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凰·舞】武夷山之旅——人有心,山水有情(散文)
今年的十一長假,應朋友之邀,五號那天自駕去了武夷山,到達時,已是夜色朦朧,入住朋友管理的九曲度假酒店。
走進酒店,穿過潔凈典雅的大廳,便身置于小橋流水、亭臺樓閣,曲廊回旋的花園之中。其間流淌著琮琮琤琤的音樂,輕柔地向我纏繞了過來,按摩著我長期糾纏于世俗生活而顯得疲倦不堪的神精,長途奔波的疲憊感也在舒緩的音樂中漸漸緩解,全身心都不由自主地放松了下來,才真正地拾起一顆閑適的心,走進度假的心境!
這是朋友精心設計的花園式酒店,也是他心之所向的心愿。如此看來,做任何一件事情一旦被當作了一樁的心愿,那從掌中生出的便不再是普通的物件,而是一件“藝術”了。這里的一亭一閣一花一草,便是朋友的心之所愿的藝術品,而這些花草似乎也是傾情回報了朋友的一番心血,展現(xiàn)出各自的柔美與豐茂,把這花園式酒店點綴得宛如仙境!一株株的山茶花伴隨著曲水流觴縈迂在亭廊邊上,朵朵花兒或含苞、或欲放、或舒展著嬌美的花顏,若隱若現(xiàn)在枝葉間,給人一種猶抱琵琶半遮面的嫵媚之美。夜里,幽幽的霓虹燈朦朧著,彌漫在空中,霓光灑落在花枝上,翠竹中、柳條間、與噴泉交相映著,似霞似霰。噴泉飛濺出的珠玉,又散作水霧,迷蒙著柳枝,宛轉(zhuǎn)在芳甸之中。輕柔的音樂流動在枝葉間,碧水之上,應和著園外吹來的山風、噴泉的嘩嘩聲,柳條輕舞的沙沙聲。人籟、天籟交錯在一起,有風過竹林的瀟灑,萬葉千聲,聲聲飄逸,讓人不由得沉醉其間,不知今夕何夕!
打開客房,插卡取電,一幅女仕圖便映入眼簾,那云髺花顏金步搖的女子,正娉婷裊娜在翠竹假山之前,手執(zhí)生綃白團扇,半遮著那張清新脫俗的臉,欲行卻回眸,似乎是見我來了,便停下了腳步,向我盈盈而笑,仿佛在說:“來吧,這樣遙山恰對小簾鉤的房間,不正是你傾心所向嗎?”輕紗帷幔,紅木茶幾,茶幾上的陶罐、紫砂壺、小茶杯、大紅袍,一株的綠蘿無不讓我為這份待客的誠心感動!這是挑空設計的雙層客房,樓下是待客間,樓上是臥房。柔軟舒適的燈光,將房間的一切柔和地包容,此時又將我擁入懷中,讓我有賓至如歸的感覺!
入住這樣的酒店,卸下塵世的包袱,屏蔽世間的紛擾,坐在這曲溪柳岸邊上,泉音玉淙琤中,一盞大紅袍、一本書,哪里都不去,也可醉了一日的時光。
來武夷之魂九曲溪的第一夜,我不舍得入眠,坐在九曲溪的夜色中,守著月華如練,仰望著浩渺的星空,贊嘆造物者這個能工巧匠,開鑿出這樣靈秀的九曲溪山水!
我斜倚在一株柳下,飲啜著九曲溪的夜露,想起大王峰與玉女峰的神話故事。九曲溪的山精水魂似乎都被這份愛情感動著,所以變得更加的有情有味有靈氣!
纏綿悱惻的愛情永遠是故事的主題,這是人間獨特的煙火之愛!讓人神往卻又讓人斷腸!如果想把日子過得活色生香,有滋有味,必須要有一顆浸透人間煙火的心的話,那么我想,這顆心絕對與愛情纏繞在一起的,半醉半醒半幸福著!癡望著空濛的夜色,我的目光仿佛穿越了九曲溪的山水,望見了佇立在溪岸上的玉女峰。我問她,情為何物,直教她癡立在那里,生生世世,只為一座大王峰!但這千古不朽的可解亦不可解的問題,也是許多人明知故問的!
我醉臥在照野淺淺彌浪之間,從玉女峰的愛情故事中走出,繼而聆聽著秋蟲唧唧切切深草里。困了,便枕著月,和衣而臥;渴了便飲著夜里的銀瓶瀉漿,讓這里的山魂水魄陪伴著我,柔潤著我被世俗浸透得只剩一身僵硬的軀!就這樣,我給了這夜晚,以一顆柔軟閑暇的心、溫婉著自己的生命。突而想起一句話:給時間以生命,而不是給生命以時間。此時的我,不正是這樣嗎!
次日清晨,我走出酒店,施施然穿行在薄如蟬翼的晨霧中,走在九曲溪竹筏漂流的渡口,感覺自己便是走在蟬紗畫卷中的仙子,身邊的花木都是瓊枝玉樹,琪花瑤草。我避過步道上落葉,怕踏碎了落葉發(fā)出的脆響,驚擾了花木的一簾幽夢,驚破了這美妙的蟬紗畫卷!
九曲溪的清晨散發(fā)著草木淡淡的香,清新著我的肺腑,而我卻不敢貿(mào)然地大口呼吸,生怕呼出的濁氣會污了這鐘靈毓秀的九曲溪的山水。在小徑上漫無目的地走著。一路上桂花香是最醒腦的,小小的或金色或米黃色的花朵兒,清新而淡雅,擠擠挨挨地擁簇在一起,一嘟嚕一嘟嚕的,小巧玲瓏而可人,隱在枝葉中,似寐非寐,一點都不顯山露水,而那由內(nèi)而外散發(fā)的香氣,卻如絲如縷牽引著行人,讓行人的腳步不舍得移動半步!
迎徑,我徜徉在清晨的薄霧之中,欣喜地接受著九曲溪桂花的柔香以待。有風拂過,桂花簌簌而落,這是生命的歸程,雖有些傷感,卻也自然。我俯身拾起幾朵的桂花,聞著余香,陶醉著那份“濃香最無著處,漸冷香、風露成霏”的婉約!
走過翠竹掩映、桂香彌漫的小徑,登上一高處,憑欄遠眺,那眼所見之處是層層疊起的茶田,一畦一畦的茶樹,如同綠色的綢帶縈繞在山頭上,吸吮著九曲溪山水的靈氣。如果說九曲溪山水是武夷的魂,那么這里山中的茶便是這魂之精氣凝成的瑰寶了。
武夷山的山水與茶,是靈氣互通的,都是武夷人生命之魂!此次,我千里迢迢來便是為了這山這水這茶。此時的我還未真正走進九曲溪的山水,靠近茶,便已被這山水之情濃濃地包繞其間了!
清晨的薄霧漸漸散去,陽光從枝葉間穿行而來,告訴我,是時候走進九曲溪的山水畫卷之中了,于是我折回酒店,準備輕裝前行,卻見朋友迎面而來,笑吟吟打趣道:“一早,便被你吸了這么多的仙氣回來,走路都輕飄飄了!”
我莞爾道:“是這里的人有心,山水有情,凝成了這份仙氣,讓我飄飄欲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