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月】不覺冬已深(散文)
當(dāng)枝頭的黃葉落盡,才驚覺一年的時光已悄然溜走了三季,歲月的鐘擺又走到了深冬。
年歲越長,越發(fā)覺得時間禁不起打磨。一年的時光竟然那么短暫,短暫到不知不覺間,又是歲末。
立冬剛過時,冬的號角,隨著烈烈西風(fēng),在耳畔剛剛吹響,一樹樹的綠葉黃葉,一枝枝的紅果小花,一幅不知人間冷暖的樣子,依然在枝頭姹紫嫣紅,涂抹出色彩斑斕的初冬圖。
而今,只是幾場寒風(fēng)掠過,曾經(jīng)茂密成林的樹木,曾經(jīng)美艷成畫的果園,曾經(jīng)驚艷了眼眸的花樹,統(tǒng)統(tǒng)繳械投降。
烈烈西風(fēng),用力搖落最后一片樹葉,搖落最后一枚碩果,搖落最后一朵秋紅。呼嘯而至的寒風(fēng)掠過,送來了一個孤寂蕭瑟的冬天。
寒潮的警報,拉響了一次又一次。期盼已久的雪事,在晴空萬里下,依然杳無蹤跡。
城市的天空偶爾會被霧霾籠罩,平日疾速行駛的車輛,變得踟躕不前。眼前晨霧繚繞的“仙境”,總也給不了我兒時的驚喜。
云霧彌漫中,我聽到童年的敲門聲。它攜帶著冬天的記憶撲面而來。
兒時的冬天總有云霧升起。早晨,總會看到村莊內(nèi),整排整排的房子籠罩在蒙蒙云霧中。霧氣濕了外墻,顯出濃重的顏色,像打濕了流光。那種云霧彌漫的景致,成了記憶中的仙境之橋,朦朧且潮濕。
現(xiàn)在的北方,十二月的天,已經(jīng)有了重重的寒意。這樣的寒,讓人特別迷戀午后的陽光,迷戀它帶來的一點點亮光,一點點舒適,一點點溫暖。
午后的庭院,樹林內(nèi)起了風(fēng),一陣又一陣,枝頭僅存的幾片樹葉,隨著風(fēng)在枝頭露營,在枝頭長鳴。
樹枝迎和著風(fēng)聲歡唱,一聲又一聲。忽而,一聲長嘯;忽而,一聲低鳴;忽而,素手撫琴,消失了琴音。
我被小小的樹林迷住了。樹林里,有一條彎彎曲曲的小徑,地面被從空中撒下的暖陽碎片,涂抹的斑斑駁駁。
林中,亮晶晶的光點,像鳧游在空中的鉆石,忽上忽下,忽左忽右,無聲無息地劃過。這暖陽碎片,像是歲月的針腳,從我們的人生軌道輕輕駛過,不留痕跡。
我在林邊的暖陽下久立,一圈暖陽,在身邊融融泄泄。這一刻,我成了冬日暖陽的主人。
聽說,那些蟄伏了很久的雪花都落在了人跡罕至的山里。今年冬天,嵩山的雪來的特別早,經(jīng)常悄悄地就一夜白了山頭。
春賞百花冬觀雪,雪后的嵩山,像被仔細(xì)揉碎的清夢,只是看一眼圖片,就已經(jīng)怦然心動。
落滿山頂?shù)谋”⊙┗?,像灑滿了白色的月光,溫柔地把嵩山的冬天點亮。
我的身體被纏綿多日的感冒禁錮著,思緒卻被遠(yuǎn)方的雪花誘惑。冬天的雪花,應(yīng)該是上帝寫給人間的詩行。一場雪過后,風(fēng)就有了冬天的味道。與雪的每一次相遇,都是詩意之旅。
城市的煙火,因為暖氣的入住,少了冬天的凜冽。冬至將至,我開始在溫暖如春的高樓里,懷念大雪紛飛的樣子,用眼眸拍下深冬的長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