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點·新生】山陽行記(散文)
一、漫川關古鎮(zhèn)
客車在高速公路上奔馳著,一脈脈深綠的山巒從車窗外掠過。已經(jīng)是暮春時節(jié),周圍涌動著一種澎湃的激情,陡然,天地突的一暗,間或有淡黃色的燈光閃耀進來,車內一陣輕微的騷動,原來是進了隧道……
從關中平原進入秦嶺腹地,一切仿如涓涓細流,隨風潛入般地滋潤著你,使人逐漸忘卻前些時為了防控疫情的身心俱疲。大自然是無比神奇的,以寬廣的胸懷包容著它的子民?!胺蛱斓卣撸f物之逆旅;夫光陰者,百代之過客。”人類終究是世間的匆匆過客,沒有理由不去保護大自然。
三個多小時的車程,很短??蛙囃7€(wěn)走下,迎面便是一座古色古香的牌樓,中間秀氣的三個字:“漫川關”,兩邊聯(lián)結豎起的石柱上,同樣鐫刻著一副對聯(lián),上聯(lián)曰:“秦楚要塞千年古鎮(zhèn)竟風流”,下聯(lián)曰:“水旱碼頭百世駿業(yè)留青史”。單看這副對聯(lián),就已經(jīng)管中窺豹地了解到漫川關的歷史長度和功用,進而吸引著我們去探詢它的全貌。
信步走進,不過幾分鐘的時間,便看到了一條古老的街道,它仿佛是回溯穿越了歷史的長河,帶著質樸,帶著厚重,與你擦肩而來,這便是“明清街”。它背靠青龍山,面臨靳家河,店鋪都是清一色的黑漆鋪板門,木架板樓,頗有特色。如果有民居,也是典型的庭院式結構,前為店鋪,后為生活區(qū),且以青磚封火分戶,格局明了。跟著導游的步伐,抬頭竟然發(fā)現(xiàn)了五顏六色的油紙傘從墻壁伸出懸于街面上方,遙遙望去,給人一種錯覺,那街角的轉彎處此刻會不會突然走來一位身著旗袍手執(zhí)油紙傘的江南姑娘?明麗而又燦爛。
漫川關古鎮(zhèn)上,我們也可以考究成語“朝秦暮楚”的典故,據(jù)導游講,戰(zhàn)國的時候,秦國和楚國都是大國,而漫川卻在兩個大國的分界線上。早上的時候,秦軍有可能占領了漫川,老百姓得穿秦服,說陜西話;到了晚上,又有可能被楚國占了去,老百姓又要穿楚國的衣服,說湖北話,這就是所謂“朝秦暮楚”。聽到這里,我笑了,怪不得當?shù)乩相l(xiāng)有濃重的南方口音,原因如此啊。想象著當年烽火連天的歲月,戰(zhàn)爭也帶來了兩種文化的交流與融合。
跟著導游,我們看到了漫川關鎮(zhèn)最為恢弘的古建筑群。古建筑群由山門、戲樓、廣場、馬王廟、關帝廟、北會館、武昌會館組成,統(tǒng)稱騾幫會館,它始建于清朝光緒年間,兼有南北方建筑的風格特色。我進入武昌會館,當面是天井、前殿、上殿,一側是耳房,均氣勢不俗。明次間裝有木格門,上殿里竟然有古楚地屈原的畫像。在武昌會館的門前,有一副對聯(lián),上聯(lián)曰:“晨曦動木鐘木舌喚醒大雁塔”,下聯(lián)曰:“夕煙下漁舟漁歌喝碎黃鶴樓”。由此可見當年商賈交流的繁榮,漫川關成為了聯(lián)結湖北和陜西重要的物資集散地, 看來,“水碼頭百艇聯(lián)檣,旱碼頭千蹄接踵”也名不虛傳??!
馬王廟和關帝廟是騾幫會館的大殿,兩廟共用一堵山墻。馬王廟的上殿神龕塑有馬明王的像,關帝廟的上殿神龕塑有關羽的像。兩座廟形制幾乎相同,在共用的山墻上有券門,券門開則兩廟合二為一,券門關則各成體系。
馬王廟和關帝廟的對面,是騾幫會館的戲樓,它的最大特色是雙戲樓,二樓連綴一體,在正午的陽光下散發(fā)著厚重的神韻。戲臺頂部設有藻井,導游講,這藻井具有揚聲的效果,古人還是相當具有智慧的。
跟著導游走出漫川關古鎮(zhèn),走向漫川關大酒店午餐之際,我再次回望這千百年歲月磨礪的古鎮(zhèn)古街,恍若走過了一段歷史,一段塵封的時光。
二、觀景臺、法官鎮(zhèn)
客車在盤山公路上蜿蜒行駛,彎路轉,直路行,有驚而無險,全靠司機師傅駕駛技術的嫻熟,就這樣,導游還是一個勁地提醒大家注意安全。
所謂“觀景臺”就是在山的中頂處有一塊平臺,開辟出來,游客可以在那里居高臨下,極目遠眺周圍和遠處的風景。車從漫川關大酒店出來,不到二十分鐘,到了。站在觀景臺上,層層梯田盡收眼底,綠!依舊是綠!生命的蓬勃!遠處,隱隱的是一掛瀑布;再遠處,云霧繚繞,仙境的感覺。有人興奮了起來,在平臺邊緣的欄桿前,嚷著讓拍照;有人卻憑欄望遠,若有所思,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一直到導游催促著大家上車。
法官鎮(zhèn)是山陽東南天竺山腳下的一個鎮(zhèn),因境內有古廟“法官廟”而得名。我們到達那里的時候,正是午間2點左右。為了借涼蔭地,我們攀坡去訪問農(nóng)家,每個農(nóng)家都有自己的特色產(chǎn)品,以此來吸引游客增加收入。不知誰興奮地指向坡下喊了聲,大家順著看去,原來是一座木質吊橋,橋下是半干涸的河水。于是,吊橋成了我們這批游客“撒瘋”的一個去處了。
拉著吊橋的欄桿,我顫巍巍地走上橋面,很穩(wěn),快走了幾步,卻突然晃蕩了起來,我停在了那里,不敢朝前。往前面看看,原來是已經(jīng)過了吊橋的幾位,在對面橋頭一邊晃著欄桿,一邊壞笑著。在我前邊的幾個猛然快跑起來,跟著他們,我也定下心神,快跑了過去。過了吊橋,大家都友好地笑了起來。
我日常喜歡喝茶,在法官鎮(zhèn)的游客服務中心里,真正領略到了制茶的過程。那些身著工作服的制茶工們,在細致地挑揀著,分類裝包,一包包茶在他們的手底下似乎變成了一件件精美的藝術品。游客也可試著品茶,香茗在手,伴隨著屋里的絲絲空調冷氣,不大一會兒工夫,剛才在屋外的燥熱頓消。
三、月亮灣瀑布
第一眼看見月亮灣瀑布時,我的感覺是玲瓏,瀑布玲瓏得如詩如畫。它宛如一位披著銀紗的嬌羞少女,窈窕地站立在山巔,在微風中哼著動聽的小調。人群中有人說,這不就是剛剛在觀景臺遠遠看到的那個瀑布嗎?是的,是的,就是它。剛才遠觀看到它迷人的全貌,現(xiàn)在卻是近處領略它的風姿。
一汪水在山頂瀉開,分成幾十股瓊花碎玉般飛濺而下,經(jīng)過山脊幾處褶皺的顛簸,到山底形成一座湖,名月亮湖。淺處,有著相聚不遠的圓形石墊橫穿而過,游客踩在上面,倏忽一個來回。湖內深處也可以泛舟,執(zhí)篙天地間,不也是一種別具一格的樂趣嗎?有文人詩云:“猴爺何以興由添,委派天工種水簾。盡是田園生態(tài)美,風光不醉也心甜?!钡莱隽舜酥许嵵?。
直至下午4點鐘,我們才戀戀不舍地返回西安。路上,我問導游月亮灣瀑布如何形成的。導游卻說這是山陽人民人工修建的。我不由得再次驚嘆,既驚嘆于自然之偉力,更驚嘆于人類之偉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