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籬】火晶柿子(散文)
一
周末,鄰居提了一兜柿子讓我品嘗,盛情難卻,收下了。閉上房門后,我迫不及待地拿起一個柿子,輕輕地剝?nèi)ケ∪缂埖谋砥?,一口咬下去,汁液四濺,滿嘴冰甜,還沒等我細嚼慢咽,柿肉卻順喉而下了……???是臨潼的火晶柿子!我確信無疑。這種味道只有吃過的人才會感覺得出來,曾經(jīng)的過往,又一幕幕地閃現(xiàn)在眼前。
我在臨潼當兵五年,對那里的山山水水并不陌生,那里的優(yōu)越地理環(huán)境,滋生出的優(yōu)質(zhì)特產(chǎn),真的是美不勝收,尤其是火晶柿子,我情有獨鐘,至今都念念不忘。當?shù)厝艘惨源藶轵湴?,成了臨潼的一張彩色的名片。
臨潼火晶柿子,果形扁圓,大小均勻,色紅似火,晶瑩透亮,無絲無核,豐腴多汁,清涼爽口,被譽為“最甜的絕佳金果”。凡是去過臨潼的人都知道,臨潼除了旅游景點兵馬俑、華清池、秦始皇陵外,還有三大寶,那就是火晶柿子、石榴和棗。而火晶柿子是繼石榴之后又一名特優(yōu)果品,在全國也享有極高的知名度。
二
火晶柿子在臨潼栽培具有悠久的歷史,漢代司馬相如的《上林賦》中就有“枇杷橪柿,楟柰厚樸”之句。唐太宗李世民在驪山腳下擴建宮室時,還將柿樹以奇花并木,引植于華清宮池畔,供達官貴人觀賞。是一種奇妙的味道感受,讓它有了非同一般的地位,金黃的色彩更是一種少有的視覺大觀。而說到火晶柿子的淵源,至今在當?shù)乩习傩罩羞€有一段美麗的傳說呢。
相傳,從前臨潼驪山半腰住了一戶任姓老漢,膝下有四個兒,前三個都死了,只剩下最小的兒子,名叫四子。一天,四子從地里干活回來,老遠就聽見自家門前的大樹上,一個鳥窩里的火鳥“喳喳喳”地叫個不停。他定睛一看,一頑童正欲拉弓射箭射火鳥,還沒等四子喊出聲,火鳥已中箭落在他的腳下。四子十分心痛,連忙抱起火鳥跑回家,給它拔箭包扎好傷口。隨后,父子倆輪流上山采集草藥,為火鳥療傷。幾個月后,火鳥在任氏父子的精心照顧下,傷口愈合了,能飛了,四子又把火鳥送回窩里。
過了幾天,四子從地里干活回來,火鳥撲愣愣從窩里銜出一根果樹枝兒,拋給四子。四子疑惑了半天也沒悟出個道道來,便順手將樹枝兒帶回了家。也就在這天晚上,四子做了一個夢,夢見一個叫火晶的漂亮姑娘送給他一對小紅燈籠。正當他高興地給父親觀看時,忽聽一陣火鳥的叫聲,他從夢中驚醒。睜眼一看,天已大亮。他連忙起床,扛起鋤頭就去地里干活了。到了地頭,四子見地畔那棵軟棗樹不知被誰砍去了頭,于是,便把火鳥送給的那支無名果枝嫁接上去。經(jīng)過嫁接的果樹,很快成活了,長到第三年,開花結(jié)果,滿樹掛滿了紅燈籠似的果子。果實成熟后,四子摘下,讓父親品嘗。到了春節(jié),任老漢拿出來給鄉(xiāng)親們品嘗。不料,這果子放了好長時間,還是又紅又軟,汁多味甜。幾位老人便給這果子取名“火晶四子”,寓意是火晶姑娘和四子共同嫁接培育而成。后來,各家各戶滿山坡都栽植了火晶四子。日子一長,人們叫“火晶四子”,諧音了,也覺得這樣紀念四子很好,這就是今天所說的“火晶柿子”。
傳說歸說,但真正的臨潼火晶柿子需要分片種植,先找砧木樹,栽植存活后,再進行嫁接。火晶柿子樹一般長得很慢,一棵十年的柿子樹才能卸一籃子柿子。而采摘下來的黃澄澄、亮晶晶的柿子存放兩三天后,就會搖身一變,猶如燈籠般火紅,剔透晶瑩,亮麗鮮嫩,吃起來不粘牙,像吃一個糖水包一樣,滿口留甜,韻味無窮。
三
不過,讓大伙兒念念不忘的,還是《長安十二時辰》電視劇中張小敬用吸管喝火晶柿子的經(jīng)典畫面。故事里的張小敬瞇著小眼睛,用紙質(zhì)的吸管插進通紅的柿子里,吸溜一口把甜蜜的果肉嘬進嘴里。而張小敬吸溜的柿子正是臨潼的火晶柿子,因其皮薄如紙,果肉無絲無核,而廣為世人所知。
臨潼火晶柿子,具有清熱、潤腸、生津、止渴、祛痰、鎮(zhèn)咳作用,也可治療慢性支氣管炎、高血壓、動脈硬化、痔瘡出血、大便秘結(jié)等癥。
記得有一年,部隊每天訓(xùn)練緊張,早晨五公里負重長跑,上下午業(yè)務(wù)基本功操練,到了晚上還要加小操。不間斷地強化訓(xùn)練,導(dǎo)致我口舌生瘡、便秘便血,曾到醫(yī)院看了好多次不見好轉(zhuǎn),整整壓了三四天床板。此間,有一戰(zhàn)友在臨潼的親戚來部隊看望他,帶了許多當?shù)禺a(chǎn)的柿子,讓我品嘗。難言之痛的我不敢說出真相,就再三婉拒。戰(zhàn)友的親戚知道內(nèi)情笑笑說:“沒事,你把我這個寶吃了,保準就好了?!蔽野胄虐胍傻亟舆^柿子,脫去細膩柔軟的嫩皮,含入口中,微微地吸吮,霎時,一股冰甜的乳液浸入脾胃,似乎感覺人也清爽了許多。
第二天,戰(zhàn)友的親戚又特意送來半籃子火晶柿子,一再叮嚀我飯后多吃幾個。按照戰(zhàn)友親戚的交待,我每天都吃幾個,沒想到一周左右我的病疾跑得無影無蹤了,我又重新站在了訓(xùn)練場上。
我還是不能相信柿子能夠治病,我覺得我的疾病的痊愈是經(jīng)過了時間而自愈的,或者是鄉(xiāng)親的情感溫暖了我,那病就不治自愈了。
后來才聽說,戰(zhàn)友的親戚是一名老中醫(yī),用此方治愈了好多病人。戰(zhàn)友們知道后,只要患上類似的癥狀,就到處找柿子吃。即便秋夏季節(jié)買不到新鮮的柿子,也要從老鄉(xiāng)家里買一些曬干的柿餅食用,每試每靈。戰(zhàn)友們興奮地把火晶柿子稱為“神果”。
火晶柿子在陜西關(guān)中區(qū)域均有分布,但以秦始皇兵馬俑博物館所在地的臨潼區(qū)最為集中,其品質(zhì)也最優(yōu)。每年到了寒霜初降,驪山、斜口、代王、秦陵、新豐十多個鄉(xiāng)鎮(zhèn)的村莊,到處能看到一串串火紅的柿子掛在枝頭,隨風(fēng)搖曳,令人饞涎欲滴。尤其到了柿子成熟時節(jié),街頭巷尾的水果攤上,紅透了的柿子誘惑著路人的眼睛;馳名中外的兵馬俑博物館、華清宮等旅游景點的攤位上,紅燈籠似的火晶柿子吸引了一批又一批游客圍觀、購買;還有一些慕名而來的客人走街串巷,拍攝掛在樹上的火晶柿子……
火晶柿子火了臨潼,也火了游人,更甜了大伙兒的心頭。
每當我懷念當兵的日子,一片火晶柿子的風(fēng)景就出現(xiàn)在我的腦海,若燈籠映紅了天空,似漫天的紅星星閃爍,也給我的那段當兵生活添上了最美的色彩。我愛火晶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