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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推薦 【八一】在行走與駐足之間(隨筆)


作者:鄒纏 白丁,96.80 游戲積分:0 防御:破壞: 閱讀:3080發(fā)表時間:2020-10-28 14:47:25

【八一】在行走與駐足之間(隨筆) 2020年的國慶的假日算是較長的了,但過得太快??傆X得待在家的日子經(jīng)不起揮霍,小心翼翼地計劃著,可還是沒有認真過就要結(jié)束了。臨走的時候,母親說:“你二媽家要娶媳婦子了,這么遠,回得來嗎?”我說:“怕回不來?!比⒂H那天,母親打開視頻,看見大家都忙忙碌碌的,親戚們都來了,一張張熟悉的臉。我卻沒能回去,關(guān)了視頻,喝了口水,遠處秋色漸濃,霧靄蒙蒙。
   在家里的日子總能想起很多,看見每樣物件都能想得起過去發(fā)生的故事。
   看著窯洞上的窗戶,想起小時候,父母親為了讓我們多睡一會兒,把門從外面扣住,等我們醒來就從窗戶爬出去。如今看著窗戶那么小,就想著那時候是怎么爬出來的?窯洞里的地上老有一個小洞,我們都以為是老鼠洞,灌水、填土,可過幾天洞又出現(xiàn)了?,F(xiàn)在和家里人想起,才覺得應該是蛇洞,想起就害怕。依稀記得奶奶家炕上被窩里,曾經(jīng)真的臥過一條蛇,可這么多年過去了,也覺得這件事充滿神秘感。
   看著相框落滿了塵土,那個年代的相片都是本色出演,照片也小,但相框里裝滿了回憶。每張照片上的人都那么年輕,有我們,有我們的父母,有父母的父母。多年以后,再回首,也許更讓人傷感,放下相框、合上相冊,到外面看看。
   人是窯洞的頂梁柱子,人不住了就沒柱子了??樟撕枚嗄甑母G洞都變成了危窯,有個已經(jīng)坍塌了。父母親勤勞,窯洞里的條棟(用紅棱條編織裝糧食的物件)裝滿了糧食,有的窯洞坍塌把糧食都壓住了。
   家里家外都裝滿了我的回憶,看見棗樹就能想起母親追著打我的時光,淘氣后我一溜煙順著棗樹下面的路跑了;看見梨樹就能想起姊妹三人爬梨樹摘梨子,從梨樹上下不來哭鬧的情景;看見核桃樹就能想起每年母親把樹上產(chǎn)的核桃都全裝給我了,說工作費腦子,好好吃上補補;看見門前溝畔的田地,就能想起那片地每年都種蕎麥,而羊經(jīng)常把地邊的蕎麥都能吃完,惹來父親的責罵;苜蓿地里的三茬苜蓿長得綠油油的,父母親提著筐給豬揪苜蓿,而我想到小時候姊妹三人放學后拿著鐮刀割苜蓿,大姐總是背的最重的一捆,二姐背的比我多,我是用苜蓿擰一個繩子,背一點點……
   羊從溝畔跑到溝壑里去了,我和二姐去找,回想起當時我和二姐爭著騎驢,都不相讓,我掉在驢屁股上,驢在溝畔的最前沿過來過去的走著,驢要是屁股一甩,我恐怕早就掉在溝壑里了,父親看見,顧不得放下鐮刀,奔過來把我從驢屁股上抱下來,呵斥了二姐。我們哪里知道危險從來就是一瞬間發(fā)生的,現(xiàn)在想起都會發(fā)抖。
   父母親的牙開始掉了,為了不讓我看見他們沒有牙齒的樣子,他們早早在集市上挑便宜的假牙就安上了,似乎和以前一樣,整整齊齊、白白凈凈的,可是一到啃骨頭再也不是像以前一樣嚼的骨頭響,就說:你把這個骨頭啃了,我牙不行。
   父母親都患有胃病,一涼就胃脹的不行,年輕的時候父親老給母親揉肚子,這些年父親也得了胃脹病,總是央求母親給他揉,他們吵著鬧著,最后就這樣,都成了給彼此揉肚子、相互陪伴的人了?;丶?guī)еo父親吃,父親說太涼了,怕吃了胃脹,又放下了。
   父親做了胃息肉手術(shù),大姐、二姐和我輪流陪護著。平時父母親都會因為瑣事吵嘴,而當那天要做手術(shù)了,母親一個電話接一個電話的問做了沒?啥情況了?好著沒?手術(shù)做完回到家,還按照醫(yī)生說的做得糊湯飯,小心的伺候著。他們就這樣互相“嫌棄著”,卻在“關(guān)鍵”時刻想著對方。他們成了彼此的依靠。
   是呀,就是這樣,我們的父母親一點一點對生活在妥協(xié)。
   院子里種了草莓,鳥雀多,父親總是舍不得自己吃,留著給我們,每天看著熟透的草莓掉在地上,嘆息著說,該回來了,再不回來,草莓可就被鳥雀吃完了,這是五月份。
   地里的桃樹結(jié)滿了桃子,錘頭大的,從青綠色一直等到桃子熟了。電話里說:桃子很大,你們啥時候回來吃呢,還有李子呢,都好的很,都給你們留著呢?!@是六月份。
   杏子長滿了枝頭,紅彤彤的,我給你們郵寄點吧,你們在城里吃不到咱們家里的綠色食品。一個人騎著摩托車到了鄉(xiāng)政府郵局,把一個一個杏子包裝好,看著郵遞員收好就回家了。—這是七月份。
   終于等到了國慶,他提前一周就把我屋里炕燒著,怕炕潮濕。說要回來的那天,他們的眼睛總是一直望著對面的崾峴,一輛輛車呼嘯而過,便低下頭繼續(xù)干活。
   等到我的車在對面的路上打了喇叭,便放下手中的活,把身上的土都拍凈,整整衣服,站在門前,眼睛縫里都笑著等我們。
   家長里短,都是日子,哭哭笑笑,都是人生。
   夜晚睡在家里的炕上,暖暖的,總有說不完的話,說著說著都睡著了,夜,安靜極了。
   而我腦子里還清醒著。
   旁邊睡著我的全世界,我的父母親。聽著他們睡得那么香,我覺得我裝滿了幸福,裝滿了知足。
   人生總是長路漫漫,停下來再回首,彼此都需要陪伴。
   今夜,父母親是這些日子以來睡得最香的覺,我也是睡得最踏實的。
   這個假期更充滿期待,好兄弟也來了,二姐和姐夫也帶著孩子回來了,家里很熱鬧。白天一起轉(zhuǎn)悠,尋訪了附近“著名”景點——堡子(buzi),又一起燒洋芋、燒玉米、燒雞蛋,親人臉上都樂開了花。
   回來的第二天,父親為了慶祝家庭團圓專門宰了羊,母親給我們蒸了兔肉,搟的饸饹(huoluo)面,桌上擺滿了豐盛的食物,唱著歌、聊著天、臉上笑容燦爛。
   看著大家開心滿懷,我不僅感慨,原來生活離我們這么近,我們總是繞了那么遠。
   我們總是期待著幸福,總是在尋找幸福。下次,請轉(zhuǎn)身,駐足,我們都在幸福的身邊。
  
   (鄒纏,男,中衛(wèi)市作家協(xié)會會員,出版詩集《似水流年》。電話:13209573217,通訊地址:寧夏中衛(wèi)市委組織部606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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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者按】散文的開頭以開門見山的方式道出了國慶假期快要結(jié)束了。母親問自己有時沒有時間因家參加親戚的婚禮,作者回不去,但在視頻里觀察到許多熟悉的臉龐。待在家里,會想起許多過去發(fā)生的事情。那一幕幕,裝在陳舊的照片中,不光是照片,屋里的每一個物件都會令人回憶。過去地上的蛇洞,淘氣爬樹挨打的事情,姊妹三人爬梨樹摘梨子吃的時光。放羊的事件,歷歷在目。而現(xiàn)在的父母年紀已經(jīng)大了,他們互相嫌棄又互相依賴,是一對生死相依的伴侶?,F(xiàn)在的老家,杏子長滿了枝頭,桃子結(jié)滿了枝椏。又是一年國慶,父母知道作者要回來,提前把炕燒著,這是一份長情的等待和守護。最后作者感慨幸福就在身邊,被新情濃濃包圍的日子,都是那樣的感人心懷。散文形散神聚,在語言組織上嚴謹細致。感謝賜稿八一,也希望在八一可以經(jīng)常閱讀到作者的手筆。【編輯:紅袖攬葉】

大家來說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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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樓        文友:淡淡的云彩        2020-10-28 14:50:20
  生活就是這樣在行走間駐足。
淡淡的云彩
2 樓        文友:淡淡的云彩        2020-10-29 09:39:54
  在行走與駐足之間奔忙著,感受著生活的點點滴滴,忽然發(fā)現(xiàn)幸福就在轉(zhuǎn)身之際,就在我們身邊。親情濃郁,生動感人的好文章,欣賞學習了!祝老師創(chuàng)作愉快!期待更多精彩!
淡淡的云彩
3 樓        文友:小小蓮兒        2020-11-01 13:18:40
  煙火氣息文字,濃濃的真情。欣賞佳作,祝老師秋安筆豐。
小小蓮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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