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一】新裝扮(劇本)
1.山野,夜/外
一輪皎月緩緩升起,穿梭于云層之間。
金燦燦的梯田,傳來蛙聲一片。
一只青蛙蹲坐于田坎上,仰望那沉甸甸的谷穗。瞅見一只飛蟲飛過來,它伸長脖子,深呼一口氣,張嘴吐舌,嗖的一聲,那飛蟲便吸入嘴,吞咽進肚里。
灌溉稻田的老金,瞅見青蛙正在捕捉飛蟲,悄悄后腿幾步,轉身扛起鋤頭,滿臉笑容而去。
2.亂墳崗,夜/外
陰深深的亂墳崗,一條青蛇探出頭來,吐露觸須,四處張望。
一只老鷹呼嘯而來,青蛇低下頭,埋在草叢里。老鷹盤旋幾圈后飛遠,青蛇又探出頭來,吐露觸須,四處張望。
一陣稻香吹來,青蛇高昂頭,翻出亂墳崗,吱吱地向稻田方向爬行而去。
3.稻田邊,夜/外
捕捉飛蟲的青蛙,聽到吱吱聲響,感覺不妙,忙躲在草叢里,屏住呼吸,警覺起來。
此時,稻田里的蛙聲,也逐漸停息下來。
青蛇爬行到稻田邊,瞅見草叢里的青蛙,張嘴攻擊而去。隱藏的青蛙,見勢不妙,呱呱大叫,一躍而起三米開外,迅速向荒野逃竄。
稻田里的蛙聲,突然又響起,此起彼伏,呱呱地亂囔囔一片。
青蛇一驚,四處望了望,向青蛙逃竄的方向緊追不舍。
4.覺醒寺,夜/內
盤膝而坐的覺醒大師,聽到呱呱亂嚷嚷的蛙聲,掐指一算,感覺不妙,加快了敲木魚。
清脆的敲木魚聲,一聲緊接一聲,傳遍山野,有些瘆得慌。
5.荒野,夜/外
一路上逃竄的青蛙,體力不支,逐漸敗陣下來。它奮力一躍,跳到一個高處,稍作喘息,再伺機逃向覺醒寺。
青蛇瞅準時機,張開大嘴,猛撲過去。青蛙見勢不妙,一躍而起,一泡尿撒向青蛇的雙眼,翻轉身逃離。豈料,那青蛇雙眼一閉,躲過尿液,尾巴一折甩,攔住了去路,被緊緊纏住腰,動彈不得,發(fā)出呱呱的呼救聲。
正在青蛇張嘴吞吃青蛙的時候,那老鷹又呼嘯而來,伸出鷹爪,俯沖襲擊過去。青蛇見勢不妙,扔掉青蛙,隱入草叢之中,躲避襲來的鷹爪。
脫身的青蛙,一躍而起,頭也不回,向覺醒寺的方向奮力逃竄。
青蛇躲過鷹爪,埋頭于草叢之中,悄悄地尾隨青蛙身后,緊追不舍。
6.覺醒寺,夜/內
青蛙逃入覺醒寺,四腳還沒站穩(wěn),被追來的青蛇又纏住了腰,呼不出一絲氣來。
念經(jīng)的覺醒大師,聽到動靜,放下木錘,站起身來,雙手合十。
覺醒大師:阿彌陀佛,我佛慈悲,善哉,善哉!為何緊追不舍呢?
他念罷,拂袖一揮,青蛇與青蛙瞬間分離開來。香案上的一個金缽,嗖的一聲,飛過去將青蛇罩住。
覺醒大師(手指青蛙):你走吧!哪兒來就回哪兒去吧。
他說罷,托起金缽,嘴里念念叨叨,走出禪房。
7.覺醒寺,夜/外
覺醒大師走出禪房,穿過廊亭,七拐八彎,走向地窖。
寺院陰暗處閃出一個灰影來,瞅見覺醒大師手上那閃光的金缽,躡手躡腳地跟了上去。
8.老金家,夜/內
回到家的老金,放下鋤頭進屋??簧系睦掀拧浠?,聽到動靜,忙放下手里的針線活,下炕迎了過去。
翠花:你回來哪?
老金:恩,我回來了。
翠花:稻田怎么樣?還缺水嗎?
老金:一切都正常。嘿嘿,還有青蛙幫忙在捕捉飛蟲呢!
翠花:是嗎?那感情好??!估計又是一個豐收年。
老金(嘆氣):哎!啥豐收年喲,交租后夠吃,咱們佃戶就燒高香了。
9.地窖,夜/內
覺醒大師打開地窖門,將青蛇關進去,嘴里念叨一番。
覺醒大師:阿彌陀佛!在此好好禪悟吧!
他念罷,關好地窖門,貼上幾道佛字符,轉身向禪房邁步而去。
灰影瞅見覺醒大師遠去,四處望了望,走近地窖門。他摸了摸門鎖,感覺打不開,便透過縫隙,向里瞅了又瞅,又附耳聽了聽,才失落而去。
10.覺醒寺,夜/內
覺醒大師回到禪房門口,瞅見青蛙守在油燈旁,深吸來襲的飛蛾,他抬腿遲疑了一下,走到木魚前,盤膝而坐。
覺醒大師:你為何還不走?
青蛙:呱呱,呱呱……(似乎在說,為你守燈,聽經(jīng)參禪。)
覺醒大師(掐指一算):阿彌陀佛,藏經(jīng)閣經(jīng)書多,你去那兒吧。
他說罷,拿起木錘,低頭敲木魚,又開始誦經(jīng)起來。
【字幕】數(shù)年后
11.老金家,夜/內
炕上,翠花依偎在老金的懷里。
翠花:我說當家的,咱倆再試試吧?
老金:再試試?不是已經(jīng)試過好幾年了嗎?你看看你這肚皮,還不是依然癟癟的。我看啊,你這身體,咱倆就別再折騰了,別再折騰?。∵@就是一個人的命。哎!好好睡吧。
翠花(撒嬌哀求):再試試嘛,說不定就懷上了呢。(附耳)據(jù)說覺醒寺燒香很靈驗,要不改天,咱倆也去燒香試一下?
老金:我多年都沒試出來,難道燒香拜佛能成?要去,你自個去。
12.覺醒寺,夜/外
月明星稀,覺醒寺一片沉寂。
一個黑影悄悄地爬上院墻,探頭探腦地窺視院內。久不見啥動靜,他縱身一躍,跳入寺院內,躡手躡腳地四處流竄。
13.藏經(jīng)閣內,夜/內
一個角落處,青蛙蹲坐在一本經(jīng)書前,嘴里念念有詞。一會兒工夫,青蛙身上冒出一股白煙,幻化成一個人形來,滿屋子游走,獨個欣賞身姿。
青蛙(竊喜):嘿嘿!我修煉成人,再也不怕你青蛇了。
14.地窖,夜/內
萎縮在角落里的青蛇,緩緩抬起頭來,瞅了瞅地窖門,不見啥動靜,整個身子直立起來,散發(fā)出一股濃黑煙,瞬間幻化成人來,心里大喜。
青蛇(自語):哈哈!天助我也。沒想到這地窖居然是我修煉成人之處,估計覺醒那個老禿頂也沒想到吧?哈哈,我去也。
青蛇向門口踱步,突然,門前的金缽里發(fā)出一股強光來,將他掀翻倒地。他緩緩站起身來,嘴里念念叨叨,渾身使勁,幾次試行,都被襲擊回來,只好退到角落處,盤膝而坐。
15.覺醒寺,夜/內
黑影溜達一圈,感覺無處下手,路過禪房,透過窗戶向里偷窺,瞅見覺醒大師盤膝而坐誦經(jīng)。他轉身悄悄地離開,向藏經(jīng)閣的方向走去。
16.禪房里,夜/內
誦經(jīng)的覺醒大師,瞥了一眼窗外的黑影,掐指算了又算,低頭繼續(xù)打坐誦經(jīng)。
17.藏經(jīng)閣,夜/內
滿臉喜悅的青蛙,正跨步開門而出。突然,窗外一個黑影晃動,他以為是覺醒大師巡夜,慌忙恢復本身,迅速回到角落處,蹲坐在經(jīng)書前,一本正經(jīng)地念經(jīng)起來。
門縫里伸進一只刀片,慢慢撥弄門閂。咚的一聲,門閂被撥開,一個黑影推門而入,四處瞅了瞅,走近書架,開始翻找經(jīng)書。
青蛙見狀,有人偷盜經(jīng)書,便幻化成人影,飄到黑影身后,輕輕地拍打肩膀。
青蛙:喂!喂!你在翻找啥???
黑影(虛驚):我……(回眸)你誰啊?
青蛙:我也不知道我究竟是誰?
黑影(一怔):???
黑影瞅見一個忽而人臉忽而又青蛙頭的身影在晃動,嚇得哇的一聲,扔下經(jīng)書,轉身撒腿就跑,一溜煙就不見了身影。
青蛙(傲氣):哼!想偷經(jīng)書,有我青蛙在,你刀疤臉沒門。
18.覺醒寺,夜/外
刀疤臉躲在一個拐角處,不見人影追來,稍稍平緩了一下氣息。
刀疤臉(嘀咕):媽的,真是見了鬼,嚇死我了。哼!我刀疤臉在道上,那也是響當當?shù)娜宋?,豈能是嚇大的?(過了一會。)俗話說,賊不返空。我進一趟寺廟,豈能空手而歸呢?那傳說中的金缽,它究竟藏在哪兒呢?
刀疤臉伸長脖子,偷偷瞄了一眼禪房,瞅見覺醒大師仍在打坐誦經(jīng),他賊頭賊腦地滿寺院里流竄。
19.地窖,夜/內
打坐練功的青蛇,聽到地窖外有動靜,立即警覺起來。
聆聽一會兒,感覺有人走近,它心里竊喜,指尖彈出一股綠光,透過門縫而去。
20.地窖,夜/外
刀疤臉流竄到地窖前,忽然被什么東西絆倒,嚇出一身冷汗來。
刀疤臉(壓低聲):媽的,誰?
刀疤臉四處張望,瞅不見人影,撿起身邊一支樹枝扔掉。他回眸之間,隱約望見地窖門,心里竊喜,連滾帶爬地過去。
他瞅了瞅門鎖,便掏出工具來,搗鼓了一會兒,卻始終打不開。
刀疤臉(嘆氣):媽的,今兒這鎖,怎么打不開了呢?
突然,一種低沉而又陰森森的聲音傳過來。
低沉聲:那是九環(huán)連心鎖,像你那樣亂搗鼓,豈能搗鼓得開呢?
刀疤臉(一怔,渾身哆嗦):你,你又是誰?隱藏在暗處裝神弄鬼嚇唬人,算什么英雄好漢?有種的,你給我站出來。
低沉聲:我是誰,有那么重要嗎?重要的是你如何打開那把鎖。
刀疤臉:哦!請問,如何打開這把鎖?
低沉聲(誘導):那九環(huán)連心鎖啊,關鍵不在那相扣的環(huán)上,而在鎖芯。不是有人說,心若動,那門亦開;心若不動,門豈能開呢?
刀疤臉(撓頭):我是搗鼓的鎖芯?。?br />
低沉聲:哎,別人說你傻,你還真是傻!你想想看,覺醒寺的鎖,鎖芯豈能留在鎖里?哪有那么簡單的事?不然,你豈不是早就搗鼓開了嗎?
刀疤臉(驚愕):???鎖芯不在鎖里,難道發(fā)生了轉移不成?
低沉聲:嗯,這回你說對了。那鎖芯就是發(fā)生了轉移。
刀疤臉:轉移到了哪?
低沉聲:轉移……轉移到佛字符里了。
刀疤臉:哦!原來是一把空心鎖,我是說怎么搗鼓也搗鼓不開呢。
低沉聲:你瞅見門鎖上面是否有佛字符?
刀疤臉(抬頭看):嗯!不錯,確實有佛字符。
低沉聲:你都揭下來,仍在地上,踩上三腳,再撒一泡尿,那鎖不就打開了嗎?
刀疤臉(疑惑):是么?就這么簡單?
低沉聲:就這么簡單。不信,你就試試看嘛。
半信半疑的刀疤臉,一一照做。果不其然,咚的一聲,門鎖居然打開了。
刀疤臉(拱手):多謝前輩指點哈!
低沉聲:不用客氣,相互幫助,應該的。
心里大喜的刀疤臉,連忙打開地窖門,一眼瞅見地窖里那閃閃發(fā)光的金缽,慌忙奔了進去。
21.地窖,夜/內
刀疤臉抱起金缽,反復摸了又摸,裝進布袋里。
青蛇突然脫困,渾身舒服極了,嗖的一聲,飛奔而出,與他撞個滿懷。
刀疤臉抬頭一望,瞅見一個人身蛇頭的身影,嚇得啊的一聲慘叫,倒地氣絕身亡。
青蛇奔到地窖門口,停下腳步,回頭凝視那躺在地上的刀疤臉,一臉的疑惑。
青蛇(嘀咕):為啥他瞅見我就氣絕身亡呢?難道是我的模樣可怕?(摸自個臉)要是這樣的話,那我出去后該怎么見人呢?再說,他就這樣躺在這兒,豈不是被覺醒那老禿頂發(fā)現(xiàn)我已逃走了呢?(沉思了一會兒)呃,何不借用他的身體,新裝扮一下自個呢?
【彈出字幕】新裝扮
暗自竊喜的青蛇,隱入刀疤臉的身體里,緩緩站起身來,手指角落處,點化出一條青蛇,替換自個蜷曲在那里。他一一恢復好地窖的原貌,溜出寺院,滿臉喜悅而去。
22.覺醒寺,日/外
山坳之間的覺醒寺,香客絡繹不絕。香燭焚燒,青煙繚繞。
虔誠的翠花,跪在觀音菩薩的塑像前,三叩首膜拜。
翠花(祈禱):大慈大悲觀世音菩薩,老金家的香火,不能中斷在我手里???不然,我到了那邊,見了列祖列宗,又如何交代???求求您……
她默默地祈禱后,求了一支簽,遞給香案旁值守的覺醒大師。
翠花:大師好,請您幫我解簽一下。
覺醒大師接過竹簽,仔細看了一眼。
覺醒大師:女施主想求啥?
翠花:我……我多年都沒懷上。請問大師,我……
覺醒大師(掐指一算):女施主,該來的總會來的。阿彌陀佛!
翠花:哦!多謝大師。
她說罷,轉身,似懂非懂而去。
23.半山?jīng)鐾?,?外
刀疤臉坐在石凳上,翹起二郎腿,手里晃動長鞭,凝視著網(wǎng)袋里那些活蹦亂跳的青蛙。
刀疤臉(嘀咕):哼!逃啊,怎么不逃了啊?
下山的翠花見狀,停下腳步,看了又看。
翠花:青蛙吸食害蟲,保護莊稼,你怎么能捕捉呢?請放它們回到田間吧!
刀疤臉瞥眼一瞅,刷地起身,長鞭猛然砸地,啪啪直響。
刀疤臉(傲視):我捕捉青蛙,你管得著嗎?哼!愛管閑事的家伙。我不僅要捕捉青蛙,而且還要捕獵老鷹,燒烤了下酒喝呢。
此時,一只老鷹呼嘯而來,盤旋于空中。
刀疤臉順手撿起一個小石子,指尖輕輕一彈,那小石子劃出一道弧線,直擊老鷹而去。只聽見它一聲慘叫,墜落于山林之間。
一會兒,一個矮個子,他手提劃傷的老鷹,鉆出叢林,畢恭畢敬地走近刀疤臉。
矮個子:刀爺好身手,擊中頭部,還沒斷氣。嘿嘿,沒斷氣的老鷹,燉湯喝大補人。
一旁的翠花,瞬間有些木然,不知該說什么好。
刀疤臉:是嗎?(手指翠花)那就留給她吧。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