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荷·煙火】余杭大運河散記(散文)
盡道隋亡為此河,至今千里賴通波。
若無水殿龍舟事,共禹論功不較多。
——唐?皮日休《汴河懷古》
京杭大運河始建于春秋時期,是世界上里程最長、工程最大的古代運河,也是最古老的運河之一,與長城、坎兒井并稱為中國古代的三項偉大工程。
大運河南起余杭,北到涿郡,途經(jīng)四省、兩市,貫通五大水系,全長約為1794公里,主要水源來自微山湖。自開鑿至今,已有2500多年的歷史。
據(jù)史書記載,春秋吳國為討伐齊國,開鑿了邗溝。隋朝大幅度擴修,并貫通至都城洛陽。元朝翻修時,棄洛陽而取直至北京。當(dāng)時的杭州河運,一派繁忙景象。四方匯聚的商人和商船,極大地豐富了城市貿(mào)易。運河對于中國南北地區(qū)間的經(jīng)濟、文化的交流與發(fā)展,起到了巨大的作用。同時,臨安的“河運”,更是打造了完美的“江南旅行”文化。
余杭大運河景區(qū),南起武林門運河碼頭,北到拱宸橋,全長約8公里左右。那天上午,我和太太在武林門碼頭登上古色古香的漕舫船,心情十分激動。漕舫船是杭州運河的“潮”船,它融合了運河歷史船舶元素和現(xiàn)代科學(xué)技術(shù),是現(xiàn)代運河旅游的重要載體。坐著漕舫船一路往北,運河兩岸的獨特景致,簡直美不勝收。
登岸之后,我和太太來到了拱宸橋下,不禁被橋的漂亮造型迷住了。這是一座三孔薄墩聯(lián)拱駝峰橋,好似長虹臥波一般橫跨運河兩岸。橋東堍北側(cè),建有一座八角重檐橋亭,亭上有一副楹聯(lián):“拱以迎宸,湖山信美;富而好禮,氣象日新?!?br />
拱宸橋始建于明崇禎四年,清朝順治八年坍塌??滴跷迨?,歷時四載建成現(xiàn)在的這座橋。雍正四年重修,并作《重建拱宸橋記》。同治二年秋,經(jīng)戰(zhàn)火洗劫再次倒塌。光緒十一年,重新修復(fù)。奔流的運河水,仿佛在講述著拱宸橋坎坷的歷史。
百年古橋,是京杭大運河最南端的標(biāo)志,也是杭州的文化地標(biāo)之一。有清末詞人陳蝶仙的《竹枝詞?拱宸橋》為證:“不數(shù)秦淮紅板橋,長虹壓水暗通潮,晚來水面看燈影,電掣金蛇一葛條?!?br />
我禁不住對太太說:“在橋上留個影吧!這可是杭州古橋中,最高最長的一座橋。”
太太說:“你先解釋一下,為什么叫它‘拱宸橋’?”
我賣弄地說道:“所謂‘宸’字,本義指深邃的房屋,也是指帝王的住處,還是王位的代稱。而‘拱’字,則是抱拳,斂手。兩手在胸前相抱,表示恭敬?!?br />
太太說:“我明白了!把‘拱宸’二字相合,那意思就是說,帝王前來巡視,這座高高的拱形石橋,象征著杭城臣民恭恭敬敬地迎接皇帝老倌。是這樣嗎?”
我說:“八九不離十吧!”
太太一撇嘴:“哼,老百姓有那么虔誠嗎?”
我說:“嗨呀!皇帝老倌都是近視眼,他哪里看得清老百姓的怒容?如今沒有了帝王,這拱宸橋也解脫了。你站在古橋上,擺一個人民當(dāng)家做主的造型,留一幀歷史的印記,也不枉來天上人間一場?!?br />
太太笑道:“就隨你吧!”
太太站在拱宸橋上,當(dāng)真擺了一個優(yōu)美的造型。我也顧不得那造型究竟代表著什么,便立即拍下了照片。拿給太太一看,不想挨了批評。
太太嗔怪道:“你怎么把腿照得那么短呀?”
我一看,可不是咋地!大概是把手機擺傾斜了,將太太的大長腿拍短了一截。好在現(xiàn)今照相不用膠卷,我又哄著她補拍了幾幅。
走過拱宸橋,就到了橋西歷史街區(qū)。早在清朝同治年間,拱宸橋區(qū)域已形成繁盛的水陸碼頭。這一塊寶地,至今仍然完整地保存著清末民初沿河民居的風(fēng)貌。白墻黛瓦的屋舍,凸顯著古代江南的建筑特色。
我和太太信步游逛著。逛來逛去,逛進(jìn)了中國傘博物館。這里是一個了解中國古代手工業(yè)的好地方。各朝各代的傘,琳瑯滿目,看得人眼花繚亂。太太一時心血來潮,興致勃勃地買了一把漂亮的陽傘。一處用特效制成的“江南雨巷”,把我?guī)肓舜魍娴摹队晗铩分小N易屘纭耙粋€丁香一樣的結(jié)著愁怨的姑娘”,打著剛買來的小陽傘,走在特效模擬的“雨巷”里。那情那景那韻味,像極了“一個丁香一樣的結(jié)著愁怨的姑娘”。我和太太的即興,引來了十幾位靚麗的美眉,她們也學(xué)著“丁香姑娘”的樣子,讓情哥哥拍下了純情的視頻。
“山外青山樓外樓,西湖歌舞幾時休。暖風(fēng)熏得游人醉,直把杭州作汴州?!蹦纤卧娙似缴骄邮苛稚摹额}臨安邸》,將天堂似的杭州,描繪的淋漓盡致。盡管有些暑氣襲人,我和太太在當(dāng)?shù)鼐用駸崆榈闹敢?,依然興沖沖來到了小河直街。
一河兩街格局的小河直街,地處京杭大運河、小河、余杭塘河三河交匯處。早在南宋時期,這里就是物資集散地。明末清初,河埠碼頭出現(xiàn)了勃勃生機。到了清代的中晚期,這里的餐飲業(yè)、茶點業(yè)、百貨業(yè)漸漸興起。酒作坊、打鐵店、鹽鋪、碾米店、蠟燭店等各行各業(yè),也都在小河地區(qū)扎下了根。市井味十足的小河民居,以其獨特的地理環(huán)境和人文風(fēng)情,標(biāo)志著杭州這座文化名城的歷史信息和生活情趣。
逛罷小河直街,我又要拽著太太逛大兜路歷史文化街區(qū),去看一看大關(guān)橋、江漲橋、賣魚橋,拜一拜主供大圣緊那羅王菩薩的香積寺,那里是中國唯一供奉監(jiān)齋菩薩的寺廟。
太太說:“阿彌陀佛,善哉善哉!杭州老城,歷史風(fēng)貌街區(qū)實在太多了。這會兒就是去金山銀山,我也逛不動了?!?br />
我由不得笑了:“其實,我也是有心無力啦!我看見小河直街那邊有大馬路,咱們乖乖地打車回府吧!”
于是,我和太太懷著游興未艾的心情,默默地告別了大運河,乘坐出租車回賓館去了。啊,大運河,咱們北京見!