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楓】你好,李煥英觀后感(散文)
一、大致劇情
電影《你好,李煥英》是一部穿越劇。故事發(fā)生在二零零一年,賈曉玲用一張假的“本科大學”證明,想給媽媽“長一回臉”,不想在她的升學宴中卻意外穿幫,媽媽見女兒很難過,并沒有責怪她,卻在馱著她回家的途中遭遇車禍。
這個巨大的打擊讓曉玲痛不欲生,帶著無限的遺憾,她從天而降,砸到年輕的李煥英的身上,穿越回一九八一年。
那時媽媽剛二十二歲,年輕、漂亮,風華正茂。賈曉玲把自己穿越的事告訴送她去醫(yī)院的張叔,想讓他帶著自己去找媽媽,卻被與她年齡差不多大的“張叔”當成精神病,甚至差一點把她送派出所,好在媽媽及時趕到為她解了圍。從此,她以“省城二姑家的表妹”的身份留在李煥英身邊,并成了她最好的閨蜜之一,記得這一段里有一段頗為經(jīng)典的臺詞,曉玲問:“英子,我來你高興嗎?”
李煥英回答:“高興!”
“我能讓你更高興!”曉玲發(fā)自內(nèi)心地說。
影片中,賈曉玲不止一次喊媽媽的名字:小的時候;考上省藝校的時候;還有那次假的“本科大學”證,在“升學宴”上意外被揭穿的時候,曉玲本以為媽媽會為自己令她在那么多人面前顏面盡失而大發(fā)雷霆,沒想到李煥英看到女兒那擔驚受怕的小表情,到底還是選擇了原諒。當媽媽用自行車馱著她往回走的時候,母女有這樣一段對白:“李煥英,你現(xiàn)在就該想了……”
“想什么呀?”媽媽不解地問。
“想你女兒將來找到工作,月薪八萬要怎么花,大金鏈子肯定得買一條……”我敢說那時當女兒喊著自己名字,作為母親,李煥英的心里一定不會覺得忤逆,女兒的聲聲呼喚,總是觸動媽媽內(nèi)心里最柔軟的地方。
穿越后,曉玲發(fā)現(xiàn),李煥英年輕時也是一個天真爛漫的少女,活潑開朗、愛說愛笑。這一世為了讓媽媽能夠過上人人艷羨的好日子,不再只是眼熱升學宴時王琴那一通顯擺,曉玲不惜在售貨員面前演苦情戲,幫媽媽買到了“全廠第一臺電視機”。沒想到電視機剛拿到手里還沒捂熱,就碰到三個無賴,他們之中的大哥冷特更是霸道地限時讓李煥英把電視機給王琴送回去,正在“姐妹”兩個一籌莫展之際,沒想到那個“古惑仔”自己??崛訜燁^燙了馬,被受驚的馬車拉跑,英子母女也因此逃過一劫。
為了不讓王琴把自己媽媽比下去,也為升學宴時玉梅口中那“天大的好事”能落到自己媽媽的頭上,她想方設法鼓勵李煥英參加廠里舉辦的那場“大搞特搞”的排球比賽。雖然幾經(jīng)周折,李煥英所在的隊伍比賽中沒有拿到冠軍,但她“敢打敢拼”的精神卻令她所在的“勝利化肥廠”廠長青眼有加,遂安排她與自己的兒子沈光林相親。
穿越之前的記憶中,媽媽嫁給身為普通工人的爸爸,沒少吃苦受累,現(xiàn)在為了讓媽媽享享清福,她極力撮合李煥英與年輕帥氣且多金的“廠長的兒子”沈光林兩個人牽手組成“人人艷羨的”一對,為了能讓兩個人走到一起,曉玲為他(她)們買電影票;約她們?nèi)澊?,然后自己再找借口溜掉,盡量給二人制造單獨相處的機會。盡管她知道,如果媽媽李煥英真的和沈光林走到一起,“那就沒她什么事了”,她將再也做不成媽媽的女兒,但她還是毫不猶豫的那樣做了。
影片接近尾聲時,當她得知媽媽和未來的爸爸地下戀愛三年,并已經(jīng)領了結(jié)婚證,曉玲極力阻止,甚至不惜撕毀李煥英的結(jié)婚證明以斬斷她和爸爸的緣分。不料媽媽卻這樣對她說:你怎么就不相信我呢,我感到很幸福啊。
后來毫無懸念,到底如上一世那樣,媽媽和爸爸過上了平民百姓柴米油鹽的普通生活,也將毫不意外地繼續(xù)做曉玲的媽媽。雖然日子很苦,但是媽媽卻很樂觀、豁達,這個小家庭從始至終笑聲不斷,媽媽對女兒的愛和寵貫穿整個影片。影片中曉玲問媽媽:“你為什么這么快樂?”
媽媽的回答很簡單:“因為有你呀?!笔堑?,“因為有你呀”,短短五個字,卻飽含了無限母愛在其中。人生中可以不用大富大貴,什么也不能比做人父母更開心快樂。
電影剛開始時,有很多笑點,比如沈光林的那句:我想過了,她叫煥英,我叫光林,我們兩個加一起就是‘歡迎光臨’;比如曉玲為了讓媽媽參加排球比賽,故意拿話激她,而李煥英和好朋友玉梅對視一眼后卻來了一句:激將法,不好使;比如沈光林在看電影時因為座位離得遠沒辦法把自己準備好的一飯盒“愛心豆”送給李煥英,三天后豆子餿了,他又實在舍不得扔掉,結(jié)果吃壞了肚子,本打算與李煥英在小船上共度浪漫時光卻偏偏憋不住想要去廁所……如此等等,此時李煥英笑得有多開心,觀眾們臉上的笑容就有多燦爛。
然而之前有多少歡笑,后面就有多少淚水,一包紙巾可能還不夠看完一整場電影。
影片接近尾聲時還有這樣一段對白,眼看李煥英和沈光林兩個越走越近,也許再無緣做媽媽的女兒,“表姐妹”兩個把酒談心,曉玲問英子:“你喜歡男孩還是女孩?”
“我喜歡女兒?!?br />
“那還真巧了,你將來還真生了一個女兒?!睍粤峒傺b神算跟媽媽說:“你未來的女兒啊,漂亮都是最基本的,關鍵是懂事、孝順,不僅考上了什么什么大學,還能掙錢,月薪八萬!”李煥英卻打斷她:“我未來的女兒呀,我只要她健康快樂就行?!币痪湓挻林袦I點,試問全天下的父母們,有幾個不希望自己的兒女們健康快樂成長呢?
放觀整個影片,開頭多少歡笑,后面就有多少淚水。曉玲和冷特兩個人耍小計謀把媽媽騙進電影院,自己卻為將來無緣成為媽媽的女兒而奔跑在雨中,用她自己的話說就是——我喜歡在雨中跑步,因為在雨中,誰也分不清臉上流淌的是雨水還是淚水……
媽媽車禍被送進醫(yī)院,曉玲跟躺在病床上的媽媽那段告別,更是令所有觀眾跟著她一起揪心,她說:“媽媽,你千萬不能有事,你還沒看到女兒有出息呢,我馬上就要有出息了,你要是就這樣走了,我會后悔一輩子……”
還有影片最后,曉玲泣不成聲地到處找媽……
有網(wǎng)友評論說,能夠幫賈玲奪取票房記錄的,不是并不算精致的影片——而是母愛。
二、所有的母愛都一樣偉大
當年汶川的那場大地震,令多少房倒屋塌、多少生命在那一瞬間隕落,而一個嗷嗷待哺的小生命卻成功被搜救人員從瓦礫堆中救出,那不是奇跡,是媽媽用自己那柔弱的軀體、用生命,為襁褓中的嬰兒撐起一片晴空!
其實天下哪個做父母的不心疼自己的骨肉呢?小時候,我媽也曾在閑暇時陪我們玩噶了哈,踢毽子、跳繩。我媽媽最擅長繪聲繪色的講故事,我今天之所以能夠長篇大論地寫作,與兒時媽媽的熏陶是分不開的。其實我的記性沒有媽媽三分之一好,媽媽清楚地記得她從小到大的所有事情,以及姥姥給她講過的每一個故事。而我則是黑瞎子掰苞米,聽一個忘一個??上У氖菋寢屔蠈W那會正趕上文化大革命,農(nóng)村人本來就不注重教育,那時讀書人都成了“臭老九”,沒人看得起,我爸媽都只念過兩三年書就不念了。不過我媽上學時是班級里的尖子生,并且能唱會跳,她曾經(jīng)代表學校去我們鄉(xiāng)好幾個地方演出,教當時最流行的“忠字舞”。至今老媽還能一字不差地唱出《北京的金山上》、《東方紅》、《太陽最紅,毛主席最親》等老歌。媽媽還會唱戲,什么《沙家浜》選段、《花為媒》、《小借年》等等等等,都唱得形神兼?zhèn)洌新曈猩:髞硪驗榧依飳嵲诶щy,我媽十多歲就不念書了,幫著我姥姥下地干活,我估計她的壞脾氣跟童年曲折艱辛的生活有莫大的關系。如果那時重視教育,如果我媽繼續(xù)讀書,后來肯定能夠有所成就。我姥姥家孩子的智商都高,我媽最小的弟弟和妹妹后來都考上了師范,現(xiàn)在都是優(yōu)秀的人民教師,我老姨前年還因為教學質(zhì)量好退休后被學校返聘,并且上過騰訊新聞。
我媽自己沒念成書,心里無限遺憾,?就把希望都寄托在我們姐妹身上,無奈我那時“太懂事了”,總覺得我不念書就可以幫爸媽減省負擔,還可以幫家里多干好多活。另外我還是一個電視劇迷,迷戀電視劇的程度超過讀書。于是就自愿放棄了考高中,加入“順壟溝找豆包”的大軍之中。以至于后來想要寫點什么都躲在西屋里拉上窗簾,免得被左鄰右舍看見笑話我“毛樓看報紙”。后來二妹因為頭疼也沒念成書,倒是小妹最有出息,大專畢業(yè)后自己找到工作,并且在當時人人艷羨的城里扎根落戶,后來還把我爸媽都接到城里享福。
據(jù)說有些爸媽都比較偏向有錢的兒女,卻鄙視條件較差的孩子。但是在我家可不是這樣,我爸媽明明跟著小妹生活,卻總是特別關照我和二妹。記得有一次小妹當著我的面笑呵呵地嗔怪道:“你說媽多偏心呀,壓榨我的錢,都拿去給你和我二姐花?!?br />
我媽說:“那咋地,我這個當媽的就得一碗水端平,你們?nèi)齻€都是我身上掉下來的肉,十個指頭咬咬哪根都疼,誰條件不好我就向著誰。”
今年的這個春節(jié),有點特別,因為疫情原因,我不想自私的為了能夠回家而給親人帶來恐慌,所以決定原地過年。結(jié)果剛過完小年,媽就發(fā)來視頻告訴我,她給我郵了一大堆好吃的,都是我平日里最愛吃的東西。當我收到快遞時,看著那裝了滿滿一大箱的燒雞、豬蹄,還有我最愛吃的咸菜和扒了皮的毛蔥,心里就感動得稀里嘩啦,為了讓自己的女兒能夠過上一個好年,買這么多東西再加上郵費,老媽得花多少錢啊。
三、回憶
然而十三歲以前的記憶中,我媽媽就是一個脾氣暴躁的女人,生活中哪怕一點小事,都可能惹得她大發(fā)雷霆。小時候爸爸在外地給生產(chǎn)隊開拖拉機,就媽媽一個人帶著我們?nèi)忝?,住在村口當年“青年點”搬走后留下的房子,因為生活重擔常年都壓在媽媽一個人的肩上,所以她特別愛發(fā)脾氣,剛六歲大的我因為沒看好兩個妹妹,動輒就要挨打。小妹還好哄些,不哭不鬧的,但是那時才幾個月,撒尿拉粑粑常常弄臟衣服,我換不及時要挨打;二妹比較淘氣,能嘴里叼著電燈繩蕩秋千,敢把媽媽辛辛苦苦一簸箕一簸箕簸出來的兩麻袋高粱均勻地用小手揚了一地,我怎么說都不聽,當然最后挨打的還是我這個做姐姐的,理由是沒制止住二妹;還有時候,媽媽分好吃的給我少一點,心里就不痛快,對媽媽非要我什么事都讓著兩個妹妹感覺心里極度不平衡,當然這也要挨打;還有,我剛上小學的時候偷鄰居家菜園子里的黃瓜吃,那次媽媽甚至攛掇爸爸狠狠地踹了我好幾腳,凡此種種,我都不記得媽媽為我瞪了多少次眼睛,咬了多少次牙,家里那個笤帚疙瘩落在我身上多少回??傊?,十三歲以前我雖然不敢記恨媽媽,可那時內(nèi)心里跟媽媽一點都不親,我甚至背地里懷疑,我是不是媽親生的,該不會是她從誰家抱養(yǎng)來的吧?否則媽媽怎么會對我這么狠呢?那時可不理解是因為生活壓力太大的緣故,只是記得我媽特別愛打人。
十三歲那年,我到如今都不知怎么得罪了班上的男同學們,他們好幾個人合伙撕我的書,拿鉛筆、本子等所有能用得上的東西打我,還把媽媽辛辛苦苦給我做的帆布書包用火鉤燙壞。我雙拳難敵四腳,打不過他們,也不敢回家跟媽媽告狀,總覺得挨打是很丟臉的事。直到有一天,有一個男生拿石頭扔我直追到我家房后被媽媽看見,媽媽兩句話把那個男生罵跑了,然后揉著我被打傷的額頭直掉淚,為了我不再受欺負,媽媽飯都沒吃,拉著我的手去找班主任想了解情況,不料班主任卻意外的不僅沒安慰我,話里話外的意思是我媽小題大做,太嬌慣孩子了,并且說孩子們打架是很正常的事。幾句話惹火了媽媽,她當即氣得臉紅脖子粗地反駁道:“貓養(yǎng)的貓?zhí)?,狗養(yǎng)的狗疼,誰家的孩子也不是石頭縫蹦出來的,我丫頭從小就老實巴交,不惹事不招非的,憑啥就該受欺負,你孩子挨打你不心疼嗎?你當老師的要是不管,看誰明天再敢打我丫頭,狗腿不給他擰斷了……”媽媽一番護犢子的話,讓我突然發(fā)現(xiàn),其實我也一直被媽媽疼著愛著,只是被挨打的痛掩蓋住罷了。
再想想小時候,其實媽媽也是疼我的,只是我一直都記打不記吃罷了。有一次天黑透了媽媽上山還沒回來,我們姐妹三個又怕又餓,扒著糊有窗戶紙的比我的小身體高一點點的木窗框,眼巴巴地望著黑乎乎的窗外,我說,咱們一起喊吧,一起喊媽就能聽到,就能回來了。于是我們姐妹三個對著窗外黑漆漆的夜空一邊哭一邊喊:“媽,媽,你快回來吧……”后來媽砍柴回來,離老遠就聽見我們姐妹三個的哭聲,到家撂下柴捆,摟著我們?nèi)齻€一起抱頭痛哭。原來那次媽媽是在砍柴時不慎崴了腳,腳扭傷的厲害,而她又舍不得丟下好不容易砍來的那一大摞樹枝,所以才回來晚了。
還有一次,我大概四五歲左右,半夜里高燒不退,媽媽拿棉花沾白酒,整整為我搓了半宿手心腳心前后心,直到退燒為止。媽媽也曾經(jīng)為我九個月會說話、抱出去鄰居們夸我長得漂亮、四歲會給妹妹的衣服換紐扣這些事感到驕傲。我小時候體弱多病,瘦巴巴的,媽就時不時背著兩個妹妹偷偷煮雞蛋給我吃,貼補我,我永遠都記得媽一邊幫我扒散發(fā)著香味的白煮蛋,一邊寵溺地揉著我的頭發(fā),嗔怪我“大饞丫頭”的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