沅水的歷史長河，不知源自何年何月，古老而神奇的沅水，平靜而躁動地敘述著永恒在故事。那些有文字的，沒有文字的故事，在人間和天地間流傳不息。
　　 沅水的誕生，帶來了一條長長的生命谷。這條神奇的大江東流不止，把兩岸的生靈滋潤得豐腴而繁多。生靈們在沅水誕生以來，就演繹著說不盡在故事。
　　 爺爺?shù)暮禑煷锩?，也裝滿了故事。
　　 爺爺是個老私塾里的秀才，因為老年得子，曾祖父特別著意栽培他。其實，爺爺?shù)母绺缒昵嗟臅r候也是一表人才，只是因為過繼給了堂曾祖父，所以，爺爺便成了姐妹下面的寵兒。曾祖父是個勞動狂，對爺爺讀書識字特別上心。一直請了私塾先生在自己的大宅門里精心面授。曾祖母因為忙于勞作，爺爺出生后，不小心，多次頭部被燙傷，從此隱藏了他俊秀在容顏。爺爺成年后的聲音渾厚而響亮。在他很小的時候，因為祖上多早夭，曾祖父曾祖母便多次請當?shù)刈顬樯袼愕拿と舜笙?，給爺爺算命，根據(jù)爺爺?shù)纳?，大仙們眾口一詞，斷定爺爺活不過二十七歲。這個結(jié)果，導(dǎo)致曾祖父曾祖母很長一段時間都活在驚恐之中。曾祖母便不停爺爺求神拜佛，不停做好事修福積德。還給爺爺起名為，開福。
　　 還在爺爺十四歲那年，曾祖母就迫不及待地將奶奶帶回家做了童養(yǎng)媳。奶奶因為家里姐弟多，就從小在她外婆家里放牛，而這個地方剛好就是爺爺隊里。奶奶是個大美女，比爺爺大六七歲。爺爺十四歲的時候，曾祖母迫不及待地把兒子送進洞房，祈求子孫興旺之喜。據(jù)說，爺爺奶奶被反鎖在新房里，兩個人都不說話，靜靜坐在床沿，坐到半夜，爺爺實在憋不住了，就大喊曾祖母，以要上茅房為借口，溜了出去。第二天便躲到五里路外的鄰村去念書了。直到爺爺十八歲那年，父親才出生。而那時爺爺依舊在私塾里念古書。每次奶奶出工就會把父親用土家竹簍子裝著放在爺爺?shù)乃桔永?。父親在饑餓的時候，大聲哭泣會招來私塾同年們對爺爺?shù)某靶?，爺爺因為面子受損的文人骨氣，便會大為光火，生氣地踹到父親的竹簍子。
　　 因為疫情原因堂祖父子女連續(xù)夭折，便把五里路外在堂伯父臨時過繼，以祈求引來子孫興旺。這個大堂伯父，比爺爺只小幾歲，一起跟著爺爺讀私塾。后來，堂祖父生育了一個女兒。堂伯父便被父輩接回讀書了。說來也神奇，自此，奶奶便又生育了四男兩女。堂祖奶奶也有一子一女。人丁一下子興旺起來。而爺爺二十七歲不但沒有病恙，還在公社信用社做了會計，兼任隊里在的領(lǐng)頭人。
　　 爺爺奶奶愛抽旱煙袋，孫輩降生懂事以后，爺爺便會一邊抽著旱煙袋，一邊吞云吐霧地講述古老的傳說和現(xiàn)實版的各種傳聞。
　　 據(jù)說，家族是在躲避秦代坑儒之禍的時候，從遙遠的咸陽一路遷徙抵達湘西的。在路過洞庭湖的時候，兩兄弟為了生存，便決定分離安家。兩兄弟約好，在湖邊居住的家族今后改姬姓為胡姓，坐竹筏過湖的家族今后改為符姓。以此為證為家族聯(lián)系之便。符氏一脈便遷徙到古辰州西北角的一個叫火場的老龍洞山坳里定居。
　　 關(guān)于這個來歷還有一段神奇的傳說。據(jù)說祖上遇到旱災(zāi)，一對母子在家里沒有糧食，只剩下接到的一大缸泉水。在某天半夜，兒子突然喊口渴不止，母親便不停舀水給兒子喝。喝完大缸里的水，突然兒子化作一條龍朝屋旁的洞里鉆去，母親情急之下，抓住龍王的尾巴不放，結(jié)果把龍王的尾巴給掙斷了。母親抱著龍尾，整夜哭泣，哭著哭著，突然天降大雨，雨水下了半個月，等雨停之后，老屋只剩下一個孤零零的山洞，其他什么也沒有了。旱災(zāi)從此結(jié)束。人們?yōu)榱思o念龍王母子，便每年正月舞龍燈，正月元宵節(jié)過后，龍燈節(jié)氣煞尾。人們把龍身燒掉送龍神登天，龍頭龍尾則留下來，據(jù)說尾巴是龍王留下的那一截尾巴。這樣可以祈求龍王來年再回來。這就是斷尾龍王在神奇?zhèn)髡f。時間久了，人們便叫那個地方為老龍洞。
　　 爺爺?shù)暮禑煷锕适聰?shù)不勝數(shù)，有關(guān)于草皇帝降竹為兵反抗暴虐的傳奇，有祖上投軍單程反抗大漢王師征伐的野史，有廉頗后人遷徙來此避難的秘聞，有張良天門山得道來游的神話等等。
　　 爺爺不僅把歷史神話講給孫輩們消遣，還把身邊在充滿智慧的小故事匯集起來，訓(xùn)練孫輩的智力。孫輩眼里的爺爺，面帶微笑，和藹可敬。爺爺?shù)臐M腹詩書，僵化而無用，所以爺爺這個末代秀才只做了會計和隊長，就沒有進步了。但是，爺爺和曾祖父一樣，特別強調(diào)讀書識字的重要性。因為曾祖父曾祖母小時候因為家里貧困都是文盲，吃了很多苦。
　　 爺爺是個和藹的人。所以，大小親戚們都愛和爺爺交往。但是，古董般的爺爺，對生活充滿幻想，面對現(xiàn)實不知變通?？墒敲鎸ν鈦淼膲毫Γ瑺敔斂偸遣扇‰S和的地中庸之法來處理。因此，爺爺總是利益受損，而不知如何自私。好像儒者的情懷里面，沒有自私的概念似的。曾祖父是個寡言只懂得勞作不息的農(nóng)民，曾祖母是個樂觀好施的農(nóng)村婦女，兩個老人都是那種愛好幫助弱者，不懼損害自己在人。所以，爺爺從小就受這種思維的影響，但凡有路過受難的人們，他們總是像親人似的救助。奶奶名字叫青蓮，很多識字的人開玩笑說，是青蓮高潔開福氣，把爺爺奶奶在作為拿來當作笑料。
　　 據(jù)說，曾祖母只要聽到路過屋后的人哼一聲餓了，就會立馬送飯食上去救助。爺爺奶奶則從結(jié)婚后就一直秉承曾祖母這種救助理念。兒時的記憶中，爺爺家里總是來往過客不斷，有因為天黑路過受了驚嚇不敢回家的，有因為扛木頭不小心摔傷無法歸去的，有流浪多地前來投宿的，有因為手藝需要常住謀生的，有因為尋找失落家畜暫時需要小住一段的，有愛好打獵前來勘察的，總之來來往往的人們絡(luò)繹不絕。
　　 一次最深刻的記憶是，一個扛木頭不小心摔倒身受重的中年人，被爺爺帶著人們從山上抬回家，為了及時救助，哄著兒童們在飯碗里面尿尿來入藥搶救的事情。兒童們從來沒有在飯碗里面尿過尿，自然尿不出來，爺爺萬不得已只好先用草藥搶救，等爺爺救助完畢，兒童們尿急連忙一群這跑到茅房去方便，恰好被爺爺看到，趕快拿著陶器奔過來接尿。一邊接尿，一邊笑嘻嘻地責罵這群小不懂事的壞家伙。
　　 經(jīng)過半個多月的精心護理，那個中年人才能起身，被親屬接了回去。而爺爺奶奶連飯菜都是倒貼，沒有提及任何要求。
　　 爺爺是生產(chǎn)隊的隊長，但是爺爺對事情不知變通。一次隊里的兩個年青人，被爺爺派去鄰公社買豬仔，可是這兩個不細心的家伙，居然在半路把豬仔給弄跑了。爺爺連一句責罵都沒有，自己貼錢賠付了隊里。這件事一直被鄰居們拿來教育孩子，不要像爺爺那樣不中用。子女們經(jīng)常因為爺爺?shù)倪@種不中用，被旁人恥笑。
　　 爺爺愛看古書，看到了自認為好的東西，會用一個本子工整地抄寫下來。據(jù)說，爺爺在文革到來之前有很大一屋子古書。經(jīng)常因為外甥們來爭搶古書，和爺爺發(fā)生爭吵。文革來了，古書都是被清查的重點對象?；鶎幽切╊I(lǐng)頭人基本都是一群文盲，大字不識一個，但是政策意識強到可怕。爺爺被他們大會小會的訓(xùn)導(dǎo)恐嚇，于是自己拿起能挑起一百多公斤在扁擔，把古書全部送到池塘邊上，付之一炬。
　　 文革過后，爺爺又從四處購買收藏自己愛好的各種古書。到孫輩長大的時候，爺爺?shù)膸讉€書箱子里面裝滿了各種古書。爺爺便經(jīng)常拿出來，像個私塾先生似的，講述給孫輩們有關(guān)每種書籍的內(nèi)容和好處。
　　 據(jù)說爺爺是個貪睡的人，勞作再忙再累，爺爺只要吃飽了睡一整夜，第二天又可以精神飽滿地勞作。這種貪睡的習(xí)慣，據(jù)說是在爺爺兒童時代被曾祖父曾祖母溺愛，留下的壞習(xí)慣。爺爺在外地讀書的時候，經(jīng)常因為貪睡，被老師責罵。也許是因為這個習(xí)慣，爺爺一生身體都很健碩，從來沒有看到過爺爺生病。只是晚年，因為在叔叔家里閑坐，被梁上掛著的紅薯種掉下來，不巧砸傷了腰部，從此漸漸身體衰弱，直到八十多歲癱瘓，不久離世。
　　 因為爺爺?shù)闹杏怪溃瑺敔斂偸遣粻幦∽约涸诶?，所以爺爺沒有留在工大半生的農(nóng)村信用社，而是被別人占了指標，退出國家工作人員的隊伍安心回家務(wù)農(nóng)。也因為爺爺這種處世方式，爺爺年紀大了，不愿意擔任隊長，還被大隊領(lǐng)頭人強行責令擔任，因為爺爺找不到合理的接班人，直到父親長大成人，才被大隊強行安排父親接替為止。聽說之后，總覺得有點搞笑的感覺。
　　 爺爺一生沒有多少積蓄，但是，爺爺善于自己確保未來所需，總是把自己將來要消耗的財務(wù)攢積到剩余的樣子，這樣不會給子孫帶來多大負擔。雖然從現(xiàn)實角度，爺爺奶奶六十歲就開始享受子女們的孝敬，但是，爺爺奶奶親自種地一直堅持到近八十歲，還養(yǎng)了一大群牛羊，所以爺爺在當時還是個小富的老農(nóng)民。直到爺爺去世的世紀之初年，爺爺?shù)馁~戶里面，還結(jié)余了七千多元現(xiàn)金。這個數(shù)字在當時月薪不足四百的年月，是個大數(shù)字。奶奶晚年因為中風(fēng)的醫(yī)療花費，都是爺爺自己掏錢。他們不愿意給負擔沉重的農(nóng)村子女們增加麻煩。甚至，爺爺用他的古風(fēng)思維模式，把他和奶奶的墳塋用石，灰安排石匠準備完畢。可是，這在子女們看來是不吉利的東西，直到爺爺去世多年，那些打磨好的石頭，被一些不義鄰居偷偷拿去裝點自家祖墳了。爺爺認為，自己不準備這些東西，會增加子女很大負擔。至今爺爺奶奶的墳塋還是荒草滿山，沒有任何裝飾。爺爺吩咐后人，自己的結(jié)余款項，都是留給因為小時候燙傷智力受損的小叔叔的，所以叫子女們善待小叔。子女們總是批評爺爺牽掛太多。
　　 還記得，奶奶娘家的大家族后輩們，經(jīng)常來爺爺家里定期常住。那些娘家親戚和爺爺相處很親切，總是跟著爺爺上山防止野獸出沒而做些設(shè)防物件，下到大溪流里面捕捉淡水魚蝦改善伙食。這些親戚都像住在自己家里一樣自由自在。因為奶奶是娘家的老大，那些子侄輩的親戚，在這里也住得心安理得。但是，后來爺爺年紀大了，從來沒有向親戚們所求過任何東西。
　　 爺爺講述自己的故事，也講述自己知道的其他故事，他總是笑瞇瞇地勉勵子孫好讀書，把書讀好，總是為子孫能夠讀書謀事出謀劃策，熱心奔走。雖然因為爺爺?shù)闹杏顾季S，子女沒有因為他的原因走出農(nóng)門，但是他的勉勵給子孫輩帶來了極大的精神動力。外甥和孫輩都通過自己讀書改變命運，終于走出農(nóng)門，也是和爺爺?shù)木窦钣兄钋惺堑穆?lián)系的。
　　 爺爺?shù)暮芏嗥⑿?，繼承了曾祖父和曾祖母的全部。待人溫和，大方好施，結(jié)交善良，是來自于曾祖母喜愛求神拜佛的影響，勤勞寡言，目標明確，浪漫幻想，來自曾祖父能承受寂寞的的個性之中。曾祖父是個嚴肅而少言的人。力氣很大，年青的時候可以擔兩三百斤東西，大概是從小失去父親而磨練出來的。因為太祖父春季放木排，不幸溺斃在屋后的大溪流之中。太祖母年紀輕輕便帶著曾祖父，孤兒寡母艱難生活，據(jù)說曾祖父十四歲便學(xué)會耕田。
　　 可見生活的艱辛難以想象。憑借曾祖父的勤勞，長大成人，便積累了百畝田地，大都是從那些好賭的游手好閑之徒手里購買來的，所以那些大多數(shù)所謂貧農(nóng)，很多是好吃懶做的浪蕩公子墮落而成。所謂財富分子，不過是勤勞攢家目標明確的人們，自己奮斗出來的。華夏文明靠的是這一群勤勞者得以傳承和發(fā)達的。那些貧困的浪蕩者，到了二代基本覺醒，因為他們的基因還是不錯的。所以華夏文化里面有窮富不過三代之說。守護華夏文明，屬于勤奮者的奉獻所得。社會管理者往往因為某種功利需要，對勤勞致富者施以奪取財富的某種借口，冠冕堂皇實現(xiàn)社會模式更迭的的理由，這樣就發(fā)生了華夏歷史，周而復(fù)始的社會模式更迭不息現(xiàn)象。
　　 曾祖父是個靜默的勤勞者，對于曾祖母的樂善好施，從來不加干預(yù)，而曾祖母因為社交的需要，抽煙喝酒，談笑山歌，樣樣能來。兩個人的婚姻簡直是互補完美。曾祖父不愛和人分享內(nèi)心的種種想法，導(dǎo)致他七十多歲便因為積勞成疾而離世。因為他有個身體病恙，都是自己拿些祖?zhèn)餍∶胤阶孕薪鉀Q，從來不和人訴說自己的不幸。據(jù)說曾祖父離世那天，正是臘月準備年貨的時候。曾祖父一大早，依據(jù)湘西土家習(xí)俗，吩咐大小兒子，和一個女婿殺年豬，制作下一年的臘肉。曾祖父是個樣樣精通的手藝型農(nóng)民，只是當時年事已高。吩咐三個子輩，按照自己的安排，把重達三百多斤的大肥豬，宰殺備用?？墒侨齻€人自以為是，不小心把大年豬給弄跑了，氣的曾祖父像狩獵一樣，單獨一人自己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捉住大肥豬。三個人戰(zhàn)戰(zhàn)兢兢幫忙宰殺了肥豬，可是曾祖父生氣很深，便不再理會三個后輩，獨自一人完成了大肥豬的分割腌制。從早上天剛亮一直單獨忙到深夜。后輩們知道曾祖父的性格，便不敢擅自插手，也不敢多言。一天下來，曾祖父積勞成疾的老毛病終于在半夜爆發(fā)，導(dǎo)致他一病不起。加上內(nèi)心生氣沒有消解，曾祖父帶著郁悶離開了親人。這就是一個不肯服輸?shù)那趧谵r(nóng)民高潔的氣節(jié)吧。
　　 爺爺任因為從小被長輩溺愛，總有些任性。曾祖母獨自生活的日子，爺爺正是上有老下有小的沉重生活負擔的年齡。因為忙于出工安排孩子照料的問題，奶奶和曾祖母發(fā)生了一些爭吵，爺爺作為主要勞動力，在處理這個小事情的時候，顯得有些草率，曾祖母在爭辯的過程中不小心摔倒在門前的曬谷場，導(dǎo)致手臂骨折。爺爺用草藥治療了曾祖母的摔傷，但是落下手臂彎曲的殘疾離世。曾祖母離世的時候，曾孫大的已經(jīng)四歲歲，小的快一歲了，據(jù)說曾祖母帶著郁悶看到曾孫的白胖面容之后，才高興起來。帶著兩個曾孫在屋后的半坡上拔除雜草，突然曾祖母倒在地上，口吐鮮血。等子孫輩趕來的時候，曾祖母已經(jīng)不能言語。只聽到她的腹中嘩嘩作響。據(jù)父親后來回憶，大概是胃出血吧。也許這和曾祖母長期愛吃辣椒有關(guān)。曾祖母在世的時候，三叔已經(jīng)在青海參軍去了，三叔的帥氣是無比的照片經(jīng)常是曾祖母到處宣傳的資本。三叔回來探家的時候，給全家老小照了黑白照，給曾祖母照了巨幅黑白半身照片。從照片上看曾祖母面帶憂傷。這大概是中國農(nóng)民最經(jīng)典的照片吧。曾祖母經(jīng)常以自己的大外孫和第三個孫子從軍為驕傲，也因為長孫的帥氣能干而開心，更因為曾孫的降臨而激動。這大概是生命延續(xù)的真諦吧。
　　 爺爺奶奶從曾祖父和曾祖母那里傳承了勤勞，堅韌，不屈不撓的秉性。以打假人在太祖父輩是難以想象的事情。因為爺爺?shù)碾S和，中庸經(jīng)常被人取笑，很多人不可思議爺爺為何會子孫秀美大氣而家族興旺。很多人說這是曾祖父曾祖母求神拜佛的功德所致。到曾孫這一代的時候，曾祖母都不會想到，一大兄弟姐妹基本都大學(xué)畢業(yè)，如果曾祖母在世，那不知她老人家會高興成啥樣。更讓他們可以安息的是，太孫輩也開始走進大學(xué)，為下一代開了個好頭。這也和爺爺?shù)木窆膭蠲懿豢煞职伞?br />　　 爺爺雖然中庸之道處世，但是爺爺?shù)膱皂g，是常人難以想象的。孫輩童年的時候，看到爺爺六月流火的炙烤之下，在田間赤膊勞作，因為實在是太高溫了，穿著衣服汗流浹背難以勞作。等到爺爺把田間打理完畢，回到家里午餐的時候，孩子們被他的樣子嚇得魂飛魄散，爺爺滿臉通紅，脊背上鼓起了密密麻麻的水泡，就像現(xiàn)代劇情里面的出山怪獸。可是爺爺笑瞇瞇的什么事情也沒發(fā)生似的。晚年的爺爺因為受傷后遺癥導(dǎo)致偏癱，他從來不依靠藥物解除痛苦，躺在竹椅上三年，總是笑瞇瞇的，從來沒有表現(xiàn)出痛苦的神情。爺爺去世那天，是在大半夜就因為天氣變涼，高燒不止，而子女們忙于勞作，沒有發(fā)現(xiàn)爺爺?shù)淖児?。爺爺從房間里自己挪動身子，爬到隔壁的正廳里，想喝水解渴，但是不幸摔倒在水缸邊上。等父親從五里地趕到的時候，爺爺靜靜地躺在水缸邊的泥地上，已經(jīng)沒了呼吸。但是爺爺?shù)纳眢w都還是熱乎乎的。沒過多久爺爺?shù)纳碜泳妥兊帽鶝隽?。此時爺爺正是八十三歲生辰過后不久。
　　 曾祖父曾祖母，爺爺奶奶的生活目標很簡單，就是通過自己的辛勤勞作，實現(xiàn)衣食無憂的豐衣足食生活。在他們的生活時代里，除了社會管理變革和干預(yù)，他們都實現(xiàn)了自己這個簡單的夢想。
　　 曾祖父曾祖母，爺爺奶奶，都是旱煙袋的忠實粉絲，他們在最勞累，最痛苦，最高興地時候，都是吸著長長的旱煙袋，解決一切困擾。
　　 長輩留給子孫的，就是勞作加勤奮的精神財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