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香】九個碟子(散文)
一幫曾經(jīng)的農(nóng)家孩子,幾十年以后,以農(nóng)家最隆重的儀式相聚在“沔陽九個碟子”,且一改老規(guī)矩,硬是擺出了十二碟+的陣式,猶如把最高二十一響禮炮破格為二十八響。
?“沔陽九個碟子”的老板唐突是這班孩子們中的活躍分子,是我舊時同事唐老師的侄子,那時頗有些調皮,戲稱是我們所有老師的“橫兒子”,早就聽說他開了一家這么有創(chuàng)意遠近聞名的家鄉(xiāng)傳統(tǒng)風味的美食店,今日終于可以一飽口福啦!
???我特別喜歡參加這班學生的聚會,不為別的,只為初心,他們都有一顆真正的“初中時代的心”,陽光年青熱情重義,飯桌之上從不分上下席,身份不同卻從不論高與低。人人都是本色呈現(xiàn),一切都是那么親近自然,和諧融洽!沒有矯情,沒有偽裝,沒有紅塵紛繁復雜。還是從前一樣清澈見底的水,還是從前一樣純凈明朗的眼,要說浪漫詩意我想這個應該就是了!
?有的攜帶椰風踏著海浪南方歸來,有的駕駛寶馬挽著娘子巧遇相會,有的風塵仆仆大汗淋漓欣然赴約。千里不算遠,五里不為近……原先的班長依舊公仆本色,曾經(jīng)的班干部一如從前,親和力出眾,組織能力出色,凝聚力超強,順帶夸贊老班我慧眼識珠,干部選得準,他們自個也不忘自詡得瑟一番。唐老板親手掌勺,南瓜藤牽出久遠的記憶,鹵肉鹵蛋鹵海帶千張滿滿的正宗鄉(xiāng)愁味道,鲊魚鲊肉舌尖上的美味,泡胡椒腌蘿卜絲滴上幾滴香油,頗有幾分母親農(nóng)家菜的味道,三條老黃瓜煨臘肉,活脫脫遠去的時光隧道。
?酒過三巡,情緒正旺,總是不忘手機視頻,撩拔一下不能到場的諸君。只一組鏡頭,廣州的楊(業(yè)軍)總就隔空笑成了一朵花;三十八軍的兵哥哥沈(先紅)總對著屏幕看著一桌子的鄉(xiāng)土特色菜,口水流成了河,一溜詩句便隨口而出。還有口里念叨的心里惦記著的不便成行的域內外的許多久未謀面的同窗,這一刻都共話桑麻,共享開心。
曾經(jīng)羞澀清純的小女生,曾經(jīng)靦腆木訥的小男孩,借著酒精,自曝或相互揭發(fā)曾經(jīng)的暗戀,抑或是那些比陳釀更香醇的往事?!罢娴陌。 币宦曮@訝,滿眼昨日光華;“哎呀呀”半句嘆息,難掩愧疚淚花,彼此誠摯的祝福都被手機一一拍下。
??醉意朦朧中,我仿佛又看到了那一張張稚嫩的臉,燦爛明媚,耳伴又回響起陣陣呼喚晨光的書聲,呈現(xiàn)出月光下苦讀的身影。
那時候雖然很窮很苦很累,但卻都很純潔很堅韌很向上,這就是我們懷念的青春樣子的(那時的我也就二十出頭;今天的聚會我們依舊保留如初的正是這些,而不僅僅只有那些保存完好的照片。
??過了這個暑假我就到了退休年齡了。四十多年了,回頭一望,我也曾象個勇士,在狂風暴雨電閃雷鳴午后,爬上漏雨的學生宿舍屋頂,雙手牢牢抓住油布,用身子壓緊,一點一點扎實,才不至于孩子們晚上睡在淋濕的床褥上;我也曾象個豪杰,為保護學生,仗劍逐兇;我也曾象個戰(zhàn)士,為戰(zhàn)勝杏壇群雄日夜奮戰(zhàn)有坐如石佛的堅定,等等等等吧,雖已都如煙云,但卻永不會消散。想想這些就覺得挺值,也正因為這些,我才能坦然面對并融入他們之中,快樂著他們的快樂,憂愁著他們的憂愁!
??今日晨起群里聞廣東回來的李(李軍)總因高興過度飲酒過量,昨夜我們送至家中后居然以赤子心懷,親近潘場老家土地,一夜醉臥屋檐臺階。其實我昨夜也做了一個夢,一會夢見九個碟子變幻成了幾十張上百張過千張笑臉,一會又夢見十二個碟子變成了滿天星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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