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秋】軍人也有眼淚(6) ——連載 第六章
中篇小說
軍人也有眼淚
(六)
郝見春的奶奶臨終前說的話一點也不假,自從郝見春當兵走以后,崔鐵梅就頂著家里的壓力,常背著自己的父母到郝見春家里來幫助奶奶干些重活、累活。當她與郝見春在信中定情以后,她就公開的到郝見春家里來,有時活沒有干完或是天晚了,她就不回去了,在郝見春的家里和奶奶住在一起。把崔鐵梅自己的爸爸媽媽氣得直掉眼淚,他們對人常說:
“我們這姑娘,白侍候她長大了,有了婆家就忘了娘。!
每當崔鐵梅聽到自己的爸爸媽媽說這些話時,她總是笑著對自己的爸爸媽媽說:
“咱家您二老不是還很年輕呢嗎,您看郝見春家,他奶奶都六十多了,那個家早晚還都是我的,我現(xiàn)在不去幫干,誰干?郝見春還當兵不在家。再說了,那郝見春說不定哪一天在部隊還真興許出息了,說不定您二老還能借著大光了呢!”
每逢崔鐵梅的爸爸媽媽聽自己的閨女這么一說,他們也就不再言語了。
郝見春他們倆是在郝見春從越南戰(zhàn)場回來后,一九七九年的國慶節(jié)結(jié)的婚,婚后崔鐵梅就更是很少回自己的娘家了。她也就成了這個家的一根大梁。
那么郝見春的姐姐郝瑩春又是從什么時候開始墮落的,后來又是怎樣與興城縣里那個造反派的頭兒王參雜這個畜牲結(jié)婚的呢?
這話還得從一九六八年夏天由跳忠字舞說起。
在一九六八年夏天,忠字舞、紅海洋已經(jīng)遍布于祖國城鄉(xiāng)的每一個角落了,興城縣南大山公社也同全國各地一樣,每個公民不論是出行還是下地勞動,都要背上一個紅語錄兜兒,胸前還要掛上一個用紙板剪成然后又用紅紙糊的一個“紅心”在心的上面用黃色鉛油寫著一個大大的“忠”字。
人們覺得似乎只有這樣才能算得上是最忠于偉大領(lǐng)袖毛主席了。
每個生產(chǎn)隊都由青年團支部的團小組長或是民兵排長出面組織年輕人聚在一起跳起了忠字舞,隔三天兩天還要集中到生產(chǎn)大隊去比賽,哪個生產(chǎn)隊跳的好,哪個生產(chǎn)隊就是對偉大領(lǐng)袖毛主席最忠,當然跳忠字舞的人不用去參加生產(chǎn)勞動,生產(chǎn)隊照常給記工分。
郝見春的姐姐郝瑩春輟學之后在生產(chǎn)隊里參加了半年生產(chǎn)勞動,她覺得太臟太累了,別人又都說她是貧下中農(nóng)的子孫,根紅苗正,是最忠于毛主席的革命好青年,跳忠字舞隊伍里不能沒有她。就這樣她開始放下了鋤頭投身到了這最革命熱潮里來了。
那個時候興城縣的南大山公社也算是興城縣境內(nèi)的一個邊遠山區(qū),在農(nóng)村兩三個月才能夠看到一場電影,半年或一年興城縣由評劇團改稱的毛澤東思想文藝宣傳隊下鄉(xiāng)演出一次以外幾乎沒有什么娛樂。自打有了忠字舞后人們就象看熱鬧一樣出來觀看,
郝見春的奶奶也和其他的老年人一樣,有時要由十四歲的孫子郝見春陪著出來觀看。
看著看著郝見春的奶奶有些不是心思了。
因為她看到了那跳忠字舞的青年男女不守本份,時常在人們不注意的時候做出了一些下流的動作。
在“大海航行靠舵手”那首歌里有這樣兩句歌詞;“魚兒離不開水啊,瓜兒離不開秧?!眳⒓犹璧娜嗽诎凑铡棒~兒離不開水啊”做這個動作的時候要大彎下腰去,由于參加跳忠字舞的人多,又受著場地窄小的限制,在跳舞人大彎腰的時候,前一排女青年的屁股總要挨近后一排男青年的臉。這時個別的男青年卻伸出手照女青年的屁股狠掐一把。跳舞的人直起腰來,在做下一句“瓜兒離不開秧”的動作時,他們又要向上一個動作的相反方向彎下腰去,前一排男青年的屁股又緊挨近了后一排女青年的臉。這時被掐的女青年可有了報復的機會,也伸出手來以最快的動作照男青年的屁股狠狠的掐上兩把。
這些不雅的動作卻被郝見春的奶奶看在了眼里,她用心在想;這些青年們是在跳忠字舞嗎?做出來這些動作也算是忠于偉大領(lǐng)袖毛主席嗎?
回到家之后郝見春的奶奶就開始阻止自己的孫女郝瑩春,不讓她再去參加跳忠字舞的活動了。
那個時候都已經(jīng)十八歲的郝瑩春即單純幼稚而又任性,她可怎能聽得進奶奶的話??!在她看來和認為;人家都在革命,奶奶卻為什么要阻止自己革命,要反對自己參加最革命的活動呢?
郝瑩春聽不進奶奶的話,沒辦法,郝瑩春的奶奶也只能時常的看著她,別讓她偏離正確的人生軌道,別讓她做出給姑娘家丟臉的事。
可這人是別人能看得了的嗎?時過不久,她還是做出了讓郝見春的奶奶痛心的事來。
一天中午,郝見春的奶奶已經(jīng)做好了午飯,就等她的孫女回家來吃,天已經(jīng)正午也不見她個人影。
郝見春的奶奶向左鄰右舍打聽一下,人家說跳忠字舞的人早已經(jīng)散了回家吃飯。
郝見春的奶奶就讓孫子領(lǐng)著她向村外找來,在村邊的大柳樹下,她和一個男青年挨的很近,那個男青年正在用手摸她的乳房。
見此情景,郝見春的奶奶被氣得七竅生煙,她大喝一聲:
“小兔崽子!”
那個男青年一見郝瑩春的奶奶找來,他撒腿就跑了。
郝見春的奶奶把郝瑩春領(lǐng)回家來,她余怒末消,舉起了拄棍照郝瑩春的身上打來,可是棍子在半空中卻沒有落下來。
因為這時郝見春的奶奶在想;奶奶必竟是奶奶,奶奶不同于人家的爹媽,爹媽打完過些日子她會忘了,都這么大了,這隔輩子的人打完了,她會記在心里的,這會成仇的??!
“咳!”
這一天的中午,郝見春奶奶做的午飯誰也沒吃。但她們能想象得出,如果不是郝見春的奶奶及時的趕到村邊的大柳樹下,她們不定已經(jīng)做出了什么更丟人的丑事來呢。
自從老縣長劉一山和女兒劉冰冰一家搬到了她們家的對面屋來,郝瑩春一跟劉冰冰接觸以來,她那放蕩的性格才算有些收斂。
郝見春的奶奶想;這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如果郝瑩春要是能經(jīng)常的與劉冰冰在一起,她這個孫女還興許能學出個人樣子來,她這個做奶奶的也能跟著省點心了。
在一九七三年老縣長官復原職,他們?nèi)野峄嘏d城縣里,這時已經(jīng)二十三歲的郝瑩春也經(jīng)常的到城里去找劉冰冰,一去就住上很長一段時間。盡管這樣,郝見春的奶奶也沒加阻攔。因為郝見春的奶奶知道,老縣長劉一山和他的女兒劉冰冰都是有良心的人,誰要是對他們有一點的好處,他們父女一輩子也不會忘記。
如果時間長了,老縣長和他的女兒劉冰冰萬一要是能給郝瑩春解決了工作問題或是能夠幫助挑選一個人品好的對像那也算是一樁美事兒。
可是誰能想得到,郝瑩春在興城的縣城內(nèi)背著老縣長和他的女兒劉冰冰做出來的丑事兒算是給她奶奶丟了大人。
以后一提起這事兒,老縣長劉一山就老淚橫流,他責怪自己,沒有看管好郝瑩春,覺得對不住郝瑩春本人,更對不起郝見春和他的奶奶,也更對不起南大山公社的那些善良的父老鄉(xiāng)親們。
那是在一九七四年的春天郝瑩春又到劉冰冰家去了。
在這前幾天,老縣長劉一山因為有事到了鄉(xiāng)下來,辦完事之后順便到了郝見春家來看望了郝見春的奶奶。
郝見春的奶奶就把自己心中的想法告訴給了老縣長,老縣長沉默了半天只說了一句話;
“我回去看吧,如果要是有機會我一定要幫忙的,可這涉及到農(nóng)轉(zhuǎn)非的事兒,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解決的,得慢慢來?!?br />
說完老縣長回去了。
就在這年春天,興城縣一家紡織廠要招一批青年男女合同工,紡織廠招工,說是面向城內(nèi),可要廠部或是政府有人,農(nóng)村也可以。
劉冰冰在她的崗位上聽說了,她朝同事借一臺自行車就往興城縣紡織廠趕來,可是還是晚了一步,僧多粥少,參加報名的人多,招工表已經(jīng)發(fā)完。劉冰冰眼睜睜的看著這個給郝瑩春爭取的機會就要錯過,正在發(fā)愁呢!
這個功夫,當了興城縣革委副主任主管工交口的王參雜來到家里向老縣長匯報工作。他聽到了劉冰冰正與郝瑩春念叨缺少招工表的事呢,他一口答應(yīng)要給郝瑩春弄到一份招工表。
王參雜是一九六九年各造反派大聯(lián)合,由造反派頭頭被結(jié)合到興城縣領(lǐng)導班子里來的,又經(jīng)過了三四年的投機鉆營,就爬到了主管全縣工交的革委會副主任的位置上了。
這天晚上,王參雜真的從興城縣紡織廠頭頭那里弄來了招工表給劉冰冰送來。劉冰冰幫助郝瑩春填好了之后第二天就送郝瑩春進了興城縣紡織廠,在紡織車間當了一名擋車工。
已經(jīng)二十三歲大姑娘的郝瑩春,這時也是長的很有光彩了,那一晚上她在劉冰冰家被王參雜這個色魔遇到后,王參雜從此就把郝瑩春放到了心里。
在往后,王參雜不管有事沒事他總是借口去紡織廠找郝瑩春。
也就在這年的春夏相交之季,興城縣三家電影院都在同時上映新到的故事片青松嶺。王參雜就從他的辦公室一名干事手里要來兩張電影票,吃過晚飯之后,他就跑到紡織廠來把郝瑩春領(lǐng)出來看電影。到了興城縣光明電影院門前,他為郝瑩春買了兩袋炒熟的葵花籽。
郝瑩春接過來之后還向王參雜問:
“你不留一袋兒吃嗎?”
王參雜還故意的用手拍一拍自己的中山裝口袋說:
“我這里有香煙,咱們進去之后我抽香煙。”
可憐的郝瑩春她可怎么能看得出王參雜這個情場上的老手,色魔為她布下的圈套和陷阱呢?
郝瑩春入場以后和王參雜坐在一起,當電影開場后,在銀幕兩旁首先映出八個大字;“保持肅靜,禁止吸煙。”這些王參雜是早就知道的?。?br />
當電影放到三分之一的時候,王參雜對郝瑩春說:
“場內(nèi)禁止吸煙,把你吃的葵花籽給我一點?!?br />
郝瑩春聽到后就把她拿葵花籽的左手遞給了王參雜。
王參雜就勢抓住了郝瑩春的左手,越攥越緊。
郝瑩春這時沒有拒絕,也沒有把手抽回去。這樣一來王參雜的色膽就更大了,而且開始得寸進尺,他用左手攥郝瑩春的左手,把右手順著她的褲腰伸進了她的腹部很快的就伸到了她的兩腿中間摸到了郝瑩春的隱私部位。
一個在青春期的女青年,頭一次被異性男人的大手去觸摸自己的生殖器官,那種即刺激又興奮的快感馬上到來,這時郝瑩春把自己的身體整個貼靠在王參雜的身上了。
王參雜把他的右手中指的伸進了郝瑩春的陰道,在里面慢慢的蠕動著,時間不長從郝瑩春的陰道內(nèi)分泌出一種液體順著王參雜的中指流到了他的手上。
這時,王參雜一看火候到了,他把郝瑩春領(lǐng)出了光明電影院。
在光明電影院的后面就是興城縣的棉麻公司,棉麻公司為了裝卸貨方便,在自己公司的大門旁修筑了一個水泥臺,在這看不到燈光,一到晚上特別昏暗。
王參雜把郝瑩春領(lǐng)到這里來,他抱起了郝瑩春把她倒放在水泥臺上,他趴在了郝瑩春的身上伸出兩手解開了她的褲帶,扒下了她的長褲兒。
郝瑩春也很主動,她自己用手脫下了里面的三角褲衩,叉開了自己的雙腿,把整個身體讓給了這個比她大十六歲的男人。
當兩個人滿足了生理要求之后,越發(fā)不可收拾,郝瑩春則是有了這回想那回。
她時常的給王參雜打電話,托人捎信把王參雜叫到廠里來。
王參雜來了之后,在紡織廠的女職工宿里與郝瑩春連抱帶啃。有時王參雜把她帶出去在外面旅社過夜。
一時間里她們的桃色緋聞,在紡織廠里是弄得滿城風雨。當這些緋聞傳到老縣長劉一山和女兒劉冰冰的耳朵里時,那已經(jīng)是木已成舟,郝瑩春懷上王參雜的孩子已經(jīng)三個多月了。
老縣長了解情況后是頓足捶胸,悔恨的淚水淌下沒完,此刻老縣長可真后悔。當時怎么就沒阻止女兒劉冰冰給郝瑩春找工作,怎能讓這樣放蕩的女孩子在城里落腳呢?
郝瑩春懷上了王參雜的孩子之后,王參雜也感到頭疼了,因為他自己在農(nóng)村還有老婆和孩子。這個根基不正,靠造反起家上來的縣革委會副主任不能不有所顧忌。
因為他也知道,在當時,鄧小平已經(jīng)從江西回到了北京在主持中共中央的日常工作,在搞整頓。說不定什么時候這一整頓就整到他的頭上。
想來想去,他只好做了這樣的決定,與原來的老婆離婚。
王參雜是興城縣三道溝公社的人,他小的時候就不務(wù)正業(yè),游手好閑。娶了媳婦之后,他的妻子嫌他不務(wù)正業(yè),不過日子,經(jīng)常與他吵架。王參雜一氣之下來到了興城縣城里,在養(yǎng)路段找個臨時工,可是他在此期間并不守紀律,經(jīng)常的曠工,酗酒還兼小偷小摸。所以也就經(jīng)常的遭到養(yǎng)路段和交通科的領(lǐng)導斥責和處罰,因此他就對養(yǎng)路段和交通科的領(lǐng)導懷恨在心。正在養(yǎng)路段的領(lǐng)導要把他除名的時候,那場“史無前例”就到來了,從此他就開始扯起了造反的大旗,造了這兩個單位領(lǐng)導人的反,奪了他們的大權(quán)。王參雜這個人的名子也是由他自己在這個時候起的,那意思就是他姓王的從此參加了由養(yǎng)路段、交通科里面的閑雜人員所組成的革命組織。造反大旗上寫著:“閑雜人員紅色革命造反兵團”。還經(jīng)常的背誦毛主席的那段語錄;“卑賤者最聰明,高貴者最愚蠢”,到哪講話總是把這條語錄放在前面,有時說走了嘴,在這句毛主席說的話后面還要加上一句;“閑雜人員最革命”。
王參雜又要娶郝瑩春做妻子的主意已定,他就抽空跑回了他的老家三道溝公社變著法的欺騙他原來的妻子,要與她離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