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靜?秋】釣魚往事(散文)
很小的時候,我就喜歡釣魚。
家鄉(xiāng)的小河邊,那碧波蕩漾的湖岸,濃蔭的垂柳下,都留下了我的垂釣的足跡。釣魚讓我快樂得像插上翅膀的天使,飛翔在藍(lán)天白云之間,與夢幻的霞光為伴。
我釣魚的啟蒙老師是舅舅。舅舅癡情釣魚,每回釣魚的時候都要帶上我,孤獨的時候可以逗逗我開心,讓寂寞慢慢地溜走。時間久了,我也不知不覺地愛上了釣魚。
記得那是一個春暖花開的日子。我在家感覺很無聊,二哥也沒事可干。于是我就想著跟二哥去釣魚,我把自己的想法告訴了二哥,二哥跟我一拍即合。
這事必須征得奶奶的同意,奶奶怕我們在湖邊不安全,她心里有點擔(dān)心也在情理之中。膽大的二哥跟奶奶開口了,奶奶竟然高興地答應(yīng)了,條件是從始至終跟隨著。我猜測奶奶是想帶我們到湖邊去看看風(fēng)景。
我和二哥高興地準(zhǔn)備釣魚的器材。我偷偷地拿走了母親納鞋底的棉線,二哥偷走了大伯趕牛的竹竿,我從舅舅那里死纏硬磨要到了魚鉤。二哥動作利索地綁好了魚線和魚鉤,浮標(biāo)是從我家的大公雞身上拔下來的羽毛。我們用的餌料是蚯蚓,至于蚯蚓可以到我家的屋后基去挖,因為屋溝有流水,蚯蚓喜歡潮濕陰暗的生長環(huán)境。蚯蚓又紅又肥大,那是釣魚最好的餌料。
我們一行三人是步行去的。奶奶是裹腳,走路又很慢。我提著小水桶,二哥左手拿著魚竿,右手牽著奶奶,我們一路說說笑笑。我們選擇了離家很近的小水塘,好不容易找到了釣位。二哥拋魚竿,開始幾次魚線都拋不出去,二哥終于使出吃奶的力量,才勉強(qiáng)把魚線拋了出去。我們眼睛一直盯著浮標(biāo),那浮標(biāo)好久沒有動靜。我有點不耐心了,禁不住大聲吆喝“喂!魚兒們請注意!又新鮮又肥大的蚯蚓免費吃!歡迎魚兒的爺爺奶奶們光臨!”二哥眼看浮標(biāo)有動靜了,被我一聲聲吆喝,魚兒們早嚇跑了。
二哥把我狠狠地罵了一頓,奶奶在旁邊反復(fù)叮囑我不要做聲,要沉著冷靜。時間悄悄地流逝,浮標(biāo)始終沒有動靜。那樹上的知了的聒噪聲聽了讓人心煩,我情急之中搬來了一塊石頭,重重地朝浮標(biāo)砸去,并氣憤憤地說“魚崽子不咬我的魚鉤,我砸死你!”二哥氣得眼淚都要流出來,這回真要刮我的耳光,還是奶奶及時化解了這場糾紛。
太陽升得老高,可浮標(biāo)還是沒有動靜,我們大家繼續(xù)靜靜地守候著。陽光特別的刺眼,大家身上熱得冒著汗。大家有點心灰意冷,正準(zhǔn)備想回家的時候,那雞毛浮標(biāo)突然往下一沉,二哥狠狠地用力一拉,一條兩斤多種的大黑魚被拉上了岸。我高興過了頭,由于用力過猛,而這里又在岸上,我一下子摔倒池塘里去了。池塘的水漫過我的身子,只剩下一撮頭發(fā)在水上面。二哥毫不猶豫把我拉上了岸邊。我盡管被水嗆得上氣不接下氣。一到岸上關(guān)注的還是那條大黑魚。
大黑魚雖跳到水里去了,可還掛在魚鉤上。二哥又一次把魚拉上了岸,我急中生智脫下上衣,用衣服使勁罩住了魚。我用衣服緊緊裹著魚,把黑魚緊緊摟在懷里,我們?nèi)烁吒吲d興地回家吃奶奶做的蘿卜煮黑魚了,那魚的香味至今感覺還是香噴噴的。
長大后,釣魚的興趣越發(fā)濃厚。魚竿換成了碳素的,魚線也是日本進(jìn)口,魚鉤也是上好的,浮標(biāo)是紅白相間的,步行的交通工具也被摩托車代替了。在一個炎熱的夏季,我騎車來到南山腳下垂釣。這里風(fēng)景如畫,山清水秀,緊鄰鄱陽湖邊,我看見有一個地方不斷地冒著水泡,再加上這里綠樹成蔭,就把釣魚的位置就選擇在這里。
我用的餌料仍是蚯蚓,用菜餅做誘餌,坐在小凳上,動作嫻熟地拋開了魚線。那浮標(biāo)在水里馬上有動靜了,我用力一提魚竿,魚線呼呼作響,魚竿彎成了弓形。眼看魚要把我拉進(jìn)湖里,情急之中,我把魚竿的一頭頂在我的褲兜上,我由于用力過猛,褲襠開裂了,露出里面雪白的肌膚,這回顧不上自己的尊嚴(yán)了,使出渾身的力量與魚斗智斗勇。魚兒往前沖,我就放魚線。魚兒往岸邊游,我就拉緊線。
魚兒終于被我拉得翻了肚皮,一條七斤多重的大草魚終于被我拉上了岸,我雖然精疲力竭,但心里是無比的興奮。我繼續(xù)在這個釣位守候著,浮標(biāo)又像剛才一樣動著,我氣沉丹田,穩(wěn)如泰山,又一條好大的草魚上鉤了,這魚比第一條還要大,魚兒猛地往前一沖,魚竿的頂端斷了一截,魚兒領(lǐng)著浮標(biāo)跑了。
我站在岸上懵了,眼睜睜地看著魚兒隨著浮標(biāo)往前沖,這時浮標(biāo)被草纏繞著,那魚也跑不走了。我不知哪來的勇氣,迅速地跳下水,像魚鷹那樣敏捷,魚被捉到了,可我渾身濕透了?;丶业臅r候,我的褲子變成了裙子,褲片在快速奔馳的摩托車上飄了起來,引來了不少路人的圍觀。我全身打著顫,回家了我患上了感冒,在醫(yī)院吊了好幾天的點滴。
后來啊,我對釣魚有了新的領(lǐng)會。我認(rèn)為釣魚不在于收獲,而重在釣魚的樂趣。在金秋的時季,我駕車來到一個水潭里,位于山腰上。此時天邊的夕陽是醉美的風(fēng)景,沉甸甸的稻谷像一片片金色的海洋,我分不清這是天上還是人間。潭中的水碧波蕩漾,水面有微微的霧氣冒著。我拋開魚線,一條小小的鯽魚上鉤了,魚兒在魚線上晃來晃去,我感覺魚兒是在快樂地蕩著秋千。此時我感覺自己就是天上的神仙。我不禁吟詠自己寫的一首詩“微風(fēng)細(xì)雨動肥鮮,萬條漣漪漾曉煙。垂釣老師蹲野岸,上鉤小鯽蕩秋千。有心消遣癡終日,無意爭衡樂半天。歸唱漁歌忘日暮,游山玩水賽神仙,”此時的我正是這真實的寫照。回家的時候,我把所有的魚兒都放生了。我感覺拋出的是魚餌,釣來的是歡樂,這就叫釣勝于魚。
三年前,我釣魚的時候,經(jīng)歷了驚心動魄的場面。那天大雨傾盆,狂風(fēng)怒號,我和二哥相約到一個養(yǎng)魚池的排水溝去釣魚,這是最好的天氣。到了目的地,已有十多位釣友在歡快地靜侯著。我看看他們的漁獲,大多是黃顙魚和大板鯽魚之類的,天雖冷,但是他們的心情是快樂的。我迅速選好了釣位,準(zhǔn)備下鉤的時候,突然有人大聲呼喊“救命!”,我們大家都朝出事的地點趕去。原來有一位釣友的魚鉤被草纏住了,他使勁用力拉著,魚鉤掙脫了草,但是魚竿的頂部觸到了高壓線,塘主的高壓線是裸露的,而釣友的魚竿是金屬制品。釣友當(dāng)時被電擊倒在水里去了,旁邊的釣友就大聲呼救。
大家花了九牛二虎之力,把這位釣友終于弄上了岸,有人呼叫救護(hù)車??蓱z這位釣友還沒有等到救護(hù)車,就沒有生命的跡象。釣友五十來歲,上有父母,下有兩個還在縣重點高中讀書的孩子,老婆癱瘓在床多年。至于事情處理的結(jié)果是,塘主違法把電線干立在路旁,他賠償三萬元。政府沒有在路口豎著“高壓危險,禁止垂釣”的警示牌,賠償了兩萬元。釣友的一家人今后的生活怎么過?我每每想起這些,感覺膽戰(zhàn)心驚。我再也不會到像這樣的鬼地方去釣魚了。
一年前,我和釣友還遇上了奇葩的事情。那天風(fēng)和日麗,我們倆人來到一個偏僻的池塘,那天朋友沒有漁獲,我釣了四五斤大板鯽魚。我把魚都給了釣友,大家盡興而歸。釣友騎著電動車回家了,第二天釣友傷心地告訴我,昨天他的魚和釣具不知去向了。
原來釣友在騎電動車回家的時候,他的魚和釣具丟落在公路上。釣友發(fā)覺的時候,還遠(yuǎn)遠(yuǎn)看見東西在那里。他騎車正準(zhǔn)備撿東西的時候,一輛面包車飛奔而來,車上的一位旅客也發(fā)現(xiàn)了釣友的東西,車主急速地開了車門,那位旅客飛快地把東西撿走了,車子揚長而去。釣友在車后拼著命地叫喊,那電動車很快與電動車?yán)_了距離,釣友記住了面包車的車牌號。
釣友找到了車主,車主說對這件事并不知情。那位拿走東西的旅客,也不知道是哪里人,釣友也就無可奈何,搖搖頭回家了。
如今那昔日的池塘改造成了城市般的園林景觀,池塘的中央有一個像鳥的翅膀展翅飛翔的亭子,池塘里種上了蓮藕。夏季荷花盛開的時候,我站在亭子上,揮揮天邊的云彩,吟誦唐風(fēng)宋韻,看云卷云舒。在荷花深處,疑是西施翩翩起舞,此時我垂釣的時候,心樂了情醉了。
我邀幾個釣友,痛飲家鄉(xiāng)飄香的美酒,吃上色味俱全的魚宴,回憶釣魚的過往美好往事,聽著家鄉(xiāng)的歌謠,我們大家的心比蜜還要甜,臉上笑得比陽光還要燦爛!
這事必須征得奶奶的同意,奶奶怕我們在湖邊不安全,她心里有點擔(dān)心也在情理之中。膽大的二哥跟奶奶開口了,奶奶竟然高興地答應(yīng)了,條件是從始至終跟隨著。我猜測奶奶是想帶我們到湖邊去看看風(fēng)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