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靜】邂逅秋天(散文) ——尋秋
剛拉開窗帷,蕭蕭的黃葉就吹進屋來。抬眼望去,天上的朝霞像還沒熟的桃子靜靜的等待蛻變,也能看見遠處的飛鳥在蒼云下若隱若現(xiàn),可惜這不是春意使然,伴隨著沙沙聲響的瑟瑟寒意把人瞬間定格在秋天的世界里。
談起秋天,多半還是熱愛的,無論是從劉禹錫的《秋詞》中,還是在辛棄疾的《西江月》里,我都能感受到秋天帶給人的魅力。尤其作為一個南方人,歷經(jīng)春夏秋冬的輪替,更是深深地愛上秋天這個充滿期望的季節(jié),仿佛有一種時光洗禮后的釋然,所以人們常說秋高氣爽,精神抖擻,大抵是這個緣故吧??墒牵斘铱吹酱巴獾狞S葉在空中雜亂無章地飛舞,我的心情變得沉重起來,眼里不再有“裊裊兮秋風,洞庭波兮木葉下,”的靜美,腦海里也失去了“落霞與孤鶩齊飛,秋水與長天一色”的回憶,不知道何時,開始有了莫名其妙的生氣,毫無道理的失望,了無頭緒的焦躁,甚至連秋天是何時來的,我也不去問候了。
我把秋天關進了屋子里,秋天也把我拋棄在門外。推開房門,我大膽地邁出了腳步,朝著秋天的方向去探探究竟。這重陽剛過,秋雨遲來,西風把大地抹上了一層濃妝。遠遠望去,那一道道青山真的變成了蒼山,我居然絲毫沒有察覺到。我的心怔了一下,仿佛覺得眼里的山是落寞的,是及其哀傷的。曾幾何時,我們?yōu)橐欢湓岂v足,為一場花期奔赴,為一只鳥感動,這些美好的故事在我們的心里激起陣陣漣漪。林語堂先生說,“隨遇而安無不可,人間到處有花香?!崩舷壬娴淖龅搅耍莻ゴ蟮?。也許我們有這樣的遐想,卻沒來得及嘗試,正如我一般,埋頭在這個偏遠的地方,加以是非的叨擾雖有山川樹木相伴,卻也沒有和它們親近起來,那么我又怎么懂得風情呢?
與其沉淪在悲秋的情緒里,不如試著走進惜秋的旅途中。短暫的假期,是沒有幾個人起的這么早的,特別是在這個偏遠的鄉(xiāng)下。我毫無睡意,從屋子里出來就沿著梧桐小道一路摸索,好久沒有這樣一個人靜靜地走了,恍如隔世般的靜謐,看著一片片迎面飄落的黃葉,我的思緒飄得很遠,沉重的心情緩釋了很多。我想這時候要是悄悄地下一場雨就好了,秋雨可以沖刷夏天的浮躁,讓大地慢慢安靜下來;秋雨能夠退卻夏天的煩躁,安靜便成了永恒的主題。雖然雨是沒有下的,身邊的黃葉已落了一層,原來我早已沉醉在梧桐雨的瑰姿里。
突然,我的眼前劃過一道亮麗的光線,才意識已到了堤岸,河畔的垂柳仿佛等候多時了,向我親切的搖曳著道聲早安。秋早的第一縷陽光不僅驚艷了遠處的飛鳥與魚,還有一個充滿渴望的我。它是極為純凈的,落盡了所有的凡俗,舍棄了一切虛偽的修飾;它色調(diào)恬淡,隨意取一處風景,變幻的淡淡色彩猶如輪廓光,勾勒出景物的細部,讓恬靜的田園風光分割有序,有著十足優(yōu)美的版畫效果,把秋的風韻在大地上勾畫了一幅淋漓盡致的景色,我站在這純凈的陽光里,仿佛人也變得純粹了,到底還是歸還了原來那個真實的我。我暗自竊喜,得虧我早早掙脫出來,我越來越珍惜這樣季節(jié)了。
驀然回首,蒼山在朝陽的掩映下煜煜生輝,倒沒有來時那么黯淡。天空也漸漸明朗起來,我的眸子里映著水光山色,秋草有情,徑自凋敝;黃花無意,引領南山遠眺。阡陌相交,炊煙裊裊,這是秋天寫不盡的詩情,這南國的秋是何其的撩人情懷啊!其實呀,每一輪秋都是自然無聲的審視,也是給予人無盡的遐思。而我們呢,常常被一些無聊的瑣事,一些不值得的人和莫名其妙的聒噪亂了分寸,失了情懷。我們的心變得晦暗而閉塞,我們欣賞的眼光丟失在逝去的日子里,而本該璀璨而舒朗季節(jié)活生生當成了一個哀怨者的棲息地,這的確是一件更為悲傷的事情。云天在望,心切依馳,我的心徹底放飛了起來,那些微不足道的事情像蒲公英一樣,遠逝在蒼茫茫的大地上。
行到深處,興盡歸來。邂逅了秋天這隱秘又恢弘的構筑,我的精神領域長出了一片比這還要峭拔的風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