么也摁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