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楓】二舅(散文)
我的舅舅有很多,但親舅舅只有兩個,分別是我大舅和我二舅。我跟二舅之間的關系,明顯要比跟大舅好的多,之所以會如此,自然有很多因素,因為這些因素,我對大舅就產(chǎn)生了一種莫名疏遠感,隨著這些因素讓我對大舅也跟大人們一樣,對他有點偏見,這偏見從小時候一直伴隨到現(xiàn)在。
我跟二舅年齡相差不到十歲,小時候沒事經(jīng)常會跑到外婆家去串門,那時候交通不便,好在外婆家離我家并不遠,翻過一條溝,再走半個小時就可以到外婆家了,總路程算起來只要一個半小時就可以從我家步行到外婆家。
二舅對上學沒有什么興趣,所以上了不到一年學,就再沒踏進過校園,但卻對武術充滿熱愛。記得小時候二舅總是跟著其他同齡的人,討論武學,他們拿著木棍當槍,當劍,然后相互切磋,也有時候會把碗吸到自己肚皮上,讓人拉扯,如果拉扯不動,那這個人就可以到其他人面前炫耀,說自己已經(jīng)小有所成。而我則是屁顛屁顛跟在二舅他們后面,看著他們從樹上爬上爬下,目瞪口呆的蠢蠢欲動。
這些打鬧和追著會從中午一直持續(xù)到下午,到了下午,其他人都回家去了,而二舅卻要趕著羊去放,有時候我也會跟在他身后,像個小跟班一樣,從山的一頭,爬到另一頭,每次跟二舅出去放羊,都會叫嚷著讓二舅給我打馬蜂窩或者掏鳥窩,二舅也是慣著我,只要我提出來,他都不會拒絕。這大概就是為什么我對二舅的感情要高于大舅其中之一,小時候我特別要強,所以跟二舅沒少為了一點雞毛蒜皮的事,動手動腳,但二舅總是讓著我,可又故意把我給逗毛了,讓我欲哭無淚,最后只能悻悻作罷。
最后一次跟二舅去放羊,我還記得很清晰,那是一個夏天,我跟二舅從山上趕著羊,到了溝底,此時你再去看山,就會發(fā)現(xiàn)那些山高高的聳立在你面前,而且形狀也是千奇百怪,溝里的水斷斷續(xù)續(xù)流淌著,兩邊的青草綠油油的,小羊們吃的不亦樂乎;二舅拉著我的手,我則是左顧右盼,看那里有鳥窩可掏,剛好這時發(fā)現(xiàn)一只小鳥從山的縫隙中飛進,我急忙催促二舅去掏,二舅順著我提醒的位置,將手伸了進去,急忙又縮了出來,臉色很不好看;我嚇了一跳,急問原由,二舅說里面有蛇,一聽這話,我瞬間失去了掏鳥窩的興趣,可剛說完,一只鳥就從山縫里飛了出去,我跟二舅面面相覷,二舅有點尷尬,對我說再去找找,被我拒絕了。自那之后,就再沒跟二舅去放過羊,二舅放羊也不全是自家的羊,四五十只羊,自家的只有兩三只,其它的全是替別人家放的,一天拿到手的工資也就一塊錢,不過這對于當時的生活也算一筆收入,一個月下來也能給家里減輕一點負擔。
二舅那時候的身體跟我一樣,偏瘦,旁人看到外婆家的條件,自然會有閑言碎語,說二舅成不了家,成了家也養(yǎng)活不了家,但二舅的埋頭苦干卻將他們的臉一一打了個遍。
別人或許沒見過二舅干活那種拼命的精神,可我卻親眼目睹過,這也是為什么會有很多跟他一起干活的老板,只要一有活,就會給他打電話的原因。經(jīng)過這么多年的打拼,二舅靠自己的苦力,不僅把一個家給撐起來了,而且還在城里買了房。
我由衷地佩服二舅,他的那種吃苦耐勞,埋頭苦干,任勞任怨的精神,是現(xiàn)在很多人比不了的。上次看到他的頭上也生出幾縷白發(fā),我心中一酸,這都是生活所迫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