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岸】張家贏又贏了(微小說/外一題)
一、張家贏又贏了
張家贏何許人也?他家住劉家村,今年才四十歲,長得矮矮墩墩,有人稱他為張矮子。這個綽號是對的褒獎,人們常說矮子矮,一肚子聰明。這話也并不假,也有人說,看張家贏那個頭頂光禿禿,就知道他這個是不好惹的,他凡事總得搞個贏。就拿這種田,有人越種越窮,他卻越種越富,村子人都對他尊敬的不得了。
鄰居張才發(fā)是不得不佩服張家贏的。那時村子里進行雜交水稻培訓,還按各戶的田畝發(fā)放了種子,張才發(fā)不信科學,把雜交種子喂雞,被張家贏發(fā)現(xiàn)一把奪過,并說:“咱們倆打個賭,種雜交水稻穩(wěn)贏?!?br />
張才發(fā)卻賭氣地說“種常規(guī)稻穩(wěn)當,我輸了你剜我一只眼。”
張家贏笑著說:“不要這沒屁眼的賭注,輸了跟著我種雜交水稻?!?br />
到插秧時間,張家贏插雜交水稻又稀又快,很輕松地完成了所有的插秧地。張才發(fā)的老婆一看唯獨自己家還在地里插秧插秧,累死個人,她問張才發(fā):“咱們家的雜交種子咋辦了?”
張才發(fā)只好實話實說。沒想到這一下子,兩口子在秧田里干起架來了。
張家贏忙跑過去勸架,告訴張才發(fā):“你家的雜交種我種在我母秧地里,快去吧!”
張才發(fā)這才眼發(fā)熱流下了一行淚,不住地說:“我輸了!”
這幾年,村里人見種地不賺錢,年輕人都出外打工掙錢,把土地撂荒,張家贏卻是你不種我來種,反是撿到籃子是蔸菜,地總不能地閑著。他一下?lián)炝袒牡亟?0畝,有人就與他打了一個賭,如果是每畝地一年能收3000元,我們再也不喊你“張矮子”,給你家門前掛塊金牌“張能人”。張家贏聽后,心里盤算著,種糧棉油等傳統(tǒng)莊稼上的定輸,我一定要做個“張能人”,贏塊金匾。他把家的事跟家人們吩咐了一下,便挎著一個包出門去了。
人們好幾天沒看著張家贏在村子里轉(zhuǎn),家里也沒人,一些人便開始認論,張家贏輸了,開了溜。還有人直接跑到張家贏的家,叫喊著“張家輸”。他老婆很不服,慫著他們說:“我老公辦事我心中有數(shù),他一定贏!”
又過了好幾天,人們還是沒看到張家贏,大家都議議開了,有的說:“張家贏做了縮頭烏龜,不敢露頭了!”他老婆說:“張家贏,一定贏!”
又過了快一個星期,人們?nèi)詻]見到張贏,大家都失望地說:“這下無戲了,張家贏變成了‘土行孫’入地逃遁了?!?br />
半個月過去了,張家贏回來,這下人們開始熱烈了,找他扛兌呀。張家贏只說了三個字“走著瞧”!原來他出去到外地一親戚家考察學習新型種田技術(shù),還貸款了5萬元回家。
張家贏帶著他全家老少,辦起了大棚蔬菜種植,最主要的是全面種植黎蒿。這下就炸鍋了,人們都說張家贏這次不僅虧本,還連老婆賣了都后悔不及。原因是這黎蒿是野草,遍地都是……
春天里,人們只見張家贏地里黎蒿瘋長,收購黎蒿的大車小車都往他家田里跑,而且每天到他家做零工每人每小時三十元,幫工不要他去請,一個電話隨叫隨到。更讓人驚奇的是這黎蒿每一公斤買十元八元,沒想到昔日的野草也這么值錢,這下人們心里慌了,張家贏30畝地該買多少錢?!
這消息傳到市報記者的耳朵里,記者實地采訪,一畝地種黎蒿純利3800元。
鎮(zhèn)里敲鑼打鼓送來一塊“致富能人”的金匾掛在張家贏門前。村民不得服張家贏這次又“贏”了,他們便找上門里向張家贏討要致富經(jīng)。
張家贏想自己富不算富,一定要帶領(lǐng)村民走大家富的路子,于是便迎著春光,上了省城一趟,拿到合回訂單二百多萬元。
回家第二天,他鄰居張才發(fā)跟著他前腳跟后腳,口口聲聲說:“這次別落下我。”
張家贏笑著問:“為什么?”
張才發(fā)討好地說:“誰叫咱是兩鄰居?!?br />
隨之一片笑聲笑響了春天。
二、何三姑
王家村的何三姑,在村子里是出了名的美人。她平時愛好音樂和舞蹈,村子里的年輕人都愛跟著她轉(zhuǎn)。
那些女的跟著她轉(zhuǎn),是因為她的行為舉此都那么美麗,她一個轉(zhuǎn)身會顧盼左右,她的一個媚眼能讓異性會掉魂,她的一個手指那么一轉(zhuǎn)能變成一朵花。有姐妹們不叫她何三姑,而是因為她長得像春天里的一朵花,便叫她何春花。
那些男的跟著她轉(zhuǎn),是因為她美貌,她看上去要身材有身材,凸凹皆現(xiàn),她的一個舞姿獨立群鶴,能讓你看到的是藍天白云下,在一碧浩淼的綠水中,出現(xiàn)一只美麗的天鵝。她的歌嗓亞賽過鄧麗君。他們各懷居心,目的是想方設(shè)法得到她的芳心,變成自己的知已或者干脆成為自己的老婆。
在一個美麗的春天里,鮮花開遍了鄉(xiāng)村的田野,何三姑打扮得長枝招展,被市文工團測試錄用。村子里的男孩們望著美天鵝興嘆。后來傳聞她被市領(lǐng)導的花花公子獨霸了,結(jié)婚那天,村子里為何三姑攀上高枝,麻雀變鳳凰而慶賀。據(jù)說光放的鞭炮就用卡車裝了一大卡車,真的好風光啊。
在何三姑上婚車的一瞬間,她奶奶看出了端睨,她的孫女婿在眾目眼皮底下,拉著伴娘接了個吻。
奶奶獨自嘆息說:“這麻雀還是麻雀。”
這話被兒子聽到,立馬不高興,便不忍說道:“娘,你年紀大了,少操心?!?br />
她兒媳婦也插話說:“娘,你別老傳統(tǒng),什么門不當戶不對,你孫女漂亮,當個省長的兒媳婦都不成問題?!?br />
何三姑的奶奶心中有些屈,嘴巴似張非張的還想說幾句,但最終把要說的話咽進肚子里了。
何三姑婚后第三天,回家省親,把家里的七姑八姨的孩子都弄進城里混口飯吃,這樣也著實讓她父母長臉了。何三姑的母親逢人就夸耀,女兒是菜籽命,還是我三姑的命好。她父親也不住地在旁笑哈哈地說:“我女兒是富貴命?!?br />
等待客人散盡,何三姑的奶奶卻這回被兒子兒媳婦狠地慫了一頓,奶奶仍不服地說:“我是吃飯長大的,吃的鹽比你們吃的飯還多?!?br />
一年后,何三姑懷孕生了一個胖兒子,何三姑的母親象舔狗舔著人家,卻天天遭冷落,母女倆常以淚洗面。不久何三姑遭家暴,遍體鱗傷,無法生活下去,不得不在離婚協(xié)議書下,簽字畫押,被迫凈身出戶。她做夢都沒有想到自己的男人與自已曾經(jīng)當伴娘的閨蜜結(jié)婚。
又是在一個春光明媚的日子里,何三姑一身盛裝打扮,尋一鮮花盛開之處,她含恨服毒自盡。她的一家人唯奶奶哭得最傷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