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英，抑或麻鷹，這兩個字，一直像一個瞌睡蟲，經(jīng)年累月睡在我夢的邊緣，直到去年才開始醒來。吵醒我的是一只“仙人掌”，“仙人掌”位于麻英南邊的寺坪山，距原鄉(xiāng)政府一千多米，是當(dāng)?shù)芈劽莫毿闶S峰，因自媒體效應(yīng)漸漸聲名遠(yuǎn)揚(yáng)。視頻中的“仙人掌”，奇絕孤艷，以卓然的姿態(tài)輕喚著我。
　　 對一個鐘情山光水色的人來說，一切自然美景都是我的詩與遠(yuǎn)方。雖說這遠(yuǎn)方不遠(yuǎn)，就在縣城周圍，但是要找一個合適的機(jī)會好像也不是那么容易。
　　 很多事，可遇不可求，可求還不如可遇。我始終相信，心若有念，一定會在某個時刻悄然來臨，那種不期而至的心情是真的美好，既簡單，且伴隨著一絲驚喜。
　　 時光的指針，不經(jīng)意間已經(jīng)穩(wěn)穩(wěn)地指向十二月。歲末寒冬，川北鄉(xiāng)村依然保持著殺年豬的習(xí)俗。這一天，主人會召回在外工作的子孫回家，也會邀請一些親朋好友，一起來分享、熱鬧。
　　 周五，就接到了邀請，周末去同事老家吃年豬肉。同事與我們家人同姓氏，高我們一個輩分，年齡卻相當(dāng)，我們稱之為高輩子。殺年豬這樣的盛事，是幼年時候的記憶，很多年沒有參與過了。如果說，這只是一場美食的邀約，我應(yīng)該不會心動，向來美食對我?guī)缀鯖]有誘惑力。我心動的是我隱隱地感覺到，一直心心念念的“仙人掌”，就要挑開神秘的面紗。因為同事的老家，就在麻英，就在“仙人掌”所在寺坪山的山腰。
　　 麻英（行政地名是這兩個字），位于旺蒼縣北部中高山區(qū)，曾獨立為鄉(xiāng)，現(xiàn)在屬白水鎮(zhèn)管轄。從縣城西出發(fā)，沿202國道往廣元方向，車至盧家壩，右拐，一路向北抵麻英界區(qū)。路面開始有些凹凸不平，彎道一個接一個，時不時迎面就是一輛拉青石的大卡車，高高揚(yáng)起的塵土沒能淹沒一行人興奮的心情。原來，麻英是旺蒼唯一的白花石原產(chǎn)地，這是一種非常珍貴的石頭，適合雕刻藝術(shù)。
　　 快到麻英鄉(xiāng)場時，來往車輛減少，更沒有灰頭土臉的大卡車，路面變得干凈整潔，兩岸山色盡收眼底。盡管已經(jīng)隆冬時節(jié)，這里的山依然綠意蔥蘢，這樣的綠，是一種蒼老的綠，安靜的綠，從容的綠。到底是深冬呀，群山收斂，寒水寂寂，蓬勃的大地進(jìn)入休養(yǎng)生息狀態(tài)。莽莽蒼蒼的綠情深處，閃躍著片黃片紅，一座座鄉(xiāng)村小院錯落其間，讓人自然而然地想到一句暖暖的話：煙火人間，鄉(xiāng)里鄉(xiāng)親。
　　 穿過鄉(xiāng)場上一條小橋，沿村道來到同事位于山腰的老家，這是一處古色古香的鄉(xiāng)村撮箕口院落。寬敞整潔的院壩一角，流淌著一些淡淡的血水，一口大鍋支在一個簡易油桶灶上，爐火旺旺，旁邊案桌上堆放著鮮鮮的豬肉，七八個人正在整理那些尚有幾許余溫的肉。我暗自慶幸沒有看到那個血腥的場面。
　　 正是午飯時間，主人早已備好豐盛的飯菜，虛位以待等著眾人圍坐而席?？椭饕环唵魏?，來到后院，這里完全是另外一幕風(fēng)格，現(xiàn)代版的廚房與飯廳，寬敞明亮，足夠容納我們這些吃客。半壁秀色山川透過整面墻的窗戶映入眼簾，草木，梯田，白墻，紅瓦紛紛涌到餐桌。這一餐，不僅有熱菜涼菜，湯菜燉菜，炒菜蒸菜，還有鄉(xiāng)村獨有的空曠與悠遠(yuǎn)，名副其實的饕餮大餐。
　　 想必，今天所來之人，都曾聽聞過“仙人掌”。放下碗筷，男男女女十多個大人，外加高輩子的兩個侄孫（在讀學(xué)生，女孩讀中學(xué)，男孩讀小學(xué)），一行人浩浩蕩蕩，迫不及待，慕名前往山上走去。步行幾分鐘，來到月空寺，上山的路就是從月空寺背后左側(cè)一條羊腸小道開始。
　　 茂密的樹林里，已經(jīng)被人為地踏出一條蚯蚓一樣的山路，兩旁密布的荊棘被簡單砍伐，視角上增加了路的寬度。小路彎彎曲曲，凹凸不平，一直纏繞著向上，沒有一塊平坦的地方，更沒有可供坐下來稍事休息的石頭什么的。路面全是那種褐紅色沙石，落葉厚薄不均地鋪在上面，使得腳底有些打滑。
　　 很顯然，這是一片原生態(tài)的自然風(fēng)光。原始的林木，原始的山路，清冽的空氣，對于喜歡徒步冒險的人來說，無疑是增添了幾許趣味與情致，而對于平時不愛運動的人來說，絕對是赤裸裸的傷害。
　　 一群興致盎然的伙伴們，有人開始?xì)獯跤?，有人開始毛孔舒張，有人開始質(zhì)疑前方到底是多遠(yuǎn)。我跳過眾人的腳步，一路超越，走在最前面。管不了背影是否優(yōu)雅，脫下大衣抱在懷里，不顧形象地走在林深處，把所有人遠(yuǎn)遠(yuǎn)地甩在了身后。
　　 后面的朋友們漸漸地一個一個消失在我的視野里。只有高聲喊話時才能感覺到我們是時空共處，同在一片山林，絕絕的聞音不見人。雖是獨我，卻不是孤我，這種精神上的伴行，是我內(nèi)心世界的強(qiáng)大支撐。我發(fā)現(xiàn)我已經(jīng)到了“仙人掌”的掌心邊緣，大聲喊話后面的人：我到“仙人掌”啦，快點跟上。
　　 此時，腳下有三條不是路的路，感覺中間那條路最像路，因為那里搭著一個鋁合金的小梯，很顯然有人曾嘗試走過這條路。我穿好外套，確保手機(jī)放穩(wěn)妥，手腳并用一步一步向上爬，小心翼翼的面壁攀爬、挪動，眼睛不斷的在崖壁搜尋可以抓手的地方，可以落腳的地點，確保每一步都踩穩(wěn)踩踏實了，再走下一步。
　　 心驚驚，膽顫顫，來到“仙人掌”的指根。這里是一處斷崖絕壁，是90度的垂直懸崖，前面已經(jīng)沒有人走過的痕跡，只在兩巖之間有一小段狹窄的縫隙，似乎有走過的痕跡，但兩邊巖壁光禿禿的，沒有可以攀附借力的任何東西，只能望崖興嘆。雖然無限風(fēng)光在險峰，但我再也沒有膽量敢走了。面對如此懸崖絕壁，感覺那是飛鳥不靠猿猴不攀之境呀，太險啦，安全才是最重要的。
　　 幾乎是貼著地面，緊緊抓住一切可抓的植物，我回退幾十米，停在“仙人掌”的掌心，借助一顆手腕粗的樹靠住，停下。此時，兩個小朋友跟上來了，隨后三個美女姐妹也跟上來。所有的帥哥卻不見了蹤影，不知道是停在了半山，還是已經(jīng)開始打道回府。
　　 姐妹們觀察了一下地勢，也首選了走中間的路。盡管我已經(jīng)走過一遍，還是心有不甘，心存僥幸。人多氣場強(qiáng)大，也許我一個人不敢走的路，大家一起走就能走到盡頭。六個人一個跟著一個貼著山體向上爬，相互囑咐著：千萬注意安全，千萬千萬要小心腳下哦。
　　 跟在姐妹們身后，再次來到令我望而止步的那處斷崖絕壁，姐妹們也不敢再攀爬。大家都不死心就這樣放棄，聽到山頂有人在說話，我們放開喉嚨喊話，期待上面的人給我們指點迷津，卻沒有任何人應(yīng)答我們。一路上，透過樹與樹的縫隙，隱隱約約看到一只擎天巨掌，巍然高聳云霄，孤獨求敗的盛氣之勢那么決絕。正是這種孤膽氣勢吸引著我的膜拜，吸引著我們冒著危險也要一步一步地靠近。現(xiàn)在“仙人掌”就在頭頂，咫尺之間，難道就這樣失之交臂？難道就真的只能望其項背？孫悟空翻不過如來佛的手掌心，難道以我們的真誠與熱愛之心也翻不過“仙人掌”的手心？
　　 我們用同樣的身姿，同樣的步法，貼著地面退回到三路交匯處。有人往左，有人往右，繼續(xù)探路。真是幾個不到絕境誓不罷休的人兒，面對如此執(zhí)著的人兒，上天也無奈呀。有句話說“天無絕人之路”，我感覺這句話就是為我們幾個人準(zhǔn)備的。很快，往右邊去的兩個小朋友，興奮地說：這條路是對的，路邊樹枝上已經(jīng)有掛好的祈福紅布條。
　　 此時，有一個姐妹沒有等得及探好的路，已經(jīng)開始下山了，剩下我們?nèi)齻€姐妹興奮地往右邊路走去，如果那也叫做路。我與一個姐妹不約而同的感嘆，這是有生以來走過的唯一的最最艱難的路。路又窄又陡，僅一人可過。遇到斷崖的時候，我們順著崖邊搭的梯子攀爬而上，所謂梯子，不過就是幾根樹木的簡單組合。遇到陡坡無法攀爬的路段，緊攥著綁在樹根上的一根手指粗的繩索，手腳并用，奮力攀登，不敢有半點差池。
　　 伙伴們相互叮嚀相互打氣，終于來到一處稍微平緩的地方。這里臨近山頂，亂石粗礪，山壁嶙峋，但可供小憩。已經(jīng)有一對年輕夫妻帶著兩個孩子來到這里，原來我們聽到的聲音就是他們的喧嘩。有人在這里搭了一張戶外折疊桌，兩把折疊椅，亂石之上有被遺棄的兩只積滿灰塵的水杯，幾個礦泉水瓶子里面還殘存著蓋底的水。還有一包祈福的紅絲帶，小紙牌上寫著價格，標(biāo)有二維碼，供游客掃碼。我打量著旁邊幾顆樹枝上密密的艷艷的祈福絲帶，那個年輕的爸爸說：那里有一只筆，可以寫上自己的心愿。姐妹們接話說：許愿要還愿，這個愿不好還，算了。
　　 稍做休息調(diào)整，順巖壁向左向上走大約三十米，我們終于零距離與這擎天大掌熱烈擊掌，一股欣然慨然之氣油然而生?！跋扇苏啤卑　跋扇苏啤?，你從哪里來？你屹立在此多少年了？千年？萬年？萬萬年？有人說：北看你像只巨大的駱駝，故稱靈駝峰。南望你就像一個大象鼻子，可叫象鼻山。西面遠(yuǎn)眺，你亭亭玉立，俊秀挺拔，好像仙人之掌。你的美名因此遠(yuǎn)揚(yáng)。真是“橫看成嶺側(cè)成峰，遠(yuǎn)近高低各不同”。
　　 當(dāng)我與你面對面，我努力平靜著一路走來的顫巍巍的心，望著你，我覺得你是天地間高高豎起的大拇指，正手指云天，用你篤定又堅毅的眼神，為這片土地上的所有生命點贊喝彩，為所有勇于戰(zhàn)勝一切艱難險阻來到你身邊的人點贊喝彩。而我們，也為自己點贊喝彩，更為你點贊喝彩。
　　 面前一塊突起約一點五米見方的石臺，這，就是傳說中的升仙臺嗎？是神仙們下棋定乾坤的棋盤嗎？此時，年輕的爸爸帶著他四五歲的兒子也來到這里，小朋友看著眼前的情景，嚇得哇哇大哭，渾身發(fā)抖。爸爸欲鼓勵兒子勇敢一點，孩子更加害怕，蜷縮著身體嘶吼。我們趕緊說：把孩子放回去吧，完全第一。
　　 石臺的右側(cè)凌空橫搭著幾根木棒供凡身肉骨的腳步踩踏，石臺前方約五十米就是直插云霄的擎天石柱，這就是人們口中的“仙人掌”。以我的視角來看，這就是一個大拇指，此時我們所在的位置，就是大拇指魚際線起點，要貼近大拇指，還有五十米左右的距離?？芍?，這五十米，是怎么樣的一種體驗?zāi)?？這里最寬也就兩米左右，最窄的地方不足一米吧。兩邊是筆直的懸崖絕壁，這是真的絕壁呀，猶如刀切斧劈。絕壁之外，空空如也，空曠，只有空氣的那種空曠，下面是莽莽深淵，僅僅只是看著，就已經(jīng)足夠我膽戰(zhàn)心驚。
　　 我沒想到，兩個姐妹那么勇敢膽大，竟然踩著晃晃悠悠的木棒繞過石臺，走在魚際線上，拍著照，定格著驚險瞬間。我心有余悸，惶惶然，不敢輕易前行，定奪再三，為了不留任何遺憾，壯著膽子跟著后面。這短短一程，何止是如履薄冰，感覺每走一步心都是懸懸的，似乎要崩出來了。手握兩邊纖瘦的枝條，俯瞰兩側(cè)萬丈深淵，仿佛置身半空之中，心中一陣陣發(fā)怵。一步一險，一步一景，向你走去，看著你巍峨挺秀的身軀，孤絕地置身于叢山峻嶺之上，如地根般插入繚繞云霧之中，不得不嘆服天地造化的神奇。
　　 2022年的第一場雪就在前幾天，輕輕舞過我的城，我卻沒有看到雪花的身影。沒想到，在這里，在這屹立了不知多少年的靈石上，看到了尚未完全融化的薄薄積雪。冰晶玉潔的雪花輕輕躺在云霄之間，那么白，那么潔。我這個中年大媽秒回少女心，情不自禁地輕輕捧起雪花，送到嘴里，一股清流直貫肺腑，微微甜，絲絲涼，忍不住讓姐妹們也一起分享這天宇之間的純凈美好。
　　 就在這擎天一壁的亂石上，居然終年都有一些活著的生命在搖曳，在蓬勃。我認(rèn)出來兩種植物：烏桕樹與高山杜鵑。盡管它們看起來那么瘦弱不堪，仿佛柔不經(jīng)風(fēng)，殊不知，它們已經(jīng)在這里與天地共存相連。有一顆樹上掛著數(shù)條紅絲帶，旁邊立一牌：我已經(jīng)一千年了，請別傷害我。我想知道，是風(fēng)吹來了籽實，還是鳥兒銜來的種子？還是煌煌天宇之間，莫非真的有一雙神奇的手？點化著自然萬物，蒼生大美。
　　 這里，不適和說柔情蜜意的話，無論多么綿軟的情話，都無法軟化這億萬年山石的堅硬。這里，也不適合山盟明誓，什么樣的誓言在這里都是輕飄飄的，沒有分量。這里，山與石緊緊相擁，與歲月洪荒共鳴，已經(jīng)融為一體，不可分割。這里，適合手拉手相互扶持，彼此鼓勵，也可以擁抱著取暖。這里，不是一失足成千古恨，而是一失足就會粉身碎骨，魂魄俱散，愛恨兩消亡。
　　 此時，高輩子也來到了這里。他應(yīng)該是真的擔(dān)心我們幾個人的安危，才追過來的吧。他告訴我們，他已經(jīng)二十多年沒有來這里了，幼年時期曾經(jīng)在這片山林撿拾柴火，看到過很多野生山猴，以及野豬等等。我恍然想起，這一路好像都沒有聽到鳥聲，也許是我們太過于專注走路，忽略了那些精靈的聲音。
　　 有了男士壯膽，我們提著的心仿佛回到了地面?？恐奖冢潘删o緊繃著的身體，展眼望去，隨便哪個角度都是航空視野。四周峭壁林立，群峰綿延，蒼蒼大野，一望無際。真真的“舉頭紅日近，回首白云低”。側(cè)目青山綠水環(huán)抱，秀木蔥蘢，嘉禾葳蕤，良田沃野。一條小河安靜的纏繞兩岸青山。疊嶂起伏的山巒，鑲著古驛天橋，農(nóng)耕別院，蘺落疏疏，雞犬相聞。
　　 我猛然感覺到另一番境界。你看四圍全是高低相差不大的群山，峰峰相對，嶺嶺相接，像列陣的威武之師。唯獨“仙人掌”鶴立群峰之上，突兀地高聳云端。這多么像是一個勇敢又驕傲的將軍，一騎絕塵，鎮(zhèn)定自若地指揮著千軍萬馬，“仙人掌”分明就是屹立在這片天空的一個王者，用他力挽狂瀾的姿態(tài)，生生世世護(hù)佑著這片土地。
　　 退回到小憩的地方，順崖壁右行兩分鐘左右，便來到神仙洞。洞口呈幾乎等邊的三角形，整個洞是個不規(guī)則的三角形，可容納幾十號人。從三角形底部中間上去，進(jìn)去后有幾層小平臺。洞壁巖石一層一層，青石如磚砌，似人工。朋友說，這些層層壘砌的石頭代表了歲月。是呀，只有歲月這雙巨手、巧手，才能成就這樣的奇絕之作。仰望洞頂，兩邊的巖壁在頂部會合，巧留小洞，一洞透天光，天光輝照四壁。高高的洞頂處人為的橫著幾根粗大的木棒，我真想象不出，這些木棒是怎么放上去的。高輩子說，這里早些年是有幾層樓的，頂端還蓋著灰瓦。細(xì)看，兩邊巖壁上果真鑿著一溜碗口大小的洞，洞口平行相對。因年深日久，那些鎮(zhèn)樓的木棒就被當(dāng)?shù)厝巳』丶耶?dāng)柴火了，空留這些洞洞映證著歲月悠悠。
　　 傳言這里曾有仙人修道，也許吧，因為這座山就叫寺坪山，山腰就是月空寺，我們就是從那里上來的。當(dāng)?shù)厝苏f，歷史上的月空寺曾是明清時期川北最大的禪林寺院之一。四水到堂、兩進(jìn)寺院，世代香火旺盛，諸佛威信之遠(yuǎn)、信眾朝拜之多遠(yuǎn)近聞名。我更愿意相信高輩子說：戰(zhàn)亂年代，當(dāng)?shù)厝藗優(yōu)槎惚茏讯。瑏磉@里逃難避戰(zhàn)避匪之說。站在山洞兩側(cè)的平臺向外看，朦朧的遠(yuǎn)山籠罩在一片輕紗里，影影綽綽的飄渺在無盡的云煙之中，好一個神仙之地。
　　 麻英？麻鷹？咨詢得知，歷史上真的曾經(jīng)就叫做“麻鷹”，這里有麻鷹巖，原鄉(xiāng)政府所在地就叫麻鷹壩，因時代變遷演化才成了現(xiàn)在的“麻英”。
　　 我更喜歡“麻鷹”這個稱謂。一只鷹，一只王者之鷹，棲息在這方水土，堅定地守護(hù)著這方水土，寂寂多少年？而今，一個叫楊波的麻英漢子用抖音自媒體平臺喚醒了沉睡千年的天鷹，讓越來越多的人看到了這只靈鷹，看到了這只鷹的歲月滄桑與古樸風(fēng)情，看到了這只鷹旁邊的溶洞、泉眼、瀑流、峽谷、奇峰、異石，恰是那處處俊山逸水，良田桑麻，端端麗麗地吟唱著一首世外桃源。
　　 沉睡經(jīng)年的天鷹已經(jīng)醒來，振臂欲飛。我期待著這只靈鷹飛出旺蒼，飛出廣元，飛出四川，飛向更廣闊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