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香.初見】走進你心靈的就是朋友(散文)
2000多年前,有一段意外的陌生相遇成至交的傳奇。
晉國的音樂家兼外交家俞伯牙,受晉王之托出使楚國,半路遇風浪阻隔,夜間泊船漢江邊的一座小山坡上彈琴。
悠揚縹緲的音樂使得一位夜歸人駐足不前,他感到異常的驚訝。
曾經(jīng),俞伯牙遍尋周遭,也沒有人能聽懂他的音樂,孤獨的靈魂突然遇到一雙傾聽的耳朵,他倍感欣喜。
經(jīng)問,那位陌生人是一位樵夫,名叫鐘子期。那天上山大柴回家晚了,路過此地,聽到俞伯牙彈撥《高山流水》,受美妙音樂感染,他一時走不動了。
俞伯牙喜得有人理解他的音樂,還知道他彈撥的是一把瑤琴。于是,兩人的感情立即升溫。一對陌生人,終結(jié)為曠世至交的友誼。兩人曾相約來年此時此地再相聚。可按時赴約的俞伯牙知道鐘子期已因病而逝,悲傷頓生,便將瑤琴一舉摔碎,發(fā)誓再也不鼓琴了。
這,就是高山流水遇知音的凄美的故事。
什么人是朋友?
朋友,就是知音,就是兩個靈魂偶然相遇而重合,在志趣上的投合與走心。
陌生人走入你的心里,就是朋友了。
嚴歌苓在《身無分文能走多遠》一文的開篇中寫道,我想起田納西·威廉姆名劇《欲望號街車》中的一句話:“我總是依靠陌生人的善意。”這句話在美國紅了至少30年。于是,她身無分文,毅然來了個上路歷險體驗。
后來,她所到之處,處處有幸遇,許多陌生人伸出援手,為她排憂解困。
開始,她“蹭”上了地鐵。接著是“蹭”了吃的。后來,“蹭”了乘巴士。要回家了,又“蹭”了計程車。最后,她終于安全的回到了自己的家里。
人生路上,我們常與朋友同行,也會與陌生人擦肩。多數(shù)時候,我們是孤獨無助的獨行客,不免讓我們擔驚受怕。
但是,只要懷揣一片真情,我們都能獲得陌生人的援手,甚至,許多人也由此結(jié)成了至交好友而共赴人生路一程。
我,就常常有這樣的幸遇。
舞文弄墨,是我平生一大愛好。工余閑暇就喜歡寫寫小文,所以能幾十年癡心不改,這與獲得別人的傾心幫助有關(guān)。
記得,早年第一次給《右江日報》投去第一篇小隨筆:《笑錯了戴嵩》,很快就收到副刊編輯農(nóng)文揚的熱情來信。他說我的文章頗富思辨,也有文采,希望多多來稿。
文章是我隨意所投,農(nóng)文揚我也很是陌生,而竟然他一見傾心,并囑我多投稿,實是一大幸遇了。
從此,我跟農(nóng)文揚編輯成了好友,后來他上調(diào)廣西法制報了,還多次與我通過信。他是我通向文學之路的第一個引路人,他的名字永遠記在我的心坎里。
隨著作文興趣的深入,看到南寧晚報副刊開設(shè)有個文藝隨筆的專欄,我也第一次給這家報紙投去了一篇文藝隨筆《賞與識》,文章很快刊發(fā)了。幾次投稿之后,一天收到報社的一封來信,打開一看,是編輯馮志奇寫來的。信,用的是毛筆書寫,毛邊紙張豎排格,透出檀香的氣味,有古色古香的高雅,足見她很重視與我的通訊。此后我出版的那一本《九九集》,收入的許多文藝隨筆,都是當年在南寧晚報副刊上發(fā)表過的。
之后,又是遇到廣西衛(wèi)生職業(yè)技術(shù)學院的劉會文老師。那是參加第一屆廣西雜文寫作學會成立時,相聚廣西民族學院認識的。
初交劉會文,他就顯出一份摯情。是時,應(yīng)出版社之邀編一本雜文書籍,他來信向我約稿。送稿到南寧后,他請我吃飯,還將雜文學會會長盧斯飛教授介紹給我認識。他們曾提議給我開一個作品研討會,只是我自覺筆力尚嫩,沒有開成。兩位陌生的教授、老師與我一面之交,便一見如故,傾情相待,也是一段讓我終身難忘的友誼。
人生中,這些難忘的名字,相信我們每個人都會遇到很多。
只是,也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社會上人們對陌生人總持以懷疑與戒備,心里總忌諱與陌生人搭話、交往。好像陌生人個個都是壞蛋,需要警惕、遠離。上了公交車,隔壁位置坐著一位陌生人,心里就警惕三分,好像身邊坐著的是一個渾身長刺的刺猬,時刻保持距離,不讓他傷著自己。到銀行排隊取錢,擔心身旁的人就是搶錢的強盜。走在路上,有個陌生人隨行,以為跟著的是一個小偷,迅速將自己的錢包或者貴重物品緊捂起來,生怕一不留神就被他盜走。
生活中,或許陌生人中確實也有居心不良的人,但善良還是人們心靈品格的主流,何況天眼也時時都在盯著那些懷抱邪心惡念的人!
社會清明,天空明媚,顯示的是人間美好。多點信任別人,也會收獲別人同等信任的回報。只要你心靈有暖陽,社會就不像一些人想像得那么冰冷糟糕。
善待人生路上的陌生人吧。
你,也是別人路上的陌生人!而陌生人,又如何不可能成為你的良朋益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