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楓】那個種稻谷的老頭兒走了(外二首)
*那個種稻谷的老頭兒走了
---悼念袁隆平院士
地處戈壁的小城下雨了,在五月
我知道,是小城用自己的方式祭奠一個老頭兒
雖然,雖然小城的田野不生長稻谷
雖然,雖然小城的大多數(shù)人習慣吃饃饃、面條
我來不及,來不及為你去送行
但這漫天的雨絲,代表了我,也
代表了這座小城對你的哀悼
我想,你是知道的
我想,你是笑著走的
你種的稻子就在你的身后
它們是你的孩子
你的孩子已長大成人,富甲一方
你讓一粒稻谷學會了愛
愛一粒稻谷的芽包
因為你知道
你走了,它們也會替你開花、結果
*九九歸一
——悼念吳孟超院士
十八歲的天空下
你匆匆走來。你是游子,你是火苗
你走進同濟附中,讀書報國
共和國誕生之日,你用醫(yī)者的深沉親吻這片土地
作為醫(yī)生,你是干凈的
你的眼中包含著拯救二字
你說
患者的生命比自己的名譽重要
八十八歲,你成就一顆小行星的名字
九十六歲,你參與朗讀者
你忐忑
你說,你有著變形的手指
九十九歲,你位列仙班
用一生做成一件事,肝膽相照
聽,你的手術刀正在為你唱
七子之歌、九九歸一
〈注:吳老幼年在馬來西亞生活。十八歲(1940年)歸國進入當時的同濟附中學習,所以最后引用“七子之歌”,“九九歸一”〉
*琴王
——謹以此文紀念小提琴演奏家盛中國
整個夜晚,我都在聆聽
風中蝴蝶的盤旋
它們的心
藏著比夜晚更深的秘密
天涼了
那些死去的愛情,也選擇隱居
將每一個秘密的命運
帶給風、草木、月亮、石頭
只有琴聲
像一只鳥一般飛翔著
向著無邊無際的天空搏擊
而此刻的天空有著風雨交加
電閃雷鳴里。你的琴弓
隱藏著一支古老的馬隊
時間已不在是問題
你把自己分成一個、兩個、無數(shù)個中國
你和自己作伴
走在音樂王國的路上
你用多情的弓弦
奏出長江,黃河,藍天,大地
你就是中國
——盛中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