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韻】過年(散文)
小寒過后,年味漸濃,日子漸漸緊俏起來。街道兩旁的年貨市場也活躍起來了,熱鬧的氣氛中夾雜著小販們的吆喝聲,在干燥的空氣中飄蕩,人們把聚集了多日的熱情和疫情三年來的委屈釋放在了大街小巷。行走的人群中,隨處可見拎著大包小包物品的人們。
喜歡行走在這樣人群攢動的人世間,有種特別親切的感覺。
疫情放開后的這個冬天里,人們經(jīng)歷了太多的無奈和磨練,用生命扛過了第一波疫情最艱難的時刻。用洪荒之力從死神手中奪回自己的生命,感慨生命的寶貴與健康的無價!很慶幸我們還能夠在有限的生命里,體驗與欣賞無限的風(fēng)光與景色。
臘月二十六這天,陽過正恢復(fù)中的我也走出了家門,去市場置辦了些年貨,想起好多年都沒有好好過年了,(之前一直忙著上班,每年大年三十才放假)如今已經(jīng)退休在家,今年決定好好的把家里的親戚招待一番。
在忙忙碌碌地準(zhǔn)備中不知不覺地就已經(jīng)到了大年三十。大年三十是一年中最忙碌的一天,吃了早飯,發(fā)哥和本家的長輩帶領(lǐng)家里的男丁拿了香紙和貢品回老家祭祖,以示孝悌。然后張羅著貼對聯(lián),貼門神和灶神。我做了簡單的幾樣菜,應(yīng)該叫年夜飯吧,這幾年過年孩子們都不在家里,女兒出嫁了,兒子過年要值班,家里就公公,母親、我和發(fā)哥。這菜做多了也吃不完,今年的除夕不同往年,有母親在,更是多了幾份溫馨。
暮色里斷斷續(xù)續(xù)地響起了鞭炮聲,向人們訴說著新年的到來。路邊的彩燈和霓虹,讓黑夜有了節(jié)日濃濃的氣氛。夜空中的煙花燃燒出一片晴空,美酒,佳肴,相聚,祝愿,每一件事情都是那么的美好。
在這萬家燈火的夜里,有多少歡笑,多少的等待!離別的親人們在這除夕之夜終于可以團聚了!鞭炮聲聲訴說著久違的無奈,人們經(jīng)過了三年大疫后需要太多的宣泄,宣泄心中的委屈與恐懼,艱難與不易。
這個冬天我們有著太多的回憶,這個春節(jié)我們需要太多銘記,記住三年以來我們戰(zhàn)勝疫情的不易!我們太需要一種釋放,釋放我們久違的郁悶!
大年初一發(fā)哥和本家兄弟們小輩孩子們早早地互相拜完年,忙乎了大半個中午的我做了兩大桌子菜,把二爸、五爸、哥哥、嫂嫂、妹妹和孩子們接到家里一起吃了個團圓飯。平時大家都各自忙著自己的事情,很少有一大家子人聚在一起的日子,這個新的一年里,我們更值得銘記和慶賀。公公,母親,二爸和五爸這四位八十多歲的老人,都經(jīng)歷了新冠病毒的折磨,用瘦弱的身體扛過了那段艱難的時刻,勇敢地挺了過來!吃完飯大家說著笑著,妹妹們把鍋碗洗了,孩子們把地也拖得很干凈,幾個哥哥陪著老人打麻將,我們姊妹在一起打撲克牌說笑聊天,這樣溫馨熱鬧的場面很難得。
從正月初二開始就串門走親戚了,這些年家里有老人在,過年走親戚都是男人們的事情了,我就在家里陪著老人,老年人有老年人的傳統(tǒng)觀念,他們過年基本上都是不出去串門走親戚的,都是些小輩侄子外甥過來探望老人給他們拜年的?,F(xiàn)在走親戚都成了一種形式了,禮品往車上后備箱一裝,一天就能走好幾家,家家進去總共不到十幾分鐘的時間,東西往那兒一擱轉(zhuǎn)身就走人了。端茶倒水上糖果遞煙這些機械性的動作一遍接一遍的重復(fù),到了中午執(zhí)意要挽留客人在家吃頓飯,我說過的我今年要好好地招待親戚在家里過年的,所以這到了飯點上的飯必須得吃的,雖然我的廚藝不怎么好,但是每道菜我都是用心來做的。
從初二忙到初六基本上天天都是一個模式,忙著招呼前來給公公和母親拜年的親戚,一生閑不住的母親卻坐不踏實了,吃完飯著急幫忙洗刷碗筷,送走親戚后又急著收拾衛(wèi)生。母親一生要強,不習(xí)慣被人侍候著,偶爾我也讓她做點力所能及的事情,讓她心里能夠平衡一點。之前總是母親給我們做飯吃,現(xiàn)在想讓母親吃吃我做的飯,這也算是一種幸福的味道吧。
都說過年沒有社火的元宵節(jié)是不完整的年,三年疫情基本上過年都沒有好好熱鬧過,更不用說元宵節(jié)耍社火了。疫情放開后的人們按耐不住心中的熱情,激情高昂的人們從正月初十就開始耍社火了。是的,人們需要釋放疫情三年來堆積在心中的委屈和壓抑,就讓這“咚咚鏘鏘”的鑼鼓聲,“霹靂啪啦”的鞭炮聲除去瘟疫帶來的晦氣吧。
正月十五是全縣社火大展演,也是過年最熱鬧的一天,吃完早飯全家人出動直奔文化廣場,縣城街道內(nèi),各個單位的社火儀仗隊浩浩蕩蕩地拉開了序幕。獵獵的彩旗,咚咚的鑼鼓,一行行彩車隊緩緩地由遠而近,遠遠映入眼簾的是用鐵棍做成骨架,架子上站著或綁縛著裝扮成各種各樣的戲劇人物小孩,擺出不同的姿勢。站在高處的裝飾物隨著車子地緩緩前行前后擺動著,顯得玄妙奇巧,威武特別。踩高蹺更是絕妙,猶如頂天立地的巨人,扮裝成戲劇人物的化身踩在一米多高的高蹺上面,伴著和諧的鑼鼓聲邁著嫻熟的步伐,讓人驚嘆不已。男扮女妝的艄公扭動著身姿,在旱船里做劃船狀與前面一位美麗的姑娘同舞,猶如水面行舟。一邊騎毛驢一邊學(xué)驢走的搞怪小伙子,活波可愛的大頭娃娃、一群毛絨絨乖巧伶俐穿著兔子服的小兔子隊、精神抖擻的秧歌隊,一個接一個的表演隊令人目不暇接。擠在人群中的我和母親被圍的水泄不通,連一點挪動的地方都沒有。我緊緊地拽著母親的手,怕母親被擁擠的人群擠丟了,我家小外孫被發(fā)哥架在脖子上,一直在手舞足蹈地樂個不停。
最后一個是鑼鼓隊,他們穿著清一色的黃衣,手上拿著鼓槌,擊鼓的節(jié)奏簡潔有力,給人一種振奮向上的感覺。鑼鼓隊后面,少不了舞龍舞獅的隊伍。獅子頭做的惟妙惟肖,那眼珠子生動得像要蹦出來似的。長達五米的黃龍時而向前沖,時而急轉(zhuǎn)彎,時而繞圈飛舞,氣勢磅礴,力量無窮!我們是龍的傳人,龍是吉祥物,這正是象征了驅(qū)趕瘟疫,和平盛世,物阜民豐,招財進寶迎喜接福的用意吧。
過年過的是一種氣氛,一種心情!
今年這個年過得熱鬧,聽到了久違的鞭炮聲,這個春節(jié)我們用一場璀璨的煙火釋放我們戰(zhàn)勝疫情的不易,用鞭炮聲驅(qū)散這病魔來迎接一個更加美好的明天!
今年這個年過得踏實,看到親人們親戚們一切都安好,出嫁這么多年今年第一次陪著母親過年,心中暖暖的。
年過完了,一年四季的日子便開始了,聽風(fēng),觀潮、看雨、賞雪、品茶,讀書、撫琴、吹曲。在奔波忙碌后,種一份清淺,讓日子在煙火里,依著生命的暖陽,在時光中緩慢而優(yōu)雅地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