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韻】茶趣(散文)
或許,你也做過這么一樣事,半夜時分,不管會不會打擾人家,無緣無故便跑到人家的屋子里去,只為討一杯茶喝。
一般喝茶,大多數(shù)都不是什么正規(guī)的茶人、茶客,概本就不談什么是茶韻。紅茶、綠茶、白茶、黃茶、黑茶五大類,我們平淡生活中,最常見的是紅茶綠茶,磚茶是黑茶中的一類,本地也就是近幾年才習慣飲用。茶,其實很簡單,簡單得就是平常的柴米油鹽一樣,是禮,是風俗,更是日常飲品。不管紅茶,綠茶,茶好,茶壞,也不管是在家里,還是在出門在外;客套禮貌也好,純粹渴了就喝的那種也好,只要是茶,我們總是自然而然地端起杯來就喝。或有茶人或茶文化者,說我們這是“牛飲”,認為好茶不是這么喝法,應(yīng)該是觀其色,聞其香,品其味,悟其道,慢慢地品,一小口一小口慢慢地品慢慢地回味,那才叫懂茶,如功夫茶。咱不是文人騷客,也不是紳士官宦,管他的,牛飲就牛飲,哪來那么多話。
陪夏花半夜闖到人家屋去討茶喝,也是我第一次親身體悟一個職場女性繁忙的一個過程。如同一臺永不停息的機器,又如同上緊了弦時鐘永不停擺,生活在如此喧囂的城市里,是人,總會有許多的情不得已。
前天星期二上午夏花告訴我,說她家臥室的窗戶上,突然發(fā)現(xiàn)一枝手臂粗大的樹枝,橫生過來把她家上窗臺上的雨蓬都頂破了,問我能不能抽點時間去她家,幫她把窗外的樹枝給砍掉。這點小事,是哥們當然義不容辭。昨天下午,就著我的時間,夏花假借外出辦事的時候,開車順帶送我去她家砍樹枝。先是到一家公司去辦事,然后又是去區(qū)政府大廈去找領(lǐng)導(dǎo)簽字。
一路上,她總是打手機,不是單位領(lǐng)導(dǎo)、同事找她的,就是她給要去辦事的單位電話詢問,或給直屬上級領(lǐng)導(dǎo)打電話匯報……總之,很少看她好好地開車。開車打電話或接電話很危險的,我坐在她旁邊,整個人都搞得有些緊張。她告訴我,自己雖然不是官,可是有些官當起來還是很不容易的,特別是女人。像她這樣沒有什么背景的女人,一切都要靠自己兢兢業(yè)業(yè)、勤勤懇懇腳踏實地去干,還要懂得面面具到,稍不小心就不知道哪里會出現(xiàn)狀況……像這樣開車接打電話,明知道危險,可卻又不得不那么去做。累,真點累,幸虧我不是當官的材料,也不是當官的命。
徐九經(jīng)說,當官要當管人的官,切莫當被人管的官;當官難,難當官,要勸世人莫當官,人們往往只看到當官的榮耀,卻看不到當官背后的辛苦。當然,除了那樹大根深與那種坐著三百兩、站著也三百兩的官。夏花走一處地方辦事,我就在那一方門衛(wèi)坐著等一處,等到她好不容易把原定規(guī)則要辦的事情辦完,剛好下班的時間也到了。我想,砍一根樹枝能需要多大時間,下班去她家辦事正好,又不占用上班時間,再說現(xiàn)在太陽落山也晚,時間應(yīng)該充足。不料,等她從政府大夏樓上下來,還不等她跟我打招呼,跟她一起下樓的一位女領(lǐng)導(dǎo),就忙著喊她一起走,看樣子是一起去辦什么事。這樣子,她連忙對我吩咐了兩聲,叫我打的回家,說已經(jīng)跟我叫好了一部的士,然后,匆匆地上了女領(lǐng)導(dǎo)的小車走了。
生如夏花,總會讓人聯(lián)想到下一句死如秋葉,不知道她那來的突如其來的靈感,把自己的網(wǎng)名起為“生如夏花”。天地玄黃,四季輪回,中華民族四季花開中,具有代表性的夏花,莫過于荷花了,宋代周敦頤《愛蓮說》中極盡其義。生如夏花般燦爛,死如秋葉般靜美,是一種對待人生的態(tài)度,也是一種執(zhí)著與堅持。在我看來,生如夏花的網(wǎng)名還不如“安安”網(wǎng)名來得那么的意味深長。安安:安心、安穩(wěn),平安、慧安等,多么吉祥,多么溫馨!一聽就讓人感覺到有一種柔柔的、暖暖的感覺,讓你如春風拂面般,在不知不覺沉醉。
就是這個夏花,一下午沒砍成樹枝,讓我獨自打的回家吃晚飯的她,竟然在晚上快8點半鐘的時候,剛陪完領(lǐng)導(dǎo)便突然開車到我家樓下來接我,說要我繼續(xù)下午未完成的砍樹枝任務(wù)。任務(wù)雖重要,過程很輕松,砍樹枝的刀具雖然不大趁手,從到她家到離開,前后也不過兩十來分鐘,包括欣賞房間、洗手聊天等。有接有送,一個夜晚,夏花開車接我來做事,自然該她開車送我回家。本來說晚上她還要急著回家寫材料,事情一大堆一大堆忙不過來;結(jié)果是,在幫忙她做完事后,不直接開車送我回家,卻偏偏把車彎走了一大段路,我問路是不是走錯了,她說沒走錯,說帶著我一起去安安家喝茶。
半夜九點半快十點了,急著要寫的材料也不寫了,卻無原無故要去人家里喝茶,都搞得我覺得有點莫名其妙。那安安也是的,偏偏跟一樣的腦殼,一聽說我們要去她家喝茶,不管時間早不早,電話里就直接答應(yīng)說,好,我把茶煮好等你,像男子漢一樣豪爽。從二號橋開始打電話,到安安家總共只有5分鐘的車程,等我們走進安安家客廳時,黑茶已經(jīng)煮好了。
兩個女人,一個男人,深更半夜一本正經(jīng)地坐在客廳里煮茶、喝茶,那么大的一壺喝完了不說,還又就著茶鹵接著煮。茶湯由淡至濃,又由濃轉(zhuǎn)淺,看樣子,沒個三五回合,湯色是轉(zhuǎn)不淡的。這樣子,忽然讓我想起了三國演義中,曹操與劉備那場“青梅煮酒論英雄”的章節(jié)故事來。他們是煮酒,我們是煮茶;他們是論英雄,我們是聊生活中的瑣碎。說真的,不管是看被毛氏父子美化或丑化了修改過的三國演義,還是看羅貫中原著《三國志通俗演義》,玄德這個人,我是不大喜歡的。人家孟德真心實意待你,舉賢若渴親自把你舉薦到獻帝眼前,讓你博得一個“皇叔”的政治桂冠,你還真的把自己當個了不起的人物,以漢室正統(tǒng)自居,于兄弟情誼之不顧,暗中結(jié)黨謀反,還虧孟德把他當哥們一樣對待……有點想多了,茶也有點喝多了。說來也怪,這黑茶好不好喝、養(yǎng)不養(yǎng)人不說,光憑喝硬是喝不脹肚。
夏花與安安是那種無話不談的閨蜜。夏花、安安、犁哥、春哥、等七八上十位男女生,我們因文學結(jié)緣,既是文人也是哥們,不過,這樣哥們的親近度,稍區(qū)別于眾多的文友。如果說前世五百次的回眸才換來今生的擦肩而過,那么這樣的文字緣,一定是佛前許愿后千年的等待。茶,從神農(nóng)氏“日遇七十二毒,得荼而解之”中,消炎、解乏、解渴、去百木藥毒,到茶圣陸羽著作《茶經(jīng)》,行走于江湖河海,穿越于唐風宋雨,于無聲處是人與人之間緣分的見證與開始。文人,文化人,文友、茶友,不光光在平平仄仄里結(jié)下友誼,還有在一杯一杯的謙讓中讀懂彼此,能夠經(jīng)常好好地坐在一起喝茶,就是最好的一段緣。人生,一回相逢一回老,人,永遠不知道下一秒會發(fā)生什么事。
在恰好的時間,適當給自己一點空白,盡可能地放松自己,珍惜眼前,珍惜人生中的每一個過往、每一次相遇,才不枉來世間走一趟。風停,雨止,長夜,煮一壺茶,風輕風淡中與友人相對而坐,笑談風月,看云卷云舒,這是何等愜意的事情。一杯一杯地喝著安安用心煮熟的黑茶,左一句右一句地插答著夏花、安安她們倆的閑聊,望著她們一臉幸福、興奮的樣子,恍然頓悟,夏花為什么會拋下急乎乎回家想要去做的事,為什么安安寧愿半夜被打擾高高興興地煮茶。
天有天道,茶有茶道,文以載道。一杯茶,一份恬靜平和的時光,一份簡約細致的心態(tài)。愿得一心人,風里,雨里,煮一杯茶在等你,伴你閱盡世間繁華,陪你品讀每一份喜怒哀樂,該是多么浪漫的人生。有書、有茶,有幾個知己,此生足矣!
霜葉居士于庚子年農(nóng)歷閏四月十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