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擺渡】夏色斑斕(散文)
一、白夏
想來春多情,是分付給百花繁盛、雨露均沾的,所以生活繽紛,眼底有花聲。如此這般,深長的夏,卻專情于白綠之間,用心而入情。
這個時候一定是告白最熱烈的,因?yàn)橛熊岳蚧ǖ陌?、梔子花的純,還有那六月雪的細(xì)碎光陰,不必有色彩斑斕、紛雜花色,只需要純白的、清清白白的顏色里,點(diǎn)綴整個夏日。
庭前佳樹名梔子,夏日的悠長是梔子身攜香氣、眼含柔光的模樣,獨(dú)自芬芳。它的白,是女子眼含嬌羞的狀態(tài),情深分付,少年純白,不識那分毫的惆悵滋味,只需要在這個悠長的夏日里,獨(dú)自點(diǎn)綴、獨(dú)自開放。茉莉芬芳美麗、滿身是詩的模樣,溫柔小意,卻又滿枝熱鬧。這個夏日,不必去聽聒噪得蟬鳴聲,也不必去感受炎炎的陽光,說了那么多不必要,就只需要去聽滿枝芬芳、不爭不吵、不顯單調(diào)的熱鬧,就是一整個夏日里一身詩意的寫照。夏日深情,是六月雪不偏不倚、一樹白頭的模樣,寂靜歡喜。恰逢暮雪亦白頭的期許,不必熬一整年等冬雪降落,也不必內(nèi)心幻想和精神期待,只需要種滿一盆盆六月雪,就是寂靜喜歡的戀慕,一樹白頭的深情。
惱人天氣日初長,會覺悶熱與煩躁,這時候你需要種一盆茉莉、梔子亦或是六月雪,滿身詩意,一樹純白,不經(jīng)意間就消散了無法排解的憂悶,變得深情起來,變得溫柔小意、不勝涼風(fēng)的嬌羞,才是少年內(nèi)心豐盈、素凈美好的樣子。這個白,不會單調(diào),不會索然無味。而是一瓣瓣美好拼湊起來的長情,因數(shù)量、因顏色而漸漸溫柔小意的時光,細(xì)碎美好,無需多言。
我想起了家里的茉莉,偶爾抬出來曬曬太陽,就能一身香氣,素雅凝神。一朵朵的,不要嫌它繁雜,因?yàn)檫@些都是一個個心跳結(jié)合在一起,變成了夏日里深情的音符,跳動著、演奏著這個白色的夏日。合該是這樣的素白,梔子幾朵、茉莉幾枝、六月雪幾盆,就把這個夏日裝進(jìn)平仄詩行里,熱鬧歡喜,深情嫻雅,溫柔深藏。
這是稚童到少年時,清清白白的心動,是不期而遇的美好,還有寂靜歡喜的偶然,撞破在白色的夏日里,裝點(diǎn)不識惆悵的內(nèi)心。這個白色,是少年的純真,還有白的純潔,不摻雜質(zhì),淡純深情。
二、綠夏
從冰雪融化的冬日到多情的春日,少不得綠色浮現(xiàn)在眼底,這些綠,多而繁雜,交相爭寵,不見特色。其實(shí),這個夏日該去釀梅子酒和賞荷花,或者該于閑庭靜坐,喝一杯青檸茶了。
釀梅子酒,一定要趁早。不然生當(dāng)此時未嘗哀苦的時光會慢慢消逝在酒里,溜走的光陰會帶給你許多愁滋味和酸澀情愫,飲了它,會想哭。一個個顏色分明的梅子,浸潤在酒里,發(fā)酵、生津,酸酸甜甜的味道,正如少年時的暗自喜歡,不需要結(jié)果,也不問結(jié)局。其實(shí)夏日就是該這個樣子,不會愛得太熱烈,也不需要傷春悲秋的情緒,只是單純美好,紓解這熱鬧的夏日罷了。釀好了,飲下一杯,青澀微醺的狀態(tài),是初戀時光里,暗自琢磨、純真甜蜜的模樣?;蛘甙阉裣拢鹊较乱粋€夏日去賞荷時帶上它,飲上幾口,即刻有靈感迸發(fā),寫就少年滿身是詩,未嘗不好。
酒釀好了,就該去賞荷了。極目望去,卷舒開合的荷葉,會把荷花映襯得愈發(fā)嬌羞。可以不去看躲在一片片綠里的荷花,因?yàn)樘y找了,那不如就信步閑談,品葉上初陽干宿雨的荷葉,珍珠玉盤的音符,還有整個綠色的夏日。一張一弛,一卷一舒,還有躺在水面上的,那些個綠小孩們,不爭寵,也不哭泣。深情綿邈都賦予瑤池仙子,唯有綠荷紅菡萏,是深情,亦是長情,太多年里,我們只是去賞了荷花的驚艷,婀娜多姿卻又任性瀟灑。就是這樣,往往遺忘卷卷荷葉的時光里,淺淺纏綿的模樣。綠小孩們,用一生的光陰,裝點(diǎn)心愛的伊人,不計(jì)付出,不較得失,也只會在這個夏日里。
綠色,也會是手里那杯青檸茶,綠的表皮,還有綠的果肉,裝進(jìn)瓷白的碗里,浮出一縷綠綠的情思。解渴解乏的青檸茶,綠意深遠(yuǎn),入味入心。夏日里,這杯青檸茶必然要冰鎮(zhèn)才會好喝,冰鎮(zhèn)后減去了綠皮里的澀、果肉里的苦,最終成就了那一杯酸酸可口的青檸茶,消去夏的暑熱,減去身的疲乏,綠綠的帶著生機(jī)。
每年去賞荷,一定要先賞綠小孩的深情綿長,當(dāng)然,還要帶上那罐子微酸微甜的梅子酒,輾轉(zhuǎn)一夏的碎片光陰,于檐下靜坐,品一杯綠意清爽的青檸茶,釀一個夏日的甜蜜,還有一整個夏日的悸動。
綠綠光陰,釀成綠瑩瑩的酒,寫就綠盈盈的詩。夏日里的煩躁悶熱在這時早已被淡忘了,腦海里深藏的都是歲月如酒、如花、如詩、如茶,成就著綠意盎然的夏日深情。
三、紅夏
庭下石榴花亂吐,滿地綠陰亭午。深情如夏,多色斑斕,正如夏日盛放的石榴花。
這個夏日的生活景象,正如《青玉案》里一句“不受些兒暑”一樣,尋常眼里酷暑難消,文征明眼里卻是石榴花和翠竹在點(diǎn)綴著夏日,這些平常之物是整個夏日的風(fēng)景,在午睡醒時,帶來些許涼意,消暑散熱。
紅色的夏天,榴花欲燃,既火熱也熱鬧。小區(qū)總有兩位老人在午睡醒后搬著小馬扎去樹蔭下納涼,順帶賞那棵迎面的石榴樹上開滿的火紅色花朵,老人偶有言語、相視而笑,如此浪漫,而我目睹后,也淡然而笑了。是啊,這個夏日如此消磨,不難捱,還顯得溫馨與浪漫。這些個紅色的石榴花,帶來的熱鬧,只有夏日才有,不像冬的銀白,不像春的斑斕,亦不像秋的蕭瑟,總歸是美的,亦是浪漫的。
我極度害怕哪一天看到有人寫“夏日難捱”,往往忽略掉夏的美、夏的深情。誠然,夏雖熱,卻贈與我們太多風(fēng)情,這個紅色的夏日,既是石榴花的熱鬧芬芳,亦是冰粉上漂浮著的紅棗之甜。不需要太多點(diǎn)綴,只要有那么一刻,有石榴花的盛放,有冰粉粉的爽口,夏日豈不太過浪漫。事業(yè)紅火、高貴美麗、多子多福是人們賦予石榴花和石榴美好的寓意,花的紅,是整個夏日里目之所及的紅火熱鬧,石榴的紅,是多子多福的期許,這個紅,是夏日里最好的風(fēng)景。
如此看來,紅色的夏日極美。風(fēng)景獨(dú)好,寓意深遠(yuǎn)。
深情如夏,斑斕如夏,讀來賞來都是紅如夏,火如夏,納涼賞花、聽風(fēng)茗茶,浪漫甜蜜,當(dāng)然還有情深似花。
四、藍(lán)夏
我們一起相約去看海吧!
光陰晝長,如枯等的歲月一寸寸消磨著耐心,夏日炎炎,心頭郁結(jié),顯然情況并不好。所以,既然那么差了,不如一起去看海吧。
藍(lán)色的夏日,海灘靜坐,才是最初的時光驚雪。我們不必要期許生活該是多么的有目標(biāo),亦或是多么明確的安排,那都不需要,太多余了。我們只需要生活里一個小確幸,比如,三兩知己、二三好友,一起相約去海邊,一起談那些浪漫的瞬間,還有與對象的漫談時光,豈不是慵懶有趣多了。
一生的光陰里,又有多少個夏日可以消磨呢?時間往復(fù),夏日也在往復(fù),難得的是這個藍(lán)色的夏日是知交有伴、親朋相約,所以不會顯得孤寂,也不會有煩悶與憂郁,既能解暑,亦能松泛。張惠妹曾經(jīng)在歌里唱到:“灰色是不想說,藍(lán)色是憂郁?!痹谝粋€個顏色里,人們總是寄寓了感情,或深或淺,或深情或淡薄,就像藍(lán)色的憂郁。我寄寓海的藍(lán)、天的藍(lán),是對夏日里一段浪漫的解釋。滇東北真的沒有海,有的就是溪流、魚塘……諸如此類確實(shí)不勝枚舉,然而獨(dú)獨(dú)就缺了海,缺了那些與藍(lán)夏的浪漫風(fēng)月,哦,也不對,其實(shí)大理的洱海也是藍(lán)藍(lán)的,可以消磨一整個夏天的煩悶,但是人太多了。
如果覺得長夏難捱,那就去看?;蛘咛ь^看藍(lán)天吧!有畫成愛心形狀的海灘,有可可愛愛的白云,她們都點(diǎn)綴在藍(lán)天和藍(lán)海之中,見證一整個夏日的浪漫。所以說,想要見證夏的深情,哪里能少了去海邊,湖山倒影,還有天之藍(lán)、還有海之藍(lán)?;蛘撸诤_呾o坐吧!可以消磨時光,可以見證浪漫,如此一來,就那么剛剛好,不必再去顧慮夏日的燥熱。
想來“情深似?!辈⒎强昭▉盹L(fēng)吧,海的藍(lán),帶著人們對愛情最好的祝福和期許,所以才會情深似海,恰如其分。
一場關(guān)于藍(lán)的漫談,能帶來舒爽,亦帶來深情。
五、粉夏
赤橙黃綠青藍(lán)紫七個色里,獨(dú)獨(dú)沒有粉色。但夏日的深情,合該是收到粉色信箋情書時那愉悅的悸動。
一張薄薄的信箋,盛滿少年初心初戀最真摯的情感,粉色的初戀,是炎炎夏日里心動的瞬間,當(dāng)然,還有粉色泡泡機(jī)吹出一個個粉色的泡泡,有一身粉色的衣服,麻花辮子梳好,在綠色間,在青山里,約上心動的少年,這才是粉嘟嘟的氛圍和粉嫩嫩的夏天。
信箋可以自己制作,帶著點(diǎn)微薄的香氣,配合著粉嫩的顏色,角落里還要有粉粉的小花,這樣一張信箋,我還要細(xì)心地寫一篇詩意情書,然后寄給我心愛的少年,當(dāng)然最后還要寫下一句祝福:愿你歲月風(fēng)平,衣襟帶花。這一瞬間的喜悅是我所見的粉夏。泡泡機(jī)和粉裙子該派上用場了,小心機(jī)的裙子和妝容,還有俏皮可愛的泡泡機(jī),才是這個夏日的必殺技或者說是宅男殺手,一身裝扮必然是夏日里最清爽的風(fēng)景,抓住了心神,亦創(chuàng)造了粉嘟嘟的氛圍。
那么多顏色里,會很容易愛上粉色,不必怕有人說“戀粉癖”,因?yàn)榉凵兄鹈赖姆諊兔篮玫脑⒁?。遇見一個人、喜歡一個人都是夏日里最粉嫩的風(fēng)景,還有你粉上一個人時,也是微甜不澀的景致,生活寧靜,卻又帶著些小確幸、小歡喜以及一些小愜意,粉色的夏日,就那么裝進(jìn)了行囊里,帶上征程。
粉夏,是一封信箋里深藏的美好,是粉色泡泡機(jī)制造的粉色泡泡帶著那么絲絲俏皮和可愛的人兒,粉夏之意,正如初戀之純,不必?fù)?dān)心諸多苛責(zé)亦或是不滿,只要有一個粉嘟嘟的氛圍和粉嘟嘟的裝束,就變得美好起來,生如夏花的浪漫以及心之所往的靜美,都在一個個粉夏的日子里立體起來,帶著美好,祝愿著那個初戀的人兒衣襟帶花。
這是粉夏相逢的小確幸,亦是相遇的小歡喜。
夏色斑斕,帶著深情和浪漫,與我們在往復(fù)的歲月里,每每如約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