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一】南國的玫瑰(散文)
一
南國的冬是溫情的,它不像北方的冬銀裝素裹、冰天雪地,冷暖交替的適宜氣候使整個冬季都鮮花盛開,它的景致并不比春秋遜色。鮮花、樹木、紅楓葉點綴著整個冬天。若是早起,清晨,五顏六色花草上的白霜,地上的紅葉,白蒙蒙的霧、綠茵茵的草以及河里清冽冽的水,都讓人感覺別有一番情趣。
我一向起得晚些,早上起來,總是習慣性地去打掃院子,打掃完院子后,便去擺弄我的花兒,踱著步子看花是每天的賞心樂事。今天的花,最耀眼的是花臺里的玫瑰花,走近了細看,這是一棵栽了八年的老玫瑰花樹。如今老枝發(fā)出了新芽,新芽結(jié)了幾個花苞,一個大的玫瑰花苞,己經(jīng)蛻去了包裹著它的綠色葉瓣,開始裸露出它粉紅色的胸脯,它是那樣的鮮艷奪目、芳香四溢。我一向喜歡花兒,我對花兒的喜歡超過了對服裝首飾的喜歡,但所有的花中,唯獨對玫瑰情有獨鐘。
一直以為,人是這世間最美妙的造物,而這一刻,裹緊大衣的我,面對著這枝裸露在寒風中的玫瑰,自愧不如。
中午,再來看它,它的花瓣正漸次展開,它的美麗、它的芳華正如一位美麗的少女在我眼前恍動。我被它深深地吸引了,情不自禁輕輕捧起它親吻,嗅它沁人心脾的香味。
二
夜晚,玫瑰花在風中搖曳,如仙女起舞。
入夜,恍惚中,那朵盛開的玫瑰變成了一個美麗的少女。她切切低語:“我為愛而來,我要尋一個安身立命的地方,我要尋?個可托付終身的人?!?br />
我沉思:“玫瑰是表達愛意的花,它代表愛情。歸宿、愛情,玫瑰姑娘的要求合情合理?!庇谑俏覇柕溃骸笆裁礃拥牡胤?,你方可安身立命?什么樣的人,你方可托付終身?”玫瑰姑娘答:“我溫室可待,山野可長,四季可開,只需一個懂我的?便可?!?br />
“這樣啊?!薄皶缫坝斜╋L雨和雷電,你不怕嗎?”我問。
“風雨雷電,我不怕。動物野獸來了,我有帶刺的武器?!?br />
“啊,純潔的花兒,你真讓我感動,世人誰能與你匹配,真是他的幸運?!?br />
又是一個新的早晨,我在鳥兒們的嘰嘰喳喳中醒來。想著夜里的夢、想著玫瑰花的花語,似曾相識的故事、似曾相識的人物,仿若現(xiàn)實生活中朋友的翻版。
我想起了自幼認識的梅子姑娘,梅子姑娘驚若翩鴻,貌似天仙,她溫良賢德,堪當女子楷模。
在歲月的流轉(zhuǎn)中,歷經(jīng)生活各種考驗的梅子姑娘,不就是那夢中的玫瑰嗎?
梅子姑娘是我的同鄉(xiāng),比我小些歲數(shù),我早她幾年從小鎮(zhèn)出來,到市里工作,我出來工作時,梅子姑娘還未長開,她還是一個青梅似的俊俏小姑娘。時隔幾年,待我從小鎮(zhèn)回市里的車上遇見她時,她己長成一個婷婷的美麗少女。從她口中得知,她中專畢業(yè)了,分配到了市里工作。同鄉(xiāng)、又在同一座城市工作,冥冥中的緣分使我們走得頗為親近,情同姐妹。
梅子的夫君李翔是我愛人的同學,兩人在我家偶遇,那時李翔未娶,梅子未嫁,他們倆一見鐘情,才子配佳人,從此,便緣定一生。沒有媒說之言,沒有利益牽扯,月老的一根紅線把他們倆牽進了婚姻的殿堂,我們在炮竹聲中大紅喜字下祝福這對清貧的夫妻。
愛情是美好的,婚姻生活則是現(xiàn)實的。兩個沒有父母經(jīng)濟支撐的年輕人靠自己微薄的工資在這個成市立足,買房、成家,經(jīng)濟拮據(jù)在所難免。貌似柔弱的梅子姑娘成婚后,學會了勤儉持家,她良好的性情把兒子從小就教育得溫文爾雅、乖巧懂事。丈夫生病手術(shù),梅子守候在旁,公公生病,梅子開車醫(yī)院家里兩頭跑。
走進梅子家,家居布置簡約大方,我說:“哈,你省錢呀,裝修這么簡單?!?br />
梅子笑:“我們的理念,物不在多,將其用盡,才值其價,簡約是我們喜歡的風格?!?br />
看一個人的居所,有品味的人自然以悠閑自在為主,即便是留一片窗,灑入一片月光,也顯得潔凈淡雅、賞心悅目。居所最能掂量出一個人的斤兩。
我對梅子翹起了大拇指。
從梅子的各個角度打量著她,我奇怪,五十歲的人,卻仿若二十多歲的小姑娘,歲月的蹉磨怎么在她身上一點印痕也沒有,她的額頭依然緊致,沒有抬頭紋,就連眼角也沒有魚尾紋,她的身材苗條,臉龐白淅光潔,整個形象活脫脫一個小姑娘站在眼前。我驚嘆歲月的厚愛,驚嘆她恒久的美麗,真是歲月從不敗美人呀。
三
想著梅子幾十年過來,那張始終笑盈盈的臉,我明白了她保有青春的秘訣?!耙粋€人最好的狀態(tài),物質(zhì)極簡,精神豐盈,生活隨意?!庇行┤?,一雙眸,從清澈到污濁,只須臾的光景;一顆心,從寂靜到浮躁,也只要片刻的喧囂。而梅子幾十年如一日,守得住清貧,耐得住寂寞,寵辱不驚,她繁盛的內(nèi)心在歲月里從未枯萎過,一個蔥郁繁茂的內(nèi)心滋養(yǎng)出來的人,舉手投足皆是曰月星河,她怎么會老呢。
我想起梅子說過她的愛情觀,她說:“一個女人,最完美的婚姻結(jié)局是從一而終。婚姻生活不可能是一帆風順的,它會有坎坷。如果自已的丈夫心里有了積雪,那么,做妻子的就要做春天溫暖的風;如果丈夫心里有了荒漠,那么,妻子該去播種幸福的花;如果丈夫心里有黑喑,那么,妻子該是那盞光明的燈?!?br />
多年過來,事實上梅子也是這么踐行著她的諾言。她是一個名符其實的好妻子,好女人。
季節(jié)輪轉(zhuǎn),南國的玫瑰、南國的女人四季芬芳。如果你有機會來南國,一定要來看看南國的玫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