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月】鳳凰山上貽鑒光華(散文) ——著名作家《叢林王國》工作室考察沅水行散記之一
時代的車輪碾過邊城的印記,深深地刻進沅水江畔的山山水水——這片神奇的土地有上古的盤瓠遺跡,有善卷定居的古風酉山,有典出“書通二酉”的秦代伏勝藏書古洞,有戰(zhàn)國屈子溯沅流而上的沉重詩章,有漢代“馬革裹尸”戰(zhàn)將馬援紀念的廟郭,有大唐宮廷后人客居以及太宗皇帝李世民敕令建造的龍興講寺,有明代王陽明講學的虎溪書院,有清代愛國名臣林則徐邊城視察的宏大詩篇,有民主革命先行者孫中山先生“湘西盲腸”的望匪哀嘆,有東北軍鐵騎剿匪的勝利公園,有“上山下鄉(xiāng)”運動下的兵工廠舊址投產(chǎn)——有沈家大才子文學大家從文先生,因邂逅古辰州而為世界文學史“烹制”了無比厚重的湘西風土文學佳作大宴;曾經(jīng)的戰(zhàn)時陪都沅陵也因為時代名流蜂擁來聚,而走進中國文化界大佬們的筆底。時代“高鐵”因為陸路交通的飛躍發(fā)展,漸漸淡忘了曾經(jīng)的湘西門戶古辰州的水路優(yōu)勢,半個多世紀以來古辰州近乎“隱士”般的雪藏,在經(jīng)濟空前膨脹的海嘯潮流里沒了聲息。
上個世紀三十年代,一場政治事件把民國東北軍年輕的接班人禁錮在古辰州的鳳凰山的古剎里,幸好年輕的“少帥”張學良先生有佳麗來隨,雖然經(jīng)受著無比痛苦的家仇國恨難以復仇的刻骨折磨,卻能在天下風景獨特的古辰州享受著“笑傲江湖”般的獨處仙游生活,也是他老先生此生最大的造化吧!
人間的情懷除了山水暢游的激情,還有很多很多的內(nèi)涵,千古續(xù)寫無盡。但是有一種情懷卻是不能沒有的,那就是深切的感恩。
歷年的各級名流文人雅士凡是能在古辰州寫下印記的人,都是因為心懷感恩,才抒寫隱秘于內(nèi)在的情懷,大概是因為這塊寶地風景獨特吧。要不然怎么沈老先生說“沅陵美得讓人心痛”呢?可以猜想:地方美,人更美吧!
因為藝術(shù)的原因,很多人曾經(jīng)來到古辰州尋夢,或者說是采風。但是被感恩的盛情邀約而來的,不知道有多少呢?
上個世紀九十年代初的一場文學講座,著名中國作家、湖南省作家協(xié)會名譽主席姜貽斌先生和古辰州結(jié)下了一段很深的緣分。實際上姜老師本來就在藝術(shù)上和這個地方結(jié)下了緣分——因為他也很推崇沈從文老先生的藝術(shù)成就。參與姜老師文學講座學習的沅陵籍學子有十幾個人,他很隨意地坐在臺上的幽默風趣和深邃藝術(shù)感染力猶如昨日。
由于各種原因,對姜老師的沅水邀約之行一直沒有實現(xiàn),尤其是最近幾年的疫情原因,貫通千山萬水的師生情誼而聚會沅水江畔的腳步直接被阻擋在辰龍關(guān)外。
壬寅年秋季來得很遲,暑期的酷熱沒有消退的意思,蔓延全球的疫情終于有所緩解。隨著中華國慶假期的來臨,古辰州沅陵終于迎來了來自省城的尊貴客人。
“哎呀,小蔣師傅太辛苦了!他順路要到每個不同街道接送那些搭便車回家度假的熟人,花了很長時間,太辛苦了!”姜老師在《叢林王國》工作室的小區(qū)芙蓉書院門口一下車便一邊熱情打招呼一邊感嘆不已。近七十年的風霜似乎在姜老師身上留下的痕跡不多——他依舊矯健開朗。
“沒事沒事,你們順利我就放心!”小蔣師傅開心地笑著說。
“哎呀,謝謝你們,謝謝你們,小蔣師傅特別辛苦,太佩服他的服務(wù)精神了!”隨行的知名作家、長沙市開福區(qū)作家協(xié)會副主席謝永華老師一邊下車一邊贊嘆。
“沅陵是個好地方,當年沈從文老先生能夠在文學作品里面寫出《邊城》這樣的清逸佳作,確實和沅陵這個地方密不可分?!眮淼健秴擦滞鯂饭ぷ魇易ê蠼蠋熒畛恋卣f,“沈老先生一生完成了兩大創(chuàng)舉,前半生完成最清逸的湘西民俗小說創(chuàng)作,后半生完成中國古代服飾研究填補服裝研究中國學術(shù)空白,其智慧功績可敬可佩。一個藝術(shù)家能夠作出兩個領(lǐng)域的開創(chuàng)性功績,非常不簡單?!?br />
“沈從文先生是我最喜歡的大作家,現(xiàn)在還有沈老先生的故居在嗎?”謝老師關(guān)切地打聽。
當?shù)弥蚶舷壬墓示右驗榉N種原因被拆了之后,兩人扼腕嘆息很久。
雖然沈從文老先生的故居不在了,但是另一位傳奇人物張學良將軍的舊居卻在。當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都表示樂意抽空去看看。
晚秋古辰州的夜晚,夾雜著久旱無雨的酷熱慢慢降下帷幕。姜老師從國際文藝發(fā)展的現(xiàn)狀談到中國古今文學的變革,從湘軍文藝的傳承談到很多作家的坎坷命運,從文藝發(fā)展的大局談到湘軍文學的未來,直到深夜方興未艾。
謝老師從西藏理塘文學作品的創(chuàng)作談到平民化文學的傳承和發(fā)展,從散文敘事手法的更迭談到作品主題的構(gòu)筑,深入淺出,細致入微。
子夜伴隨著藝術(shù)家們的鍵盤聲來臨,大家相約第二天采風古辰州民風民俗并順路看看張少帥舊居。
古辰州的年輕一代為了艱難的生計,絕大多數(shù)都外出務(wù)工謀生去了,趁著國慶假日很多人歸來省親,這一天狹窄的街道交通顯得有些阻塞。在大街上蹲守半天,叫不到一輛出租車。無奈之下,便叫一輛摩的送人們上鳳凰山一睹少帥舊居尊容。在快到山頂?shù)臅r候,突然遇到一輛下山貨車,差一絲毫摩的險些栽倒在山坡下面去了,嚇得人們戰(zhàn)戰(zhàn)兢兢立即下車步行。
“看來是有前人庇佑,不然咱們今天就在這山上掛了?!敝x老師驚恐未定地說。
“是啊,這個交通安全還是千萬不能冒險!”姜老師也心有余悸地說。
這不應(yīng)該是古辰州對遠道而來的大藝術(shù)家們的“禮遇”啊,此等事故無不讓人愧疚萬分!
來到鳳凰山飯莊譚老師傅家里,譚老師傅熱情的邀請姜老師一行在少帥山莊喝茶休息,并給每個人遞上冰水退涼。
登上望江樓,腳下的奔騰沅江似乎是一列時空隧道的列車,姜老師依靠欄桿思緒萬千。
謝老師對著墻上張少帥當年的親筆題詞出神,她動情地朗讀著:“萬里碧空孤影遠,故人行程路漫漫;少年漸漸鬢發(fā)老,惟有春風今又還。張學良,民國二十七年?!?br />
“當年張將軍禁錮在山上的日子可苦了!”姜老師感慨萬千地說。
當?shù)弥獜垖④姵巳松聿蛔杂赏猓€有佳麗趙一荻女士作陪,并有一個排的士兵看守為伴的時候,神情舒緩了很多。再得知趙女士是和于鳳至女士一起前來,并還種菜養(yǎng)雞后,神情更加舒緩了。
又得知侵略軍居然在山頭曾經(jīng)轟炸過古辰州后,人們唏噓憤怒不已。了解了張將軍的“血仇”刻字防空洞故事后,人們?nèi)f分感動。
“一個民族的強大不僅僅靠物質(zhì),也要頑強為自由而戰(zhàn)的不滅精神!”姜老師不容置疑地說。
下山的時候,姜老師談起了西方世界設(shè)置文學獎勵的問題:“文學獎勵只是一種形式,不能把它作為人生的奮斗目標,應(yīng)該把真正的藝術(shù)追求作為人生的奮斗目標。要深入民族的靈魂,走進民間生活,把人們喜聞樂見的故事素材加工創(chuàng)作好,把中華民族的精神精髓傳承好。”
中午時分,車流依舊濃密,無奈之余,一行人只好坐公交車返程。
到了望圣坡上面的新小區(qū)街道,姜老師提議下車就地找個餐館吃飯。
本來一行人直接奔君清茶行吃水餃面食的,可惜黃老板不在。一行人便在一家連鎖餐館吃火鍋飯?;疱伒甑娘埵尺€行。就是在結(jié)算的時候出點小差錯,一個老熟人店員不小心把熱茶倒在了姜老師手上,幸好水溫不高沒有燙傷;男店員卻把謝老師買單的賬目弄成了隔壁一家人買的單了,真是有點搞笑。
姜老師一行人來古辰州熱心滿滿,卻弄成了很多不是很順暢的事情;他們毫無保留地無私分享人生的成果,卻偏偏要遇到這些冥冥之中讓人為難的事情,想到這些讓人無不愧疚萬分。
回到《叢林王國》工作室,對古辰州的風物人情做了一些思緒整理后,稍事聚談便午休了。
晚餐準備了地道的幾個古辰州民俗菜品,大家總算吃得開開心心了。
吃罷晚餐,延續(xù)著白天的文學創(chuàng)作領(lǐng)域的分享,姜老師作了很多精細闡述。還對自己的作品《火鯉魚》、《左鄰右舍》、《婚姻大事》等里面的人物情節(jié),環(huán)境等作了精辟地解釋。讓人們真正體諒到了作家本人的原創(chuàng)出發(fā)點。尤其是對獲得文學大獎的《火鯉魚》里的人物苦寶,作了詳細解釋。
謝老師再次對自己西藏理塘題材的散文素材作了解釋,并分享了散文寫作的心得。并答應(yīng)可以隨時來沅陵開展散文創(chuàng)作講座活動。
深夜過后,老師們要整理一天的素材,不知道他們寫什么時候才歇息。還要收拾行李準備第二天一早返程,想來是夠緊促的安排啊。
第三天一早,吃罷地道的沅陵本土習俗早餐,姜老師一行和人們喝茶留影道別,并囑咐把《叢林王國》工作室努力辦好,把文學創(chuàng)作定位好,努力寫出好作品。
小蔣師傅早早地來到芙蓉書院接送遠道而來的客人。芙蓉書院的謝佩佩經(jīng)理、物業(yè)尹經(jīng)理熱情地倒茶侃聊。姜老師、謝老師十分高興地和大家留影錄視頻紀念。
他們都是在藝術(shù)領(lǐng)域取得很好成績的人,卻在生活中特別樸實,沒有半點虛假和架子,這種不忘初心的作風值得每個人學習。
人們可以把不忘初心的精神叫做“平民精神”,時光隧道中繪就巨幅歷史華章是那些不屈不撓的普通民眾,沒有他們的集體智慧,某一個人就算是神仙下凡,也是不起絲毫作用的。這是真正的唯物主義歷史學的顛撲不破的真理。可是,在現(xiàn)實中誰會真正把這條真理當作生活法則呢?——大概就是像姜老師一行這樣生活著的人們吧!
古辰州如果沒有開啟時代的交通飛躍大車,也許還會繼續(xù)沉寂古樸下去,直到有一天世外的人們突然發(fā)現(xiàn)這個神奇的地方完全值得常駐,才想起來要把這個神奇的寶地架起飛躍的高橋,那么這個地方也許會像沈從文老先生生活的京都一樣被人們弄得光彩熠熠。
人,對于世界就是滄海一粟,世界對于宇宙也是滄海一粟,宇宙對于存在界也是微不足道的,所以人最寶貴的東西是真實,真誠,真情!
但愿真情永駐,
尤其是感恩的真情永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