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靜】母親(散文)
人生總會有許多關(guān)卡讓我們舉步為艱,女人尤其如此,今天我要講的是作為一個女人的需要跨過的卡,其實我今天想講的幾個女友的故事……
女友A:失去了孩子的母親
她剛生的小孩在來到人世的第二天就匆匆的離開了,據(jù)說是因為先天性心臟病。我沒敢追問,那些細(xì)節(jié)對于我而言,是好奇心,但是于她而言,是錐心的痛。
我去看她的時候,家人還沒有告訴她孩子已經(jīng)離開,雖然她還很疼痛,但是仍舊掩飾不住初為人母的喜悅,她的臉色蒼白,眼睛卻炯炯有神,充盈慈祥溫柔的光芒。
生產(chǎn)后的疼痛讓她連腰都直不起來,無論睡太久或坐太久都會讓她很不舒服,所以她大概每隔幾分鐘就會換一個姿勢,她的手很冰冷,她不能大聲的講話或笑,所以她走路的時候很吃力,因為瘦弱,她看上去更加嬌小,讓人覺得她自己本身就是一個小孩……
總之,她是虛弱的。
我陪她睡的那個晚上是我最難熬的,因為我不能告訴她孩子已經(jīng)去世,所以她一個晚上都在講孩子如何的惹人憐愛,她一遍又一遍的講孩子的一切,我的淚卻一直在眼里打轉(zhuǎn),不敢開燈,不敢說話,任由她自說自話。
我想生小孩一定是一件快樂而又疼痛的事情。
而這些疼與苦,都是作為女人必須負(fù)擔(dān)的起的責(zé)任,每一個女都會有這一步,
我不敢面對她失去孩子時的痛苦,所以我早早的離開了,當(dāng)我坐上車時,她老公打電話給我:她知道了!
我沒有說話,因為我知道,這,必須她自己面對,自己走出來。
我更不敢去問她,那樣太殘忍,我知道有些傷只能獨自面對。
陪她流淚,是我唯一能為她做的事情。
女友B:久久不孕的假想母親
女友B結(jié)婚十余年,從二十郎當(dāng)歲決定生孩子至年近四旬,依然未成實現(xiàn)生孩子的愿望。
夫家從日日規(guī)勸,各種明示暗示,至后來的百般不順,各種責(zé)難,中間過程,我并不知曉具體細(xì)節(jié),只知道,她過得并不好。
偶爾的相聚,聊不到那么多,大部份時間,我們都是東拉西扯。
她沒有上班,終日為了某個地方的某個醫(yī)院可以治療“不孕不育”而奔波;期間有幾次成功懷上的,但是都在懷上之后仨倆月出了問題,或是寶寶停止了生長,又或者是寶寶忽然就流掉了。
我一概不問,不是不想,而是不敢。
某一個雨天,我在辦公室無聊玩手機(jī),看到她的朋友圈說要找房子或是旅店,我打電話給另一友,朋友說:應(yīng)該是兩口子吵架了,說要搬出來。
我問她,她的話語里沒有多余的話,問我:可以給我找到房子不?
我答:“我家門口有個旅社,好像蠻便宜的。”
我知道因為她沒有上班,所有的經(jīng)濟(jì)來源都是靠夫家,三瓜兩棗的“生活費”讓她捉襟見肘,花銷上都是怎么節(jié)約怎么來。
下班后接到了她,一個人拖著一大個行李箱,看到我時,朝我笑了笑,我伸手去接,發(fā)現(xiàn)我拖不動箱子。
她說:“沒事,我自己來!”
我打電話請我老公下來幫忙,把箱子拖到旅社樓上,我讓老公先走。
我和女友兩個,磕磕絆絆把行李放到旅社,逼仄房間的容不得我們有多余的地方,我和她坐在床上,她望了望窗外,說:“你住這里還是很方便的?!?br />
我回:“我家里有老人一起住,我怕你哭,老人會比較忌諱這個?!?br />
她說:“沒事,我知道?!?br />
我問她:“你吃飯了沒?”
她回:“沒,不想吃,你想吃什么?我請你?!?br />
我說:“吃過了的,但是,我可以陪你吃點。”
她回:“哼,就知道你嘴饞?!?br />
她又說:“謝謝,不過,我確實吃不下?!?br />
我討好地說:“你看我多聰明,怕你為了陪我勉強(qiáng)自己去吃飯,又怕你為了陪我不去吃飯,所以我在可以吃又可以不吃中間跳來跳去?!?br />
她的眼淚毫無征兆的滾了出來。
我捏著她的手,一本正經(jīng)的說:“你的手還真胖,是個有福之人,是后福,很厚的厚?!?br />
她忍不住笑了起來:“我今年定的目標(biāo)就是減肥來著?!?br />
我說:“好吧,好好減,會成功的?!?br />
我知道,她的胖,并不是因為她懶,而是因為做試管手術(shù),打的各種針,用的各種藥,以及為了生個孩子,各種折磨人的方式導(dǎo)致的。
第二天上班時,接到她的電話:“我老公來接我了,我決定原諒他。我們好好的過?!?br />
我回:“好的,好好的過。”
女友C:在家?guī)薜娜毮赣H
女友C有兩個孩子,一個男孩,一個女孩。
這是最理想的狀態(tài),正好是一個“好”字。
她老公在一家公司上班,具體是什么公司,我沒問過,也不太關(guān)心。
我們約她,她幾乎不出來,因為聽她說,她很忙。
女友D:有兩個娃的職場母親
這個女友D,就是我自己。
怎么說呢,我吧,算是幾個當(dāng)中比較幸福的,有一份喜歡的工作,老媽幫忙帶孩子。
我和老公都是職場人,老媽全身心幫我?guī)е⒆樱抑还苌习?,家里都由老人一力承?dān)。老人偶有怨懟之詞,我一如既往,嬉皮笑臉。
其中一年,孩子生病需要住院,我打電話給領(lǐng)導(dǎo)請假,對方說:“我不管你,你把工作安排好?!?br />
我并不知道要怎么安排,每個同事都有自己的工作,我當(dāng)時想,我為什么要上班呢?真的是因為理想嗎?
后來,輾轉(zhuǎn)多家公司,疲于奔命。
有天加班至凌晨,請老公來接,女兒也一并前來。
上車的時候,她說:“媽媽,你好辛苦!”
我回:“每一個人都應(yīng)該要努力生活!”
我不想再去說那些話:“女子本弱,為母則剛?!?br />
有時覺得,社會對于我們,真是不太友善,你但凡示弱一點,就算不得母親。至少,你算不得合格的母親!
母親,應(yīng)該像神一樣的存在。
也許,母親本來就是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